他們來的時候就已經決定在這裡呆兩天了,所以在五福寺以及周圍轉轉以後天色也已經不早了,二人就回到寺廟裡的人爲他們準備的禪房裡面,吃着小和尚送來的素齋然後就休息了。
次日一早,蘇蘇難得起了個大早,恰好楚縱歌也不用上朝,兩人並沒有讓銀雪等人伺候他們洗漱,而是自己親力親爲的,兩人用過飯之後,蘇蘇便拉着她到外面看着朝陽。
和尚都是要起來做早課的,所以他們起來了便能夠聽見梵音,鐘鳴聲迴盪在山裡。偶爾有樵夫的聲音,此時呈現在蘇蘇耳邊的就是一副祥樂的畫。
楚縱歌擁着蘇蘇沒有說什麼,但是很顯然也享受此刻得之不易的寧靜。蘇蘇靠在他身上說道:“以後我們若是老了,便找一個這樣的地方安享晚年吧。”
“嗯,你想過什麼樣的生活,我們就怎麼樣去過吧。”楚縱歌聞言答應道,只是他們都沒有想過如果做了皇帝,又怎麼可能這樣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楚縱歌以前也有過對於那個至尊之處的念想,但是自從認識蘇蘇之後,這個念頭就淺薄了,而且蘇蘇跟她說過一句話,他覺得挺對的,那就是:“既然想要做皇帝那就要有被累死的覺悟。”
雖然說那至高無上的權利確實挺讓人心動的,但是他相信自己能夠佈局好一切,既不用擔心那擁有皇權的人威脅到他們,也不妨礙他們能夠瀟瀟灑灑的生活。
“等平城的事情安定了,你想要去哪,我們就去哪。”楚縱歌對蘇蘇這樣許諾。蘇蘇也明白了,自家夫君歇了那心思,頓時覺得天怎麼那麼藍,空氣怎麼那麼的清新呢。
兩人也沒有能夠在那裡清淨多久,就被方丈派來的小和尚給打斷了:“兩位施主打擾了。這位女施主,方丈有請。”
“嗯?你確定方丈是請我的?”聽到這個蘇蘇有些不解,爲什麼單獨請她,聽這意思,好像是楚縱歌不能跟着去,只能她自己一個人?
“是,女施主,方丈請的是你。”小和尚沒有擡頭,只是回答着蘇蘇的話。殊不知他現在心中正念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異空,空不異色……”
剛剛看着兩位施主相攜的模樣,他竟然覺得自己對這樣的生活有了期許,然後被自己的這種念想嚇到了。立刻念起了心經等佛經。
“嗯,那就前面帶路吧。”聞言蘇蘇說道,楚縱歌跟在身邊打算把她送到方丈面前再離開。小和尚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在前面帶路,蘇蘇卻有那麼一絲絲的心慌,卻不知道是爲什麼了。
到了方丈的禪房前,小和尚也沒有通報,只是徑直離開了,而楚縱歌看了蘇蘇一眼也離開了。臨走之前,蘇蘇無聲的對他說“別擔心。”然後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裡,方纔走到禪房前開口道:“方丈。”
“施主,請進。”方丈放佛能讓人安心的聲音傳來,蘇蘇推開門看着他放佛等了很久的模樣。轉身把門關上,走到他面前,道“不知方丈請我來有何事?”
“施主請坐,老衲只是相與施主談談前世今生。”方向笑着開口道,那總是有些憐憫的目光的雙眸此時平靜的與蘇蘇對視着。
蘇蘇聞言有那麼一絲絲的恐慌,不顧還是平靜的看着方丈說道:“方丈大師是何意,原諒小女子才疏學淺聽不懂您的意思。”
“老衲並沒有什麼意思,只是想告訴施主,這世間大多數的東西都有屬於她的規則。就像萬物生長,若是人爲破壞,畢然會出現錯亂的情況。所以,施主做什麼還請三思而後行。”方丈平靜的說道,讓人看不出他所想。
“方丈說笑了,我不過是一介女子,又如何能夠影響天地法則,影響世間發展呢,您太高估我了罷。”蘇蘇笑着說道,話說出來,不管別人信不信大家都明白就好,說多了反而不好。
“異星遠道而來,出現在我方土地的上空,與星空上最明亮的星星並肩而行。看着天旋地轉,斗轉星移,萬物規律自然而然的發展,唯恐外力讓它脫離了軌道,讓未來難測。”方丈開口說道,蘇蘇聽着他這有些亂七八糟的言論。但是她卻明白他的意思,嘖,她都沒有覺得自己有這麼大的臉呢。
蘇蘇看着手中杯子中沉浮的茶葉,笑着說道:“衆人都知道佛祖不存在還是信奉着他,你們這些人知道所謂佛理只不過是前人的領悟,只適合誦讀,給人心中的寧靜,卻還總是說着佛祖佛祖。”
“那麼既然我來到這個地方,你們爲什麼不想這也許就是天命,也許就是它應有的規則。也許我所改變的就是原先預訂的軌跡,而不是我的行爲讓一切混亂不堪的。你們總是想着我這外來人是否破壞你們的規則,有沒有想過,我來就是爲了破壞你們的規則?”
蘇蘇沒有繼續說,但是覺得他應該懂。世人總是以自己的眼光去看待世界。卻忘了不同人的眼中有些不同的世界,每個人都是自己世界的主角和配角。沒有人讓你一定換位思考,但是總是以自己的世界觀看待別人未免也太過可笑了。
蘇蘇之所以用你們,而不是你,想想也知道這並不是一個人知道的事情。蘇蘇的話讓方丈啞口無言,他沉默了一會還是跟蘇蘇道歉:“抱歉,是老衲想差了。”
看着方向的面容,蘇蘇此刻是一臉平靜,她想着剛剛她說的話語,其實也是說給自己聽的,這世界所謂的規則誰能夠說清?以前,她還是太過惶恐不安了吧。
規則這東西太過玄妙,有誰能夠說的清呢。
“施主,慢走。”
“告辭。”蘇蘇推開門看着外面廣闊的天空,心情比剛剛放鬆了一些,沒有走多遠,便看見楚縱歌坐在那裡靜靜的等着。
看到她,他起身像這裡走來,蘇蘇揚起微笑。這一世,她只想與他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