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人對於自己恐懼的事情總是下意識的逃避,可是又能逃多久。或許對有些東西的恐懼會隨着時間消逝,可是總有那麼一兩樣在自己的腦海中如附骨之蛆,怎麼都擺脫不了。
徐子陽驚恐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他張了張嘴,發現自己像被點了啞穴一樣,說不出話來,他想要呼救,卻發現自己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說話了。
這時候,頭頂的一扇窗戶打開,喬美人探出頭,道,“李勁寒,趕緊的,打發那個人你還想用多久,滾進來寫戲文,我警告你啊,明天我就要看到新戲。”
白姬擡起頭,看到那個比女子還要漂亮的男子,輕輕一笑,道,“喬班主,恐怕他是寫不完了,要不你再找一個人去寫,這個人,我要帶走了。”說着如同隨風而去的柳絮一樣,準備帶着已經僵直的徐子陽離開。
樓上的喬美人也笑了笑,道,“你說帶走就帶走,把我放在哪裡?我說不準帶走,就不準帶走。”說完,猛然從樓上一躍而出,右手手腕輕輕一翻,寒光一現,朝着白姬射去了千百根寒針,她道,“你可要小心了,我這寒針都是淬過毒的。”
白姬再怎麼厲害,也不敢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她閃身躲避,手中的摺扇上下翻飛,整個人都如同一抹白光,在積雪重重的客棧之外飄過。
喬美人等的就是這一刻,他道,“收!”不知何時,一根和雪顏色相近的絲線猛然纏上徐子陽的腰,隨着喬美人的那一聲“收”狠狠一拽,將徐子陽從窗戶拖進了客棧,窗戶也“呯”的一聲關上了。
喬美人出手將徐子陽帶進了客棧,自己也驚出了一聲冷汗,他顫抖着抓住身邊的蘇蘇,道,“快,扶我一把,我的腿軟了。”
蘇蘇扶着喬美人坐下,道,“現在怎麼辦?”不必問出口,看徐子陽和寧晉的表現,也能猜得出來剛剛那個人是白姬,只是白姬是如何找到他麼的?按照寧晉說的,白姬已經被關了十幾年,武林中也早已換了一個樣子,她怎麼還能不費吹灰之力找到他們?除非是有人將他們的行蹤透露給了這個人。
那邊寧晉扶着剛剛被拉進來的徐子陽坐下,道,“如果你們舉得帶着我們爲難的話,我們馬上就走,不敢把危險帶給你們。”
喬美人緩過來了,擡眼看了寧晉一眼,道,“如果你真的想走的話不如先幫我一個忙,在這鎮子上有一個算命的,你去幫我送一封信給他,如果他願意出手的話,說不定他會出手解了我們現在的危難。”說着拿出一張紙寫了一字匆匆折起來遞給寧晉。
寧晉接過那張紙,要扶着徐子陽離開,喬美人按住寧晉的手,道,“我是叫你去,不是叫你們一起去,李勁寒的安危我是一定會管的,至於你,自便好了。哦,對了,那個算命的就在這座這座鎮子的某一個轉角處,找得到,找不到都是緣分。”
大概寧晉長這麼大還沒想到會遇到喬美人這樣的人物,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最後,寧晉咬咬牙,抱拳道,“那就拜託喬班主了。”說完,如一陣風一樣走了。
待寧晉離開後,窗櫺被人敲了敲,一個禮貌的聲音響起來,只聽那個聲音道,“對不起,我可以進來嗎?”還不待房間裡面的人回答,那人就推開窗戶進來了,眉目一轉,風流自現,她身後還跟着俊美的白雪,不難猜出她就是白姬。
白姬嘴角微微翹起,道,“不請自來,叨饒了。”她好整以暇的看着眼前的幾個人,漫不經心,白雪趕緊上前一步將椅子擦了又擦,白姬這才坐下。
喬美人看着白姬,道,“不知您是哪位?我在江湖上這麼多年來還不知道有你這樣一個人,勞駕,您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怎麼一見面就要把我戲班子裡的寫戲文的落魄書生帶走?也不問問我願不願意。”她一邊說話一邊轉折自己手腕上那個裝飾用的鐲子,沒有一點兒笑意。
喬美人這段話說的非常不客氣,白姬也沒有生氣,她道,“是不是落魄書生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我師門的弟子,還是私自下山的,我這次來就是要帶他回去的,難道喬班主還要阻攔不成?我的脾氣可不大好,還望喬班主三思纔是。”
喬美人微微一笑,道,“正巧,我的脾氣也不太好,你也要三思纔是。”
他們話裡藏刀,爭鋒相對,洛道卻不錯眼的盯着喬美人的手腕,有些吃驚,他剛剛就在想雖然戲班子也很有名,江湖上的人也給他們幾分面子,但是這也構不成喬美人能出手攔下白姬的理由,剛剛看到喬美人手腕上的鐲子他才明白過來,喬美人是紅袖招的樓主。
如果說御物派是一個很少出世的門派,那麼紅袖招就是一個找不到的門派,很少出世尚且有跡可循,但是找不到的門派,就是一個傳說。
白姬瞥了一眼喬美人的鐲子,道,“‘停船起簾斜倚靠,滿樓玉臂紅袖招’,紅袖招的樓主果然厲害在下佩服,我們賭一把如何?”
喬美人道,“賭什麼,怎麼賭?”
白姬道,“我這僕人沒有正經學過什麼武功,也就輕功還拿得出手,我在外面聽到你說叫我另一個師侄去找什麼人,這樣吧,看看我這個僕人能不能在我那個師侄找到你說的那個人之前抓住他。如何,賭不賭?”
喬美人思索了一下,道,“賭,怎麼不賭?麻煩溫小姐給我們做個見證。”
蘇蘇沒想到自己還能被扯進這場賭局中,無奈之下只好答應了。隨着蘇蘇輕輕一拍手,白雪便越出窗戶,在窗櫺上借了一下力,離開了客棧。
寧晉握着那張喬美人寫給他的紙條,在小鎮裡穿梭,小鎮子很小,但是真當自己找什麼東西的時候哦它又很大,何況喬美人說的那個人是在一個街角,這下子真的是找得到找不到都是緣分了。
還沒待想更多的,他身後忽然想起一個聲音,是白雪,只聽他道,“你走的真是太慢了,是不是等下還要用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