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皇后這意思當然是讓四公主先認下,至於皇上的身體好了,這些事全不是事,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她還是四公主,有塗皇后護着,太子也不能拿她怎麼辦。
但現在卻不宜跟太子頂上,況且三公主也是跟着一起捱了罰的。
見塗皇后這麼暗示了,四公主不敢再說什麼委委屈屈的下去了,三公主也跟着告退。
“母后,父皇要到前面的御書房去休息!”文天耀轉向塗皇后道。
“這裡不能休息?”塗皇后的臉沉了下來。
“父皇說還有事情未了,關於燕國公世子的事,原本就己經引起震動,這會又因爲林小姐,恐怕父皇得和朝臣們商議一下。”文天耀不慌不忙的答道。
這話說的極是有理,塗皇后自不能再阻攔。
之後皇上便被擡上了御輦,往御書房去。
那一夜御書房一夜燈光,一個關乎政局的重大的決議不得不產生了……
宮裡的旨意是在第二天一早下到燕國公府的,同時另派了快騎直往燕地而去,宣佈一份相似的聖旨。
旨意大抵就只有這麼一個意思,燕國公封爲燕王。
但就這麼短短的幾個字,立時引起了整個朝野的震動,幾乎所有的人都震驚了。
燕地己是強勢這分封爲燕王是什麼意思?
莫不是真的要從國中分劃出去,自成一國?
燕地是如何?那其他幾地呢?是不是也代表馬上要封王了?
外面暗中議論紛紛,但做爲主要承事的燕國公府卻是很平靜,衛月舞在清荷院隨意的翻看着送上來的衣裳,這還是之前燕懷涇讓她做的,現在卻是正好用到。
果然如燕懷涇所說的,比之以前的衣裳更華美,但卻很適合她現在的身份。
燕王世子妃!
而不是燕國公世子夫人!
就品階上來說己是超品了,以往雖然也有這個實力,但必竟只是世子夫人,在正規的場合,穿着上面不能太過於招搖。
門簾一掀,金鈴走了進來:“主子,世子說按您的吩咐就是。”
“那就好。”衛月舞點了點頭,放下手中的衣裳,水眸微眯,“告訴府裡的一應人等,不必過於喧譁,府裡的一應事物,與往日無異,但接下來三個月都發雙餉銀,府里人行事、規矩和往日無差,若讓我發現有人故意拿此事出外炫耀,必嚴懲不待。”
現在整個京城都被皇上發出的旨意震驚了,這個時候更加要小心行事才行。
衛月舞自己雖然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但也清楚的知道以燕懷涇在京中的處境,這事絕不宜張揚,需低調處理,免得被人抓住什麼把柄。
燕地爲王,但燕懷涇還是在京中,而且這公主婚嫁之事未定,他一時也不能回燕地。
既然燕懷涇多智似妖,算計好了每一件事,但衛月舞還是儘自己最大的努力,把他的後園管治好,這樣纔可以讓他更好的處理政事要務。
“是,奴婢這就去吩咐!”金鈴點頭,就要退下,卻又被衛月舞叫住,“去吩咐金玉,讓她多盯着風兒和那個叫春梅的。”
金玉明面上是服侍林小姐的,時不時的也會裝着林小姐,但暗中卻是衛月舞的人。
內院的事情,燕風和燕楊還是有些不方便的。
於是金鈴在明,金玉在暗,這樣更方便衛月舞管治燕國公府。
對於內院的事,衛月舞更願意自己動手清理,而不是去麻
煩燕懷涇。
既然決定跟他一起,那麼自己也應當負起一部分責任,而不是事事都依賴燕懷涇,他在外院,總有一個照顧不到的時候。
而內院自有一套內院的解決法子。
“是,奴婢知道!”金鈴領命退下。
“畫末,這鎖邊不太好吧!”書非拿起衛月舞方纔看的衣裳,對一邊的畫末道。
畫末接過看了看,眉頭也皺了起來:“這是不太好,看着象,但又毛燥了一些,顯得不夠精緻,反而有種類似但又四不象的感覺。”
“這衣裳誰繡的,這鎖邊都不好看!”畫末仔細的翻看了一下手中的衣裳很肯定的道。
金鈴進來之前,衛月舞就在和兩個丫環說這些衣裳的事。
這一批衣裳數量不少,燕懷涇那會沒事就催她。她怕府裡的來不及,衣裳做好後,有幾件送到外面去鎖了邊,繡了花紋。
而兩個丫環看的,應當就是在外面鎖邊的,現在燕國公府裡的針線房雖然也有管事婆子,但基本上是畫末管着,對於這樣的鎖邊方式,畫末一眼就看出不是府裡的鎖邊。
“這鎖的邊象是雲繡娘教的那種?”衛月舞重新走過來,拿起衣裳看了看。
雲繡娘就是之前替衛月舞縫補衣裳的那個繡娘,那塊繡屏之前是在華陽侯府繡補的,衛月舞嫁進燕國公府的時候,雲繡娘就跟着到了燕國公府來繡補。
她依然是過來一上午,下午的時候還要去繡房工作,衛月舞感憐她的勤奮,在府裡也給她發了一份餉,算是彌補她在繡房那邊的損失。
必竟繡房都是以繡件來計算的,雲繡娘一上午來自己這邊,必然會擔誤她自己的事情。
對此,雲繡娘很感激,也因此風雨無阻。從未間斷過,織補的很勤奮。
那塊被衛月嬌扎破的屏風現在基本上己修補的差不多了,但就只是一些小的細節還邊角處理還沒有完成。
雲繡娘和畫末也很投緣,把自己的針法也教給了畫末,算得上是畫末的半個師傅。
“我去拿給雲繡娘看看,總覺得有些怪!”畫末又看了看道,眉心處輕輕的折了起來,對於這種繡法,她雖然現在也會,也知道眼前的 這種不太象,但卻說不出個所以然。
“去問問吧!”衛月舞點點頭,放下手中的衣裳,水眸處泛起淡淡的幽冷。
這幾套衣套拿出去的時候,她是吩咐過她們,只需挑一些簡單精緻的圖案繡上去就行。
現在的圖案雖然也算得上簡單精緻,但莫名的給她一種熟悉感,不過又有些不同,最早的時候,是在衛月嬌送來的香囊上的吧,之後纔是雲繡娘。
但眼下這繡紋又似乎和這兩種又有些不同,最主要的就是顏色的不同。
一時間讓衛月舞不能判斷這真的是另外的一種花,還是同一種……
當年衛月嬌送過來的香囊,必然不只是一個小小的香囊而己,這接下來的種種巧合讓衛月舞從來不小看此事。
縱然雲繡娘似乎沒什麼問題,但並不表示衛月嬌沒問題。
況且衛月舞知道,雲繡娘是個有秘密的人,而當初就是因爲想守着這個秘密,才被自己誆來的……
畫末抱着兩件衣裳往後進的廂房而去,那邊佈置了一個繡房,雲繡娘平日裡就在這裡刺繡的。
她一向安靜,話也不多,縱然身邊配置了一個幫忙的小丫環,也一直定定心心的在那裡繡。
後燕國公府裡的其他人
也不怎麼說話,倒是畫末過來的時候,兩個人還能說上幾句。
“雲繡娘,你看看,這衣裳的鎖邊是不是跟你的很象,而且是同一種花嗎?”畫末一進門就揚着手中的衣裳問道。
很象?雲繡娘手中的針泄了一下,差點扎到手,忙擡頭看向畫末手中的衣裳。
待得看清楚上面的繡紋,她的臉色立時大變,蒼惶之中,手中的衣裳立時掉了下來,嘴裡喃喃自語的道:“他……他們找來了……
“雲繡娘,你怎麼了?什麼叫他們找來了,他們是誰?”畫末也看出雲繡孃的神色不對,詫異的問道。
“是不是他們來了,是……是要帶走我嗎?”一向溫和的雲繡娘忽然激動了起來,一把拉住畫末的手,神色之間越發的驚懼起來。
畫末這會是真的看出問題來了,忙拉住雲繡孃的手,安撫道:“雲繡娘,沒人找來,也沒有人問起你,你放心,這裡是燕國公府,也不是誰想進就能進的,況且現在還是燕王府,不管是誰來,都不能對你隨意的動手。”
“燕王府?”畫末的話起到了安撫雲繡孃的作用,雲繡娘驚懼的眼神稍稍恢復了正常,看了看周圍的環境,苦笑了一下,然後放下了畫末的手:“是的,這是燕王府,不是誰想進就能進的。”
“雲繡娘,這繡紋鎖邊是不是你的那種鎖邊?”畫末目光緊緊的捉着雲繡娘,問道。
“不是!”雲繡娘在窗口坐下,爲了看的更清楚,她就在窗口位置擺置着那架屏風,“那不是我的鎖邊繡法,是另一種。”
“可我看着實在象啊,但又有些不同,好象是故意仿造的,但又有些仿的不太象。”畫末看了看雲繡娘追問道。
雲繡孃的樣子,明顯是有事,但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倒是越發的讓畫末疑惑起來。
“這……這些衣裳是哪來的?”雲繡娘不回答畫末的話,反問道。
“這是主子新做的衣裳,之前因爲做的急,世子催,所以讓外面的人幫着鎖一下邊,繡一些花上去,哪料想會出現這樣的繡紋。”畫末一邊關注着雲繡孃的神色,一邊照實說道,這是方纔衛月舞暗示她的。
“外面有人會繡這樣的花?”雲繡孃的手哆嗦了一下,針尖直接扎到了手指上,立時手指處一顆血珠冒了出來。
雲繡娘低低的痛叫了一聲,忙拿起一邊的繡帕捂住傷口,血若是滲到繡品上去,是很難洗淨的。
“雲繡娘,你現在也算是我的師傅,如果你有什麼事就直說,我知道你在京城也沒有其他親近的人,如果真的出了什麼事也沒人照應。”畫末道,“如果你覺得我幫不 了你,不是還有主子,主子一定可以幫你,你和主子也相處這麼久了,主子是個什麼樣的人,你也知道。”
雲繡娘低着頭按着自己的手,呆呆的聽完畫末的話,半響沒有說話。
她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說,這事以前看起來只和自己有關,但現在看起來卻和燕國公府也有了關係,而且還是因爲自己的原因。
“雲繡娘我不知道你擔心什麼,但你再擔心,別人若是想找你,也不會因爲這個不找你,你若不想好應對的法子,這接下來會如何,實在難以預料!”
畫末看雲繡娘還在猶豫,又說道。
這話說完雲繡娘依然沒有說話,畫末眼中閃過一絲失望,嘆了一口氣轉身欲走。
“好,請稟報主子,我……我有話要說!”雲繡娘驀的站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