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衛月舞的身子不由的一僵。
四皇子,他這個時候來幹什麼?必然是有了宮中的消息,應當是爲了燕懷涇而來,但燕懷涇分明不若外面傳言的傷的那麼重,會不會被看出來?
感應到她的僵硬,燕懷涇拍了拍她的肩膀:“來看看我到底有沒有事了!”
“那……到底有沒有事?”衛月舞說着忍不住目光看着他的胸口,既便是包裹的嚴嚴實實的,衛月舞還是能看到那上面浸漬出的點點血跡。
心莫名的抽疼了一下,到現在她還是不相信燕懷涇是全然沒有受傷。
“有事……當然有事,但也死不了!”燕懷涇身子往後一靠,重新躺了下來,甚至還悠閒的衝着衛月舞眨了眨眼,“你這會哭的眼睛也紅了,可不正好讓他們驗看!”
“你別說笑!”衛月舞臉一紅。
“不是說笑,一會四皇子如果看到你這副樣子,這心必然是放了一半的。”燕懷涇低低的笑道,俊眸帶着幾分捉狹,看起來不象是有什麼大事的樣子。
“四皇子就是來驗看你是不是裝的?”衛月舞卻是認真的沉思起來。
之前太醫己經來診治過,自然也驗看過傷口,這會再派四皇子來,一方面代表的是皇上的態度,另一方面也是想再探探燕府的情形。
刺殺之事,或者另有原由,當然也有可能是燕懷涇自導自演的一場鬧劇。
這些衛月舞都不想知道,燕懷涇平安無事就好。
政事太過複雜,她自認自己不一定勝任,勉強插手,甚至還會越幫越亂,到時候把事情弄的一發不可收拾。
反正有燕懷涇在前面擋着,她只需替他把關後院就行!
所以有些事,她並不想問的清楚,燕懷涇是燕地的世子,自有他自己要做的事,不需要事事對自己解釋。
而自己只當好燕國公府的世子夫人就行!
“自然是這個原因,我再睡會,你讓他進來吧!接下來,就看你的了!”燕懷涇邪魅的細眯了一下眼眸道,對於自家的小狐狸,他還是很放心的,至於這接下來,就讓自家的小狐狸,自由發揮吧!
反正有自己在邊上看着,不管小狐狸說什麼,都可以圓過來。
見燕懷涇一副你說了算的樣子,衛月舞無奈的點了點頭,看到燕懷涇閉上眼睛,纔對外面道:“請四皇子進來!”
四皇子身邊只帶着一個內侍在金鈴的引領下進了門,一進內室的門便看到牀着坐着的衛月舞,低着頭正在抹眼淚,聽到腳步聲急忙擡頭,一雙微微紅腫的眼睛,還有眼角的那絲沒有完全抹淨的淚痕,都讓四皇子的眼眸一幽。
“參見四皇子!”看到四皇子過來衛月舞站起身上前行禮。
“靜德不必多禮!”四皇子的目光落在衛月舞的臉上,凝白的小臉透着幾分不健康的顏色,這會更是柳眉微蹙,一雙水眸盈盈欲淚,眼角淡淡的淚痕更是讓精緻的小臉透着平日透着平日很少看到的楚楚可憐。
往日衛月舞縱然氣色不佳,都帶着幾分清冷,但今天的她,卻讓人更加的憐惜、
四皇子的目光一時間幾乎粘在了衛月舞的身上,想到差一點點衛月舞就成了自己的側妃,但最後這事居然還沒成,現在想起來都是嘉南郡主惹的禍。、
不由的一陣恨惱!
想想嘉南那個性子,再看看眼前的衛月
舞,四皇子覺得自己和嘉南的那門親事怎麼看怎麼不順,這也是明明兩家己經說好,但一直遲遲未曾宣佈的原因,自打衛月舞和嘉南之間有了那件事情之後,四皇子就一直沒去看過嘉南郡主。
嘉南郡主一再的派人來請他過去,也被他一而再的推掉,至於母妃那裡,他也一再的表示,再等等。
至於等什麼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是覺得不想這麼娶了嘉南郡主。
兩個人從小也算是一起長大,兩家也早有意思要議親,之前是因爲太小,之後又是因爲四皇子想算計衛月舞,到現在完全是因爲四皇子不情願,所以這事就一直拖着,那料想拖來拖去,自己這邊還沒個準信,佳人卻己爲他人婦。
每每想起,四皇子就覺得心頭鬱結。
這會看到衛月舞,又看到衛月舞如此楚楚可憐的神情,一時間竟似乎看的呆了,竟是忘記了牀上還有一位燕懷涇,就這麼呆呆的看着衛月舞。
“世子,請坐!”衛月舞臉一沉,也察查出四皇子的異樣,臉色一冷,指着一邊的椅子道。
看到衛月舞的臉色冷了下來,四皇子才醒悟過來,急忙低咳一聲掩 飾自己的失態,然後在一邊的椅子上坐定,目光落到了牀上的燕懷涇身上。
燕懷涇就這麼靜靜的躺着,一張臉煞白煞白,竟是沒有半點血色,被子稍稍被翻起了一些,露出他裹的高高的胸口,那一襲雪白的錦袍上面,血色透了出來,一看就知道傷的不輕。
“世子,這……沒什麼事吧?”四皇子皺了皺眉頭,收斂起自己的心事,問道。
“太醫說會全力診治,差一點點,這劍就傷到心脈了,但現在這種情況……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衛月舞眼眶一紅,眼淚又要往下掉下來,忙側頭拿帕子抹去。
因爲四皇子來的着急,她到現在也沒親眼看到傷口,心裡實在拿不準,委實不安煩亂的很。
燕懷涇的神情雖然看起來沒什麼,但照這個樣子,他是必然己經傷到了,但具體傷的怎麼樣,這隻狐狸不說,衛月舞覺得自己還真是看不出來。
這會四皇子一提,心裡不由的又是一急。
“靜德,你也不必焦急,宮裡來的都是最好的太醫,聽說燕國公府上的太醫醫術也極高明,以前連府上那位快死的林小姐都能看好……燕世子這點傷其實算不得什麼!”四皇子安慰衛月舞道,卻在衛月舞驀的顯得有些僵硬 的神情裡,醒悟自己這個時候提那位林小姐是極不合適的,所以只草草的帶了過去。
“我……來了一段時間了,他到現在……還沒有醒過來。”衛月舞咬了咬脣,低下頭,並沒有一味的哭哭啼啼,只是攪着自己手中的帕子,一副心慌意亂的樣子。
四皇子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衛月舞正在攪動帕子的雪白的小手上,她的手纖長,骨骼輕盈,既便只是一雙手,都讓四皇子覺得很美。
對於四皇子這種發呆的現象,衛月舞心頭厭惡,擡起頭,雖然還是皺着柳眉,但聲音不自覺的放大了一些:“四皇子,宮裡的太醫可還有醫術更高明的,不知道能不能請兩個過來?”
四皇子沒提防衛月舞會突然之間放大聲音,被嚇了一跳,再擡頭正對上衛月舞微微泛着幾分怒意的眼睛,立時也知道自己又失態了,重重的咳了兩聲,才收拾起自己的心情,站起來一眼正色的道:“宮裡最厲害的太醫都己經
過來了,這會應當在邊上開方子,我去問問他們到底如何?”
從自己這裡看不出什麼來,這是想從太醫的嘴裡打聽了?
衛月舞心頭冷笑,但還是極配合的站了起來,指着外面道:“聽說宮裡的幾位太醫正在廂房開方子,四皇子可以直接去看看,我……還要在這裡陪着世子,四皇子自便吧!”
燕懷涇辦事,自不會留下這麼明顯的漏洞,宮裡的太醫必然不會查到什麼,對於這一點,衛月舞還是深信的,這位就是老謀深算的腹黑世子,怎麼可能連這麼明顯的事都沒想到。
四皇子點點頭,又看了看衛月舞紅腫眼睛和膽憂的神色,點了點頭,轉身離開去一邊的廂房。
父皇還在宮裡等着,他必須打聽清楚了才能回話,但是從衛月舞的神色上,看起來燕懷涇這次倒是真的,就不知道是誰下的手,居然能夠刺到燕懷涇,這些刺客也着實厲害,但聽說這還是一個意外。
原本這些刺客是刺不到燕懷涇的,但因爲二哥的出現,燕懷涇救了二哥一命,卻把自己的命差點搭上去。
這麼一想,四皇子心頭立時有了定論,脣角不由的緩緩的勾起一抹笑意,如果燕懷涇這次真的出了事,燕地就少了一位強有力的繼承人,而京中自有二哥可以擋罪,算得上是一箭雙鵰。
京中算計燕懷涇的人不少,但一直沒有成功,這一次都是無心插柳柳成陰。
又回首看了看身後沒有一絲聲音的屋子,四皇子心情不錯的轉向了一邊的廂房。
待得金鈴引着四皇子離開,衛月舞才輕輕的推了推燕懷涇:“我看看你的傷口!”
“沒什麼好看的,弄的血乎乎的。”燕懷涇睜開眼,笑道。
“不行,我想看!”衛月舞堅持的道,既便燕懷涇隱藏的再好,臉上的蒼白之色卻是掩飾不了的。
“的確是受了一點傷,劍尖在皮上稍稍劃過,但我也早己料到,看着嚴重,其實並不嚴重,否則這個時候怎麼還有力氣陪着你說話!”燕懷涇重新坐了起來,拿過一邊的墊子靠在身後,懶洋洋的道。
衛月舞懷疑的上下打量着他:“真的沒什麼大事?”
“真的沒什麼大事,我既然己經算計好了,又怎麼可能讓自己受重傷,只是稍稍傷了一些,又讓太醫做的血肉模糊一些罷了。”燕懷涇挑了挑眉頭,伸過一隻手來拉着衛月舞的小手,輕輕的放在自己的傷口,稍稍揉了一揉,“你別看,會害怕的!”
衛月舞驚愕的看到傷口處錦袍處的血跡立時更明顯了幾分,整個人都不由的微微顫抖起來。
“你……”
“你看,這不是沒事嗎?要是真的有事,你這麼一下,我還不得把命交待給你!”燕懷涇笑了起來,拿過她手中的帕子,細心的替她把手指間不經意的染上的血跡,小心的抹乾淨。
“真的沒事?”見他這麼冷靜,居然還有心思管自己手上的血跡,衛月舞突突狂跳的心才重新平和了下來, 但尚還有幾分疑惑,上上下下打量了燕懷涇幾眼,水眸揚了揚問道。
“真的沒事!”燕懷涇一伸手,拉的衛月舞的身體不由自主的靠了過來,在她耳邊嗤嗤的笑道。
衛月舞被他拉的直接趴到了他身上,看着那張近在咫尺的俊美的臉,咬咬牙,做出惡 狠狠的表情道:“你沒事,我這裡卻是有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