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是故意的,是奴婢想爲太夫人繡個抹額!”清心爭辯道。
“祖母要繡個抹額?”衛月舞沒理會這個丫環,反而看到太夫人笑問道。
“是的!”太夫人冷着臉,不耐煩的點了點頭。
“祖母喜歡什麼樣的抹額?喜歡用什麼樣的絲線?”衛月舞不慌不張的道,目光落在太夫人頭上戴着的抹額上面。
大紅的底色配着素淡的繡紋,既端莊又喜氣。
這是太夫人最喜歡的抹額。
看着太夫人頭上的抹額,清心下意識的覺得不好,但這會也輪不到她說話,只能心驚膽戰的聽着。
“祖母喜歡的往往是一些鮮豔的底子,再配上一些素雅的絲線繡的花紋,兩相對比,也越發的顯出祖母的貴氣。”衛月舞侃侃而談,櫻脣勾起一抹溫柔的笑意,但話卻沒有半點遲疑,“祖母最有眼光了,鮮豔的底子如果配鮮豔的底子,不但顯得濃豔,而且還顯不出繡紋,其實很不好看。”
對於衛月舞對自己眼光的佩服,太夫人還是很滿意的,當下點了點頭。
“可是祖母知道清心丫頭跟畫末爭的是什麼?是一卷特別鮮豔的絲線,因爲這樣鮮豔的絲線,尋常的人都不需要,一般的繡坊都沒有,所以畫末才讓針線房特意去找尋出來進了一小捆,可這一小捆,卻讓清心看中了,一定說要拿來給祖母繡抹額,還把畫末的手拉傷。”
衛月舞淺淺一笑。
“清心跟在祖母身邊,不會不知道祖母的這個喜好吧!”
“太夫人,奴婢真的不是……”清心的臉色越來越白,雙手幾乎顫抖的握在一起,急忙解釋道。
她想不到事情居然會鬧成這樣,原以爲郡主沒有證據,不能拿自己怎麼樣,可現在居然提出這樣的佐證來。
看她們之間的一問一答,立時衆人就明白了。
“好了!”太夫人氣血翻滾,手重重的在桌子上一拍,怒聲道:“來人,把清心給拉出去重打五十大板。”
這事牽涉到了衛月舞,以衛月舞現在的身份,太夫人無論如何也要給她一個交待。
“太夫人……奴婢……”清心嚇得臉白如雪,她無論如何也不會料到會是這麼一個結局,這會哀哀的看着一邊的宏嬤嬤。
大家一起在太夫人身邊服侍,清心也算是宏嬤嬤看着長大的,平日裡雖然也會犯些小錯,但大的錯卻是沒有,況且打了五十板之後清心一定就會沒了性命,這種事說大不大,說小不說。
可是宏嬤嬤也很爲難。
此事關係到衛月舞,卻不是她一個有面子的嬤嬤就能求了情過去的。
所以這會屋子裡能求情的唯有郡主了!
衛月舞臉色平淡的聽着太夫人吩咐,感應到有人看她,擡起頭看了看邊上的宏嬤嬤,立時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這是想讓自己救清心了?
要不要救清心?看着過來兩個婆子就要被架出去的清心,衛月舞想了想,眼中閃過一絲幽
冷,還有一些事自己正要問清心,倒也可以藉着救她一救的機會,問個清楚。
“祖母!”衛月舞衝着太夫人側身福了一禮,“饒了這丫頭吧,也不知道這丫頭是受了誰的指使,居然要和畫末鬧起來,方纔還特意在懷郡王面前又是哭又是求的。”
“什麼,還在懷郡王面前哭鬧?”太夫人一愣,臉色越發的陰沉了下來,但卻揮了揮手,示意兩個婆子退下。
“是的,就在園子那裡,舞兒還看到懷郡王看了許久,也不知道懷郡王今天到府裡來幹什麼,清心爲什麼要鬧到懷郡王面前?”
衛月舞不動聲色的打聽道。
“大膽,誰讓你這麼辦的?”太夫人浸淫在後院這麼多年,一聽就知道其中有事,立時目光轉向了清心,厲聲道,“若是說不清楚,直接發賣了就是!”
在太夫人看來這是有人影響了華陽侯府結交權貴之路。
發賣?特別是象她這種情況,那就是有可能會被髮賣到那種骯髒的地方,清心整個人都癱軟了下來,瑟瑟發抖。
“太夫人,奴婢不知道那邊有懷郡王,也沒有人指使奴婢這麼做的,太夫人、郡主,奴婢真的什麼也不知道。”清心號啕大哭起來。
看她這樣子還真的不象是知情的樣子,莫不是有人只是稍稍點撥了她一下,並沒有說明真實的意圖?
“那你怎麼知道這些絲線的事情的?”衛月舞眸色微擡,淡淡的問道。
“是……是聽到二個丫環說的,說針線房有一批漂亮的針線進來,說是用那批絲線繡花,特別的漂亮,如果去晚了就沒了,奴婢才急匆匆的趕過去的。”清心哭着解釋道。
她走過園子的時候,聽到兩個小丫環說的話,想了想就往針線房去,這當然是她的私心,她自己新做了一件衣裳,但還沒繡一些花樣上去,正想要一些鮮亮的絲線,所以才着急的去了針線房。
“認不認識哪兩個丫環?”太夫人冷着臉問道。
“奴婢沒看到,就是走路的時候聽到的,但待得奴婢轉過去的時候,兩個丫環都己經走遠了,並不知道是誰。”清心搖了搖頭,慌亂的哭道,她這會也覺得自己似乎被人算計了,否則那有這麼巧的事。
“那爲什麼在路口的時候攔下我?又哭又跪的?”看起來這次下手的人很狡猾,居然沒有現身,不過這事可不只是一件,環環套一環,可真是細緻的很。
“這事是針線房的一個婆子說的,奴婢和畫末吵起來,針線房的婆子們全亂了,有人來勸我們,有人還提醒我說如果把郡主鬧來,可真的得不了好,還有人說如果郡主生氣,就要路口攔下郡主,那邊樓上有侯爺在,郡主一定不會責罰的太大的。”
“奴婢當時聽了很不以爲然,所以看也沒看說話的婆子,但後來郡主生了氣,奴婢就突然想起了這句話,但……但奴婢想不起是誰說的,當時人太多,這個說一句,那個說一句,奴婢又沒上心……”
清心的話越說越慢,心裡也越來越慌,她
也是個伶俐的丫環,這會己經品出了些意思來,分明是有人故意把自己引到針線房,讓自己跟畫末起了爭執,待得郡主過來,又在路口攔下郡主。
這所有的一切居然都是別人算計自己的。
說到後來語塞起來,大哭不己,她現在可以確定自己一定是愚蠢的被人利用了。
果然,背後之人隱藏的很深,但能隱藏的這麼深的,而且片葉不沾身的,卻讓衛月舞心裡己確定了這個人是誰。
太夫人聽了清心的回話,冷冷的看着清心:“你是跟了我身邊幾年的大丫環,想不到居然還會受人利用,做事這麼不穩重,爲了幾根絲線還跟舞丫頭那邊的人鬧起來,甚至還鬧到了懷郡王的身邊,按照府中的規矩……”
聽太夫位於着的話,清心軟在地上,抖成一團。
“祖母,清心這次也是上了當,若是直接發賣了出去,總是這府裡有人對我們沒安好心,讓她反省反省,以後說不定能認出當時引誘她的丫環和婆子。”
衛月舞心平氣和的開口道。
“哼,愚蠢!”太夫人罵道,她其實也不想全怪清心,可是規矩放在那裡,她做爲華陽侯府後院的實際掌權者,也不能自己破了規矩,但衛月舞求情卻是不一樣,總是這事衛月舞都不追究,府裡的其他人也不能說什麼。
“一會自己去領個打十大板,長長記性!”
“謝謝太夫人,謝謝郡主!謝謝郡主!”清心想不到最後居然還是衛月舞救了她,立時衝着衛月舞連連磕頭。
十大板死不了人,況且太夫人也只是讓她去領刑,而不是直接把她拉下去,這裡面的意思足以讓行刑的人不會下重手。
同樣的十大板,因爲話不同,這裡面完全不同。
“不必多禮,以後只需多加註意,切不可再讓人暗算了,你是祖母身邊的人,如果連這點都做不到,下一次說不定就有人藉着你算計祖母了。”衛月舞長睫撲閃了一下,點點頭淡淡的道。
“郡主放心,奴婢以後一定會小心,那兩個丫環奴婢雖然沒看到人,但聽得她們的聲音,奴婢一定會慢慢的找出來的。”清心咬着牙道,對把自己推到郡主對面的人暗恨不己,這人分明是想到了自己的性命。
她當然不會饒過她們的。
見清心己被自己吊起了憤恨的心思,衛月舞微微一笑,便不再言語。
留下清心一方面可以得到太夫人和宏嬤嬤的好感,另一方面還可以慢慢的找出背後之人,這樣很好。
那人算計自己,應當也是算計到清心最後會被罰,而太夫人和宏嬤嬤也會對自己不悅,這樣的結果,對自己沒有半點好處,其心真毒,這樣的毒辣,其實衛月舞己想到了一個人,但證據卻得去讓清心去找。
清心這邊下去自己去領罰。
太夫人低聲的咳嗽了一聲,正待說話,忽然一個婆子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太夫人,不好了,您快去看看吧,侯爺跟燕國公世子打起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