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晚上,整個華陽侯府鬧的很亂,許多下人們從睡夢中驚醒,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就迎來了一陣呵斥,彷彿整個華陽侯府的主子的火氣都很大。
因爲三小姐出事了。
之前據說在宮裡出了點事,後來被皇后娘娘給送了回來,至於具體發生了什麼都是不知道,但之後三小姐連夜被送到山上清修的時候,居然跟四皇子的車駕相撞,三小姐更是衣衫不整的被撞到了四皇子的懷裡。
之後侯爺把四皇子親自帶回了侯府,據說書房那邊的燈火通明。
前院不太平,後院也沒太平,太夫人那裡更是砸碎了許多東西,但讓人奇怪的是,雷聲大雨點小,怎麼看都是首當其衝的冬姨娘最後卻被安安穩穩的放了回來,居然連罰跪都沒有,實在讓這滿府的下人心裡疑惑。
出了這麼大的事,冬姨娘居然什麼事也沒有,莫不是侯爺和太夫人馬上要把冬姨娘扶上正室的位置,所以給她留了面子?
看起來侯府的風雲又要變了,六小姐縱然再得寵又如何,冬姨娘一上位在名份上就佔了便宜,這以後六小姐還不得看冬姨娘的臉色過日子。
“怎麼回事?”衛秋芙坐在妝鏡前,問着一早出去打聽消息的明雁,府裡發生了那麼大的事,她這會當然也得了消息。
“聽說三小姐惹的事,一會說是在宮裡和二皇子有了什麼的,但這會又說是四皇子,許多人都知道昨天四皇子抱着衣衫不整的三小姐,四皇子昨天晚上還過來在侯爺的書房裡商量了大半夜,今天一早才走的!”
明雁答道。
“看不出衛月嬌還有這手段,倒是走了一步好棋!”衛秋芙脣角勾起一絲嘲諷,雖然明雁打聽的並不詳細,但一想冬姨娘和衛月嬌的爲人,哪裡還會不明白的,“冬姨娘也是好算計,只是算計了四皇子,卻沒想過四皇子是極討厭衛月嬌的。”
之前在南安王府的時候,衛秋芙就發現四皇子對衛月嬌極是厭惡,幾乎都不拿正眼瞟衛月嬌一眼,況且現在這樣的情況,就算是進了四皇子府,以四皇子對衛月嬌的厭棄程度,想討得四皇子的歡心,恐怕都難了。
“小姐,奴婢聽說發生了這麼多的事,太夫人居然沒罰冬姨娘,昨晚只叫過去訓了幾句,就讓人給送了回去!”明雁不解的問出了心裡的疑惑,“難不成侯爺真的馬上要把冬姨娘扶正了?”
“扶正?冬姨娘還得好好努力了!不過看起來冬姨娘也不是毫無依仗的,這樣也好,至少她有實力可以對付衛月舞。”衛秋芙站起身,走到窗前,眼中閃過一絲陰毒,“楊姨娘那邊怎麼樣?”
她務求一舉之下,可以毀了衛月舞,至於衛月嬌的那些事,對於衛秋芙來說都是無足輕重的小事。
衛月嬌能不能進四皇子府,能不能得寵,都跟她沒有太大的關係,她現在肖想的只是那個太子妃的位置,比起衛月嬌自己可是幸運多了,至少還沒進東宮,太子殿下對自己就是不同的。
那隻珍貴的九鳳簪被她小心翼翼的收藏了起來,準備有朝
一日,鳳臨天下之時,光明正大的戴在頭上,受萬民的朝拜。
“楊姨娘那邊應當快了,奴婢昨天看冬姨娘派了人過去,之後楊姨娘往侯夫人的院子處轉了好幾個圈子,不過昨天六小姐不在,楊姨娘也沒有什麼其他的舉動!”
明雁答道。
“有了那封信在,楊姨娘就算是想脫身又豈能脫身得了!”衛秋芙冷哼一聲,對於楊姨娘的行爲並不覺得奇怪,那封信自己己經送到衛月嬌的手中,衛月嬌縱然不清楚這其中的份量,冬姨娘又豈會不懂。
看吧,只要利用的好,楊姨娘又哪裡敢生出半點違逆的心思。
衛月舞只怪你擋了我的路,所以你這塊絆腳石,我必然會一腳踢開。
衛秋芙這裡以爲楊姨娘寫的信落在自己的手中,就是萬無一失,卻沒想到還有一封信是落在了衛月舞的手中。
一大早,衛月舞便去給太夫人請安,待得到了靜心軒的時候,居然看到太夫人己經起來了。
“坐吧!”太夫人一看就知道沒睡好,臉色青白之種透着幾分灰敗,整個人萎靡不震,看到衛月舞也只是搖了搖頭,有無氣力的道。
“是!”衛月舞端端正正的坐在一邊,等着太夫人用完早膳。
正坐在那裡之時,忽然看到一個婆子匆匆進來稟報:“太夫人,文府上的二小姐說是有件東西要給三小姐,是昨天三小姐拉在她那裡的。”
“什麼東西?”太夫人揉了揉眉心問道。
“奴婢也不知道,文二小姐給裝了個盒子進來,請太夫人過目!”婆子把手中的盒子高高的舉了起來。
“拿過來看看!”太夫人吩咐宏嬤嬤道。
宏嬤嬤走過去,接過盒子放置到太夫人案前的桌上,隨手翻開,太夫人展目往裡看,待得看清楚裡面的物件時,氣得手也顫抖起來,手中有碗狠狠的往桌上一砸,怒道:“好……好,好,好一個看不上……”
太夫人氣血翻滾,只覺得眼前一陣天旋地轉,再坐不住,身子往後一倒,立時暈了過去。
“太夫人,太夫人!”宏嬤嬤嚇得一把抱住太夫人下滑的身子,急叫了起來。
衛月舞也站起身過來幫忙,水眸一轉間便看清楚了文二小姐送來的東西,脣角無聲的勾出一絲冷笑。
這原本就是她讓文二小姐特地送進來的,做爲“幫”文二小姐說話的一個條件。
其實裡面的物事很簡單,是一個香囊,一個繡着衛月嬌“嬌”字的香囊,香囊開着口,從裡面冒出一小段的頭髮。
看得出是兩個人的頭髮,一個黑而粗,另一個長而細,下面有一段紅繩若隱若現的扎着,這分明是一個女子和一個男子結髮同心的表現。
這是衛月嬌的香囊,這裡面的女子當然代表的是衛月嬌,也就是說衛月嬌和人有了私情。
再聯想到衛月嬌在宮裡發生的事,雖然覺得這個人不可能是二皇子,但若是衛月嬌自己弄錯了人呢?否則她怎麼會把文二小姐和衛月舞全支使開,自己獨自一個人留
在假山處,至於之後發生的事,可能真的是她把二皇子誤以爲是誰了……
只要一想到衛月嬌居然真的和個男人有私情,太夫人直接氣暈了過去。
原本還以爲是衛月舞陷害了衛月嬌,看清楚眼前的這個香囊,以及香囊之中的結髮,太夫人急怒攻心。
她一晚上沒睡好,之前衛洛文還曾經過來跟她解釋衛月嬌的事情,也表示衛月嬌現在進四皇子府,也是無可奈何之事,至於四皇子想娶衛月舞之事,就切莫再提,說四皇子那邊早己跟南安王府的孃家議親,議的就是那位安南郡主,而且此事基本上己經成了。
就算衛月舞是華陽侯府嫡女的身份,有了安南郡主,也只能當個妾室,所以衛洛文這裡是絕不同意衛月舞進四皇子府的。
乍聞這個消息,把太夫人打擊的說不出一句話來,只得同意衛洛文的想法,這會又看到惹出這麼多事情的衛月嬌果然不是個安份的,一時間哪裡還承受得住。
衛月舞和宏嬤嬤一起把太夫人扶到裡屋休息,一邊去請明大夫過來,明大夫過來的時候,衛洛文兄弟也都趕了過來,一個個臉色陰沉的坐在外間。
明大夫替太夫人把了把脈,知道她只是一晚上沒睡好,故而虛弱,再加上急怒攻心才暈過去的,就安撫了衆人幾句,到一邊去開藥方去了。
衆人見太夫人沒事,也就紛紛告退,讓太夫人清清靜靜的休息,至於文二小姐的那個送來的盒子,當然落到了衛洛文的手中。
“舞兒,沒事好好呆在院子裡,馬上就要太子大選了,就隨便的參加一下,如果能第一輪刷下來最好!”站在太夫人的屋外,衛洛文叮囑衛月舞道。
“是,父親,舞兒會注意的!”衛月舞點點頭,不管是太夫人還是父親,都沒有想法讓她高攀太子文天耀,這一點來說,她還算滿意。
“父親,三姐……這又是出了什麼事嗎?”說完自己的事,她吶吶的問道。
這話問的衛洛文臉色陰沉似水,冷哼一聲:“嬌兒的事,你不用管,左不過是她自己自甘下賤而己,進四皇子府?也得看她有沒有這個命!”
說完,實在氣不過,額頭上火叉頭的青筋暴了幾暴,自己這個大女兒着實的不着調,看這情況不但算計了四皇子,而且還跟別的男人有了私情,文二小姐送來的香囊,雖然是用盒子裝着,但這裡面的意思,足以讓一向自強的衛洛文氣的幾乎控制不住。
那個香囊他認得,就是之前一直掛在衛月嬌身上的。
“父親……那……那四皇子會讓三姐進府嗎?”衛月舞擡起頭,一臉擔憂的問道,眼下的這種情形,衛月嬌除了進四皇子府也別無他途。
比起宮裡和二皇子發生的事,看到的人必竟不多,除了宮裡的人就是世家小姐、公子還是很能壓得下的,但這宮外大道上發生的事,卻很難壓住悠悠之口。
“進,她既然這麼想進,四皇子當然會讓她進府,四皇子後院有一個小的佛堂,她去豈不正好!”衛洛文冷冷的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