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琪極爲了解自己這位小舅子,一時間心中還真的沒譜:“齊先生,這是怎麼回事?”“這人在青樓裡喝花酒,喝大之後便在青樓姑娘們面前吹噓,那裡可是個三教九流齊聚的地方,消息一旦出口眨眼間便能傳遍,事情自然也就捂不住了!”齊名面色冷峻,“我幫你們暗中周旋,想辦法填補虧
空,而你們直接拆臺,難道是想要將李大人直接拖下水?”
魏琪上前,一腳踹在周祿身上:“你老實交代,流言是不是你傳出去的?”周祿此時一身醉醺醺的,還有些神智不清楚,看到魏琪連忙上前撲過去,哭着求饒:“姐夫,我知道錯了,我一時間喝大了,嘴上便沒有了把門兒的,沒想到事情會這般嚴重,你救救我,我以後再也不喝酒
了!”
魏琪一把將人甩開,他此時殺人的心都有了:“混賬東西!你這個混賬……”
吳敏之上前開口:“齊先生,事情已經出來了,現在還是要想辦法挽救纔是。”
“吳首領說得輕鬆,我已經把銀兩送了過去,李大人也開始活動,想辦法把虧空補上,眼下突然鬧出了這個事情,若是上面追究下來,李大人都難辭其咎,到時候他自身難保,如何能護得住你們?”
“齊先生稍安勿躁,您背後的主子手眼通天,定然能有辦法扭轉乾坤,需要多少銀兩您儘管開口,哪怕是傾家蕩產,我們也要把事情擺平。”
吳敏之開了口,其他的鹽商紛紛附和:“是啊,請齊先生再幫幫忙,一定要將事情壓下去。”
“拜託齊先生了……”
齊名擺擺手嘆息一聲:“諸位不必如此客氣,如今,李大人也牽扯其中,可以說和諸位是站在了同一條船上,若是這艘船翻了,我們都活不了,所以應該齊心協力纔是。”
“是,齊先生所言極是。”
齊名接着道:“前段時間,漕運上有消息傳過來,聲稱有人在西江上打撈沉船,我們可以在這上面做做文章。”
“在這裡做文章?”衆人心中不解。
齊名開口道:“諸位鹽商們能夠暗中推動官府,和你們一起假借購買官鹽的名頭填補虧空,想來在官府之中,應該有你們的人手纔對。”
“這……也就是能略微說得上幾句話,算不上是我們的人。”
齊名笑了笑,沒有揭穿:“事情已經出了,總要有人出來承擔責任。”吳敏之心頭一顫,看向一直微笑的齊名,心中滿是膽寒:這可是殺頭的罪名,誰出來承擔,誰的性命就沒了。可是眼前這位齊名卻說的雲淡風輕,彷彿完全沒有把人命看在眼中:“齊先生的意思是讓我們推
人出來頂罪?”
齊名點點頭:“而且光是頂罪還不行,已經丟失的這一批食鹽數額巨大,皇上聽聞之後必定震怒,還會想辦法派人下來清查,到時候若是查出什麼蛛絲馬跡,你我同樣逃不過去。”
“那應該如何?”“先是找人頂罪,就說是官府的人見到食鹽數額巨大心生貪念,故意將真正的鹽船隱藏,換上泥沙來濫竽充數,然後對外宣稱鹽船沉沒,然後李大人慧眼如炬,發現了這些人的險惡心思,直接將人扣押審訊
,把大批的食鹽追了回來!”
衆鹽商不由得面面相覷,思量之後,滿臉愁苦之色。
“齊先生,您說的辦法倒是可行,可是現在哪裡有那麼多食鹽呢?”上一次,他們把手裡的囤貨都拿了出來,沒成想直接被人全部劫走,眼下手中無鹽,去採買也已經來不及了。
齊名皺起眉頭:“眼下可是已經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候,諸位可不要再藏私了!你們都是江南赫赫有名的鹽商,難道手裡能沒有囤貨?”
“齊先生,我們手裡的存貨都被人劫走了,眼下實在是沒鹽可用。”
“吳首領,你也沒有辦法嗎?”
吳敏之搖了搖頭:“巧婦難爲無米之炊,我也無能爲力。”
鹽商們臉色發白,心中已經有些絕望:難道說這一次真的在劫難逃了?
齊名思量了片刻,安慰道:“諸位先不要着急,還是冷靜下來想想辦法再說,江南鹽商不少,如今又恰逢清查鹽稅,那些小一點的鹽商們手中必定還有存貨,我們要想辦法買過來一些。”
“那數量也遠遠不足呀?”
“先去買買試試,能湊多少算多少吧,總好過一起被綁了砍頭強。”
鹽商們點點頭:“也只能如此了。”
齊名嘆息一聲:“我把事情稟報給主子,讓他幫忙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調集一些,如今我們休慼與共,諸位一定要把嘴巴嚴實了,絕對不允許再透露出消息,不然後果,你們自己便能料想得到。”
“是……”
“請齊先生放心。”鹽商中離開之後紛紛尋找關係,打聽鹽商們誰手中有囤貨,只是結果卻不如人意,那些人手中囤貨不多,但口味卻極大,開出的價格比市價要高出四成,即便是這樣,他們也只能捏着鼻子認下,高價買走
鹽之後還要對對方感恩戴德。
兩日後事情仍舊沒有什麼進展,衆位鹽商再次聚集到吳敏之的府上:“吳首領,這一次我們怕是在劫難逃了。”
“是啊,我們籌集了兩日,數目卻不足一成,這該如何是好?”
正人正愁眉不展間,忽然有下人進門稟報:“老爺,門口有人送來一封信,言明要交到您的手上。”
吳敏之連忙讓人送過來,打開之後看見線上的內容,猛的站起身來,紙上只有三個字:我有鹽!
看到吳敏之如此失態,衆人連忙詢問:“吳首領,難道又有什麼壞消息?”他們實在是被嚇怕了,生怕下一刻便聽到官府下令捉拿他們的消息。
“諸位請看。”吳敏之將信遞過去。
“這……只有三個字,也沒寫名諱,到底是誰手中有鹽?”
“是不是有人故意開玩笑?”
“我倒希望是真的,不管花費多少銀兩,至少能把命保住。”
吳敏之擡手示意衆人安靜:“我們現在耐心的等待,對方既然送信過來,自然就是想和我們做買賣,一定會想辦法再送信來。”“是,吳首領言之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