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文氏將冠文侯寵愛的小妾玩得小產血崩而死後,冠文侯便以養病的名義,搬去了西邊的玉蘭堂居住。
冠文侯既然能養出謫仙兒子,他本身對仕途也不怎麼看重。
以前還有父親老侯爺約束他,十年前老侯爺過世後,如今的冠文侯便一心清修,不是讀書,便是煉丹,俗物之事極少過問。
除了有空教導王端瀚舉業外,老爺子連門都不出,基本上也不在朝堂上出現,因此冠文侯一脈被排擠得靠邊站,不是沒有原因的。
王家也只能追憶他們祖上曾經有過的四世三公的輝煌,當然四世三公也不敢當着外人的面炫耀,畢竟那是前朝的事情了。
況且做太傅的老侯爺教導出了前朝末代昏君,當今就算是冊立太子,也不會再讓王家人做太傅。
如果不是老侯爺在國朝太祖逼宮時,果斷的棄暗投明,獻上了玉璽,王家哪能得封冠文侯?
早就同前朝的那羣貴胄一般灰飛煙滅了。
文氏對自己的丈夫噴着口水,“侯爺就不能說說老四?老大,老二不爭氣,老四有才有貌卻無心仕途,王家將來靠哪個?”
老爺子鬍鬚頭髮花白,慵懶的斜歪着身子,藉着燭火翻看丹藥方子,琢磨鍊丹的技巧,對老妻的話充耳不聞,伺候他的僕從大多是侯府的老人,垂手默立,不敢言語。
“侯爺……”
“你嚷什麼?不是還有你看重的瀚哥兒?我和老四已經將他輔導成了小三元,京城四傑之一,他還不夠振興冠文侯府?”
老爺子斜睨了老妻一眼,也擔心把文氏氣背過氣去,示意旁邊的俏婢幫自己捶腿,端着架子慢悠悠的說道:
“我曉得你不容易,在你那羣老姐妹中間被人看低了,但王家一慣清貴,老四的脾氣秉性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逼得他越緊,他越是不愛走仕途之路。”
“當年父親爲了讓老四接近蔣氏。罰他在祖宗靈堂前跪了三天三夜,用鞭子把他後背的肉都抽爛了,可結果老四還不是死咬着,不去?老四一直把他同蔣氏當年的初遇當作意外……不願意爲了保住王家的爵位接近她,最後是他祖父捧着丹書鐵券跪在老四面前,才讓老四動容,咱們已經夠委屈老四得了,你還要他怎樣?向蔣氏臣服,巴結她?”
“可是侯爺,那可是鼎鼎大名的衍聖公孔家。蔣氏拿得是文華請帖。這張帖子漫說公侯之家。便是公主都不一定能得到,這等好機會,只讓蔣氏和沒用的瑤丫頭去,豈不是可惜了?”
“既然你覺得可惜。你去跟蔣氏說啊,你不是她婆婆嗎?你的話,蔣氏不聽?”
“……”
文氏氣得只喘粗氣,若是她的話對蔣氏有用,至於這麼多年無法從蔣氏手中得到銀子麼?至於爲了去孔家先同兒子談,再同丈夫談?
老爺子脣邊露出一抹的嘲諷,“我看你這婆婆做得也不夠地道,所以蔣氏對你也敬重不起來。你讓我教導瀚哥兒,說他是讀書種子。是我的親孫子……這些我都依了你,你對老四愛妾殷氏的疼愛之心但凡分給菲兒一點點,她也不至於死於血崩。”
愛妾紹菲兒一直是老爺子心中永遠的痛,菲兒便是死了,他也會記住眷戀菲兒一輩子。
文氏一口氣憋在胸腔裡。這股氣彷彿鍼芒一般刺得她五臟六腑生疼:“紹氏狐媚妖嬈,不守規矩,迷惑侯爺,她怎能同殷氏相比?”
“不都是妾?合着我寵愛菲兒,就是罪大惡極,老四疼惜殷氏在你眼裡就是再正常不過。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話夫人沒學過麼?”
“老爺,如今不是提紹氏的時候,關鍵是去衍聖公府……”
文氏只要一想到那個狐媚妖嬈的賤妾紹菲兒就恨不得將她挫骨揚灰,如果不是她在背後挑撥,自己同侯爺怎會離心離德?
老爺子當初寵愛紹氏能同老四寵愛殷氏一樣麼?
“你說過後宅的事兒不用我管,後宅由你拿主意。”
老爺子當年明知道菲兒死得蹊蹺,礙於男主外女主內的規矩,菲兒是妾,不好爲愛妾的死同文氏發怒。
“老四的脾氣秉性,我是沒法子的,做爲公公管教蔣氏,你覺得這是咱們侯府的規矩?因此,你有本事呢,就讓蔣氏帶着瀚哥兒和璇丫頭一起去衍聖公府,若是沒本事,就想想該怎麼同兒媳相處,才能讓兒媳們都聽你的話。”
“我看重瀚哥兒和璇兒還不是因爲他們懂事本分?還不是爲了侯府好?”
“得啦,你這話也就能去糊弄老四。老五也是庶出吧,生母還是你的陪嫁丫鬟,從小就養在你身邊,結果呢?你對他可曾上心?我記得老五啓蒙時背書不比老四差,入學堂後,他今日病,明日貪玩,後日爬樹打鳥,好一頓折騰,學業也耽擱了。”
老爺子垂下眼瞼,盯着蒼老的手掌:“左右是庶子,隨你吧,但我不說,不意味着不明白。當年我若爲小五操心一丁點,只怕他早就‘病死’了。至於養在你身邊的庶女,哪一個不是蠢笨,木納的?哪一個嫁得好了?你對其餘兒媳婦可不像對蔣氏這般‘厚愛’,除了老四外,哪一房的妾不是老老實實的?”
文氏臉龐煞白,身體氣得直哆嗦,嘴脣泛紫:“你怨我?你也不想想蔣氏哪一點配得上老四?我不是心疼爲了侯府委屈的兒子麼?你當我是狠心的娘不曉得心疼兒子?”
“我也是心疼老四,體諒老四纔對他寵殷氏不聞不問,瀚哥兒和璇兒確實出色懂事,老四是真心疼愛他們,我也就順了老四和你的心意,對他們多加寵愛栽培。”
老爺子摸了摸花白的鬍鬚,悵然道:“老四的心性我是奈何不得,論口才,我也不如他,況且我不樂意再委屈了他,我給你出個招,你去見殷氏和璇丫頭。她們兩個被老四放在心尖上寵着,她們的話比你說得管用。你說不通老四,不如讓殷氏去,誰讓老四就偏愛於她呢。”
“噗”
今日是文氏倒黴日,從早到晚就沒一件順心的事兒,總是被憋屈着.
她心裡存了一團火,這會她總算是把火氣鬱悶發泄出來了,結果是她被兒媳,孫女,兒子。丈夫輪番打擊得吐了血……
“老夫人。”
“沒事。”
文氏被僕從扶住。擦了擦嘴角的血。
老爺子淡淡的瞄了她一眼。對身邊的隨從道:“一會把血跡收拾乾淨了,血光之災可不利於我煉丹修行。”
“侯爺……”
“該說的我都說了,該做得我也做了,後宅的事情不用我管。你這話我一直記得。”
老爺子被俏麗的婢女攙扶着撇下了文氏去了臥房歇息,文氏死死咬着嘴脣,一時之間酸澀悽苦漲滿了胸膛,自己的丈夫從沒放下過紹菲兒那個賤人……
文氏失魂落魄的回到自己住處,本想着叫王芷璇來解悶,聽見王譯信去尋了蔣氏後,文氏心中有點歡喜,兒子還是懂事的,肯聽自己的勸說。
後來又聽說王譯信先去看了殷姨娘母女……文氏不由得老淚縱橫。捶胸頓足的咒罵,“混賬,孽子!”
她的話,還不如一個妾管用,這讓文氏情何以堪?
換個兒子也不會讓她如此傷心。王譯信是文氏最最疼愛看重的幼子,相當於她半條命兒。
在兒子心中,只有愛妾,愛女愛子,沒有生母……文氏辛苦半輩子落得這麼個結果,豈能不傷心?
……
王譯信站在緊閉的院門前,已經敲過門了,裡面也有下人去通稟蔣氏,本來他很有謫仙派頭的等候,可侯了一刻鐘,還是沒有動靜,他面子上有點下不來,示意墨香再次去叫門。
墨香最近被王四爺一會一變弄得頭大,以前他曉得殷姨娘是四爺的愛妾,五小姐是四爺的掌珠,墨香自然更靠近得主子歡心的人,有什麼消息,會第一時間通知殷姨娘。
五小姐大方穩重,對下人寬容,墨香也樂得親近王芷璇。
可眼下,四爺彷彿對七小姐突然有了‘興趣’,爲了七小姐沒少煩心,即便被四夫人趕出來,四爺還在書房裡爲七小姐盤算將來夫婿的人選。
四爺同他提過,要安排七小姐同哪家公子見面……
以前這是隻有五小姐纔有的待遇,不過在墨香看來,七小姐還是趕不上五小姐,起碼四爺給五小姐挑得人選地位要高於七小姐。
閨秀即便在孃家受盡寵愛,出嫁後的地位高低還不是取決於夫婿?
墨香本能的感覺,七小姐將來的夫婿地位比不過絕色的五小姐。
在王譯信等得不耐煩時,吱嘎一聲,院門開了,守門的媽媽冷淡的扶了扶身,“夫人剛剛沐浴,四爺還是請回吧,夫人不會計較您寵幸哪位姨娘,主子泡澡會泡一會。”
王譯信擡手撐住了即將關上的院門,邁步走進了院落,揚言道:“這裡是冠文侯府,她是我夫人,世上將哪有將丈夫拒之門外的道理?”
他可以不來蔣氏房中。但蔣氏拒絕他,安排他寵愛姨娘,這讓王譯信很下不來臺。
所以,他闖進了屋裡,瑩瑩的燭光讓山水屏風上勾勒出蔣氏的身影,嘩嘩得水流聲音似最好的催情樂曲……
王譯信喜歡殷氏嬌軟柔媚的身體,緊緻炙熱的幽谷,更喜歡殷氏在他身下婉轉承歡,緊緊的攀附着他,任他主宰一切,但不可否認他一樣喜歡蔣氏的酮體。
此時,他鼻子有點癢,莫非最近補過了?
蔣氏和王譯信成親十幾年,育有一子一女,可以說刨除王譯信去書房的日子,他們行房敦倫還是挺和諧頻繁的。
王譯信不會因爲真愛殷姨娘就爲其守身如玉,在蔣氏面前他一慣表現爲塌下謫仙翩翩君子,塌上是有七情六慾的正常男人。
不是王譯信很熱情,夫妻性關係很和諧,蔣氏也不至於被他欺騙戲耍了這麼多年。
當然,有時候王譯信在塌上偶爾分心被蔣氏自動想爲是他累了,矜持了。
他們有最正常的夫妻間的親密,即便心靈無法互通,對彼此的身體很熟悉。
也許被王芷瑤罵過的原因,王譯信心中‘狗屎’稍微少了一點。此時他見到屏風上妖嬈,豐滿又性感的人影兒,不知怎麼心底涌起了一絲絲的欲|望。
他絲毫不認爲對蔣氏有慾望就對不住真愛殷姨娘。
蔣氏曉得王譯信就在屏風後,以前同王譯信在一起之前,她會先做好洗漱的事兒,怕身上的不潔玷污了‘謫仙’,又因爲王家的規矩,每次行房她都盡力壓抑着自己的‘狂野’,不敢過多的表現,生怕被王四爺認爲自己輕浮放縱。饒是如此。蔣氏也能感覺到四爺對自己身體是滿意的。
直到如今。蔣氏還是想不通,王譯信可以不愛自己,但他怎麼會喜歡上殷姨娘?
當然,這話她是不會再同王芷瑤說了。也不會去問王四爺。
被欺騙了十幾年,蔣氏不願自己的尊嚴再被王四爺和殷氏踩在腳底下。
曾經,她也是西北第一名媛,是很多勇敢勇武的青年愛慕的對象。
“玉蟬……”
王譯信嚥了咽口水,順便揉着鼻子,低聲道:“聽說你要去衍聖公府?”
“嗯。”
蔣氏只是簡短的嗯了一聲,全然沒有平時見到他後的熱情和健談。
王譯信不曉得如何接下去,以前他很煩蔣氏鄙俗的炫耀,不耐煩蔣氏不懂詩詞硬是裝作很明白的接話……如今蔣氏沉默了。王譯信反倒希望蔣氏多說兩句,哪怕是炫耀西寧伯有多得聖寵也好過現在的沉默。
一座屏風,將他們兩個分隔開,彼此都像是找不到自己的聲音一般。
“娘,我把梅花弄來啦。還有外公給的番邦香露哦。”
王芷瑤提了一籃子梅花花瓣,興致很高的跑進來,聲音似歡快的喜鵲,“好啊,您說話不算數,都不等我一起泡澡……”
不是不知道王譯信闖了進來,王芷瑤像是不認識他一般,歪着腦袋疑惑的問道:“咦,您怎麼在這?”
蔣氏將身體沉進浴桶裡,不想聽,也不想去管。
她對王四爺很失望,也答應父親保護兒女,爲自己討回公道,可她需要時間遺忘掉對王譯信的愛慕……
此時她若是面對王譯信,不是想着和離,而是想用劍宰了欺騙她的王譯信,再自盡。
她承認自己很懦弱,很沒用。
“她是我夫人,我來此地有何不可?”
王譯信覺得臉有點熱,心底涌起幾分的委屈,沒錯,他是寵愛殷氏,在書房的過夜時會走小路去尋殷氏。
但他在蔣氏房中停留的日子遠遠比找殷氏多,哪怕不耐煩蔣氏,也會給蔣氏應有的嫡妻體面和尊容。
這也是他一慣覺得自傲的地方,縱使委屈了自己和真愛,依然維持着四房的妻妾尊卑傳統,他比寵妾滅妻的無情男人強多了。
可往日他自豪的地方,被王芷瑤嘲弄般的目光分割得支離破碎,他彷彿成了最最虛僞的僞君子。
“您以後不必勉強自己來找我娘啦。”
王芷瑤自打回府後,只有在諷刺的時候才叫王譯信爲父親,這一點一向聰明的王譯信也有所察覺,“你說得是什麼混賬話?”
“哪是混賬話?您不是一慣覺得我娘不夠好,殷姨娘是您的紅顏知己麼?看在您是我父親的份上,我同您說一句實在話,沒有女子是不吃醋的,即便心裡沒有你,把你當作‘傳宗接代’或是享受‘榮華富貴’工具的女子,依然會吃味兒。殷姨娘是不是女子,我想您最清楚。”
傳宗接代,榮華富貴,工具?
這幾個詞讓王譯信不由得怒從心中起,厲聲道:“王芷瑤,你可還當我是你父親?”
“您曉得這個是什麼麼?”拿出玫瑰香露,透明的玻璃瓶盛着緋紅的液體,王芷瑤在王譯信眼前晃了晃玻璃瓶,緋紅液體搖晃折射出妖冶的光芒,亦顯得王芷瑤多了幾分不同往日的嫵媚妖嬈。
她長大了,不在那個只想靠近他的小姑娘。
王譯信親自見證了王芷璇和王端瀚每一步的成長,但他對王芷瑤還停留在她嬌蠻任性之時……“瑤兒。”
“番邦進貢給陛下的貢品,整個國朝不超過十瓶。其中一滴的價值堪比黃金,這是外公送給我用的玫瑰香露。衣衫首飾,物件擺設。哪一樣是您給我的?您有真正的教導我怎麼做人麼?您有關心過我想什麼嗎?您可爲我的將來考慮過?”
“統統沒有,您有什麼資格做我爹?”
“誰說沒有?”王譯信氣急敗壞的說道:“昨兒我還在爲你思考將來的夫婿……”
“哦,那是你在給五姐姐挑剩下的人中幫我選得一個吧,您明明曉得我愛慕富貴,卻給我選一個五姐姐都看不上‘廢物’書生,您真真是疼惜我吶,費盡心思讓您寵愛的庶女壓在我腦袋上,讓我將來看着她富貴得意,仰望着她過日子。”
王芷瑤眼底似堆滿了寒冰,冷笑道:“我不求你一碗水端平。可給人家做爹的也不能太偏心。我其實一直想問一句。我是您親生麼?”
“……”
“對了,您這麼晚沒陪着殷姨娘花前月下,只怕也是爲了文華請帖過來找我孃的吧,讓我猜一猜。五姐姐一定是說她也想去孔家,順便見一見雙雄之一的孔銳文孔公子是不是?”
“她沒說,她不想讓我爲難。”王譯信爲王芷璇辯解。
“我低估了她的‘淡然不爭’‘本分低調’。果然五姐姐纔是您親生的,是冠文侯上下推崇的名媛,她可不似我,人家既不喜歡富貴奢靡,又不愛爭着出風頭,更不會搶青年才俊的愛慕……遇見相貌好,出身好。家世好,才學好,地位高的貴胄公子一定會躲得遠遠的,哪像我經常故作特別倒貼顧三少。嘖嘖,這等完美的庶女。只有您能嬌寵得出來,別人家……呵呵,可這份福氣。”
王譯信臉上殘留的鞭傷此刻很疼,王芷瑤的話如同飛刀直戳他心臟,最讓他難受得是,竟然找不到爲王芷璇辯護的理由……
“你給了她一個做父親能給她的一切,以前我很羨慕五姐姐,也想要父親的疼愛,如今我想開了,既然我不是您心中的愛女,何必再湊到您面前惹您討厭?您便是把天上的星星摘下送給她,我也不會再羨慕嫉妒了。”
王譯信被刺得鮮血淋淋的心驟然劇痛,不可置信的說道:“你……”
“因爲我有一個肯爲我摘星星的外公,有一羣疼我寵我的舅舅和表哥,他們有好事都會想着我,在我有危險或者旁人欺負我的時候,會衝過來保護我。我並不需要父親……您可以竭盡所能的寵愛五姐姐,把她當作你的心尖尖。”
“瑤兒,我不是不疼你,而是……”
“以前也許我會爲你現在這幅失魂落魄的樣子難過,但是現在……也許我曾經祈求過,奢望過,也失望過,所以您已經打動不了我了。”
王芷瑤不會忘記夢中,她曾經跪在地上祈求王譯信的保護……可王譯信再一次推開了守寡的女兒,只疼愛已經是永安侯夫人的王芷璇。
“五姐姐是您的愛女沒錯,她不是我娘生得也沒錯,您憑什麼認爲您將自己的一切資源都給了他們,我和哥哥不傷心?您又怎麼有臉來要求我娘帶着他們兄妹一起去衍聖公府?誰弄出來的庶女庶子誰負責,憑什麼讓我娘幫你養着一羣礙眼的人?況且您不是怕我娘虧待了他們麼?您不會虧待他們,您就好好教養他們吧,別想佔我孃的便宜。”
“逆女!”
王譯信高高揚起手臂,在將要落下時,他手腕被人抓住了,回頭一看,蔣氏披着外衫站在他身側,王譯信用了全身的力氣都無法擺脫蔣氏……“玉蟬。”
“我的女兒,不用你教,你的女兒如同瑤兒所言,別想再佔我或者蔣家的任何便宜,她一向看不起我父親的出身,不過是賤婢所出也配進衍聖公府?”
蔣氏將王譯信推開,眼看着他倒退了兩步,坐在了地上,“我也不瞞你,文華請帖是我父親請衍聖公送來的,侯府上下既然瞧不上我,還想一起同我去衍聖公府?王四爺,你長得很美,但別想得太美了。”
一把摟住了王芷瑤,蔣氏話語裡透着威脅,“再讓我看見你打瑤兒,王譯信,我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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