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天澤向乾元帝謝恩都敢推後,又怎麼會在意定國公夫人派來的人。
至於檢驗貞新娘子落紅的帕子,顧天澤根本就沒想過交給任何人。
阿四出門前對傻愣愣的媽媽:“三少爺說過,他會親自燒給顧家的列祖列宗。國公夫人最近要侍奉兩位公主,少爺的事情不好再讓她煩心。”
在顧天澤迎娶王芷瑤之前,顧家二子尚主,那位下嫁的公主可不是顧家外甥女嫡長公主,外面都說她溫婉恭順,性情實在不怎麼好。
顧二少一沒爵位,二官職也只是駙馬都尉的虛職,公主一肚子委屈,再加上乾元帝對定國公很冷漠,再沒什麼可束縛不滿意駙馬的公主。
她變着花樣的在公主府作威作福起來,將天之驕女的傲慢,囂張展現得淋漓盡致。
定國公好歹還能去榮國公夫人處安置,定國公夫人就慘了,有苦說不出,成了伺候兒媳婦的婆婆。
好不容盼到顧天澤娶親,定國公夫人滿心期望着在三兒媳面前端端婆婆的架子,誰知……王譯信不僅弄出個比公主下嫁還有古風的婚禮,陪送的嫁妝便是連國朝皇帝都比不了,王芷瑤又住在永壽侯府,她想輕易的拿捏三兒媳婦,或是同三兒媳婦‘交心’都不容易。
送信的媽媽回到國公府,一進門就見到定國公夫人癱軟在牀榻上,旁邊的小丫鬟拿着美人錘緩緩的爲其捶腿。
定國公夫人閉眼道:“多錘兩下,重一點。”
“主子。”
“阿澤什麼時候過來?”
“三少爺說今日太倦,不方便過來請安。三少爺讓您多保重身體。”
“……”
定國公夫人一下子從榻上起身。隨後哎呦一聲。捂着痠痛的膀子,“不孝子!他真這麼說?”
她領教了公主折磨人的手段,不聲不響的卻叫你異常難受,明明是婆婆還得對公主大禮參拜,馬虎一點便是不敬皇家,心懷異心。
做了好幾年嫡長公主的婆婆,一直以爲公主都該像嫡長公主以前那般規矩,誰知她沒了皇上的另眼相看後。連以前很恭敬的嫡長公主都敢甩臉色給她看,更別說毫無關係的二兒媳婦了。
“昨兒的婚禮您也不是不曉得,整個京城都轟動了,縱是公主下嫁都趕不上的。三少爺鐵打的身子也被王侯爺折騰得夠嗆,洞房花燭夜,兩人又是互相傾慕多年,青春年少,正是你儂我儂的好時候,貪晚些,睡得遲點也是有的。”
“你別滿口的爲他說話!”
定國公夫人越發惱了。青春年少……是不是指得榮國公夫人?
“阿澤不住在定國公府,得了御賜的侯府。我勉強同意他別府另居,可如今連請安都遲了,他們一個個越發不把我當回事了,只怕都忘了我是怎麼養大的他們。”
“主子……”做人奴才實在很爲難,勸不是,不勸也不是,“奴婢也沒見三少爺入宮,想來是真累了。”
“我同陛下能一樣?他是我懷胎十月好不容易生下來的嫡親兒子,爲了他,我受了多少的苦?糟了多少罪?熬幹了心血,連同國公爺都疏遠了,拼了性命……只生下個不孝子!指望不上,我本就不該指望他孝順的。”
定國公夫人似魔怔了,喃喃自語,“他是魔星……他會奪走我的一切,都是他……我才……”
“國公爺來了。”
門口傳來通稟聲,定國公夫人猛然振作起來,見定國公挺拔身影,止住抽泣,“國公爺。”
她病怏怏的下牀行禮,蒼白的臉龐難掩倦怠,委屈。
定國公搶步上前攙起了她,握在自己手腕的手冰涼,將近二十年的夫妻感情,定國公本身又是重情念舊的,輕易無法割捨下她。
“你怎麼又哭了?可是身上不好?”
“沒事。”
定國公夫人搖頭,眼淚無聲的滾落,怎麼都止不住,“一轉眼兒子都大了,我和國公爺也老了。”
被她盈盈的水眸看着,定國公也不好受,“公主脾氣不大好,你多讓着點。”
曉得她吃了兒媳婦苦,還叫她讓着,忍着,這比定國公不明白還讓她生氣,心涼,慘淡的一笑:
“我哪敢跟公主殿下爭鋒?國公爺也曉得,我最是疼女兒不過,一直照顧和玉郡主,最想要個甜軟,貼心的女兒,和玉郡主是老四的媳婦,老四雖是我養大的,但到底同我隔着肚皮,我也不怕您說我不賢,老四我還真沒指望着他,和玉郡主嫁過來後,只怕再難同像往常一般親近了。世子和老二的公主媳婦……我只能恭敬着,不得親近,好不容易盼到阿澤成親,王芷瑤縱是諸多尋常,可我早聽過她侍母極孝,又是個活潑的性子,雖然同我有些誤會,但我總想着相處久了,我們會像嫡親母女一般,如果她同我親近,阿澤是不是也會明白我是疼他的?”
“我想把她當作女兒養,可惜……可惜她連面都不召。”
定國公夫人悲涼的揚起頭,“您說,我就那麼討人嫌?我讓人把他們夫妻叫來也是爲阿澤好,被御史曉得他們不向父母親眷見禮,不曉得又會惹出怎樣的是非,當初我同國公爺也沒……沒不把家禮當回事。”
新婚的甜蜜是兩人最深刻的記憶,定國公年輕時是儒雅俊秀又溫柔的男子,而她嬌媚,活潑。兩人一刻都不忍分離。
定國公眸光深邃了幾分,“柳兒。”
“最近我總在想……”定國公夫人輕撫過定國公的面容,“我怎麼就惹你討厭了呢?是你把曾經的柳兒丟了?還是曾經的海誓山盟,此情不渝無法熬過歲月的搓磨?我不怪您喜歡更年輕的,更貼心的榮國公夫人,我真的不怪您,是我不好。”
“柳兒,你聽我說。”
定國公握緊她的雙臂,“我……”
“什麼都別說,給我留下點體面。”
定國公夫人轉身扒到迎枕上,淚如雨下,嗚咽道:“既然阿澤今日不回來了,您也不用再在我房中待着,您儘管去忙……一會兒,我還得去給母親解釋,給親眷們一個交代……晚膳還要去隔壁的公主府,今日二兒媳婦說是賜飯菜於我用。”
腳步聲逐漸遠去,定國公夫人抹去眼淚,不敢相信的回望,屋子裡哪還有定國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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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做以前,她怎麼會被舍下?
“我沒用了?你便不知道珍惜?”
定國公夫人把能砸的東西都砸了,地上一片狼藉,“欺負我!都看不起我!”
“主子……”
“你們也滾,都給我滾!”
僕從媽媽悄聲的退到門外,一擡頭正好看到定國公面色鐵青的捧着一碗泛着米香的羹湯……再聽到裡面定國公夫人咒罵聲,誰也不敢多說一句話。
定國公平靜了好一會,把手中的湯碗交給僕從,轉身離去。
僕從面面相視,不敢進門給主子送信,定國公其實只是爲她取羹湯……並沒離開。
優雅別緻泛着書香的書房,榮國公夫人司徒氏執筆在宣紙上畫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
一位面容慈愛的媽媽走到她身邊,耳語了兩句,“這可是您的好機會,別錯過了。”
司徒氏照樣不爲所動。
“我把你奶這麼大,什麼時候害過姐兒?那邊把國公爺往外推,您何苦由着她胡鬧?”
“能搶來的男人,也不是什麼癡情的人。”
司徒氏勾勒出最後一筆,“明日不曉得便宜了誰去,還不如清清靜靜的好,上次還算情有可原,一旦我失了本心往後我就是另一個定國公夫人,你……看着點定國公就是,其餘的事兒,我心中自有分寸。”
四皇子府,王芷璇翻箱倒櫃總算找到了一疊書稿,捧在手中,得意的笑了:“我不好過,也不會讓你好過!王芷瑤……你不配得王譯信的疼愛,你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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