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樸麗多麼習慣輕爽大方把自己打扮成假小子,但她到底是女人,她低頭不語,羞怯得厲害。像是怕聽趙先生的回答,又期盼着趙先生的回答。
當着我回答,這點特別特別重要。如果不是被我緊握着手,如果不是和我一起聽,她絕沒有這心跳砰砰既羞怯又歡喜的感覺,她一定早就轉身而去。
趙先生回答了,但他沒回答出那東西的名字。他只是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胯下,道:“那東西就在這裡。”
其實,等於回答了。
聲音輕得不能再輕,回答完的時候已面紅耳赤。
他是真的不好意思,但他絕對不是清純。他的眼睛還在女主持的雙腿之間遊弋。他之所以不好意思得面紅耳赤,是因爲不僅是他自己,還有所有人都看到,在他指着自己胯下道“那東西就在這裡”時,他的那物已將牛仔褲的某處頂成了高高的涼篷。
女主持對着他那高高的涼篷笑,笑得無限風騷而又諷刺,好一會才道:“對不起,趙先生,你回答錯了。”
趙先生也沒問個所以然,也不等女主持請自己就急急的下了臺,那在臺下紅着臉低着頭不敢看衆人的表情,彷彿是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但他又不會鑽進去,他甚至連走都不會。他還想知道正確答案,更對女主持手裡那款新式時尚手機有着極大的把握。看起來似乎是這樣,儘管所有男人都大感痛快,在無限諷刺的鬨笑或吹口哨,但也再沒誰有信心以爲自己能回答上他回答不上的問題,甚至比他多比他快。
女主持很風騷的面向臺下,道:“還有誰能自信可以比趙先生回答更多問題的,請上臺。”
然後,一雙橫波目從左至右又從右至左,來來回回掃視了好幾遍。
臺下一片哄亂,卻沒誰敢走上臺去。甚至有人自己不敢,就推自己身邊的人。這和先前他們阻止趙先生上臺完全相反,但那被推着的人,也許先前也如所有人一樣期待接下來就是自己上臺和美女主持面對面你問我答打情罵俏夫唱婦隨的時候,可機會真到了,甚至還是被人推着,卻還是如所有人一樣拼命放棄,唯恐避之不及。
女主持又從左至右,從右至左,來來回回的掃視了幾回,甚至用無比誘惑的眼睛看着幾個男人,對他們道:“帥哥,上來和俺試試。”也只是贏得一片壞笑,千呼萬喚,也喚不出一個上得檯面的人。
女主持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只好宣佈今天的獎品得主了。”
臺下的男人,紛紛不爽,卻又無可奈何,只是亂哄哄的一片噓唏。
女主持置他們的噓唏於不顧,舉起手中那款最新時尚3G手機,調整了下站姿,改變了下面容,和先前判若兩人似的用了極鄭重的聲音朗聲道:“我宣佈,這款最新款最時尚的3G手機得主就是……”
看了看趙先生。
所有人都看向趙先生。
趙先生臉還有些紅,卻把胸膛挺拔得高高的,很得意很興奮又很緊張。
臺上臺下一片靜寂,只有女主持一個人的聲音接着道:“就是趙……”
那個“趙”字剛出口,還沒來及說出“先生”兩個字,我就以極清晰極響亮的聲音打斷她:“且慢!”
臺上臺下更加靜寂。
所有人都把眼睛看向我。
包括趙先生和那個女主持。
趙先生臉上的表情很是不爽又很是不屑。
所有旁的人都非常興奮,儘管他們自己拿不到那款時尚手機,但沒有人不希望有人能站出來將趙先生取而代之,讓趙先生也拿不到。
女主持那雙橫波目很是驚喜又很是挑逗,極不安分的笑道:“先生你的意思是……”
樸麗悄悄的拉了拉我。
所有人又都看到了她,她本來已平淨的臉就又紅了起來。
我明白樸麗的意思,她是不想我強出頭,怕我丟人。
我沒理會她,對着女主持一字一句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道:“我想來試試。”
女主持笑道:“很好啊,上來上來。”
邊笑邊帶頭鼓起了掌。
一時掌聲和歡呼聲如潮而來。
樸麗再次拉了拉我,比先前還用力。
我回過頭,對樸麗輕笑道:“麗姐,難道你不喜歡那女主持手裡那款時尚手機?”
樸麗沒有回答。
但她的沉默已是回答。
她在用沉默告訴我她是喜歡的,而且非常喜歡。她只是對我沒信心,怕我上臺丟臉。如果女主持的那些提問都正正經經的,丟臉也就丟臉,她大概也是不會攔住我的。關健是女主持最近連提的兩個問都那麼讓人不堪,明明趙先生是答對了的,卻又偏偏語出驚人的說人家錯了,也不知女主持自己又有怎樣更語出驚人的答案。她是覺得在這樣的問題面前被女主持戲弄了,不僅丟臉還丟人。
但我卻對樸麗道:“麗姐,我這就去幫你把那款手機拿來。”
臉上是繼續的笑,輕視一切志在必得的笑。
樸麗鬆開了拉着我的手。
沒有人阻止,除了趙先生對我睜着一雙恨恨的眼,所有人都自覺的向兩邊分開,讓開一條寬寬的道。
我穿過人羣中間那條道時,面帶微笑,向所有人揮了揮手,那感覺真好,彷彿我不是什麼要挑戰趙先生爭奪性感女主持手裡那款時尚手機的人,而是王者歸來,大家都在恭迎我登上至尊寶座然後拯救蒼生。
到得臺上,我道:“主持,請。”
眼睛卻沒看女主持,我只看樸麗。
樸麗一直低着頭,不正眼看我。看來我的輕視一切我的自在必得並沒讓她完全對我充滿信心,她在暗暗爲我擔心。
主持卻沒說話。
我重複道:“主持,請。”
她這才道:“好一個清秀文弱如同女子般的男子!”
彷彿才從恍惚中醒悟過來。
然後,道:“好的,我們這就開始。”
我點點頭。
她似乎要開始提問,我卻忽然想了想,道:“先別急,雖然就算我回答了你剛纔難住趙先生的兩個問題,也不會計算在你將對我提的十個問題之內,但我還是覺得有必要回答一下。”
她笑道:“好的,那就你就給大家說說你的答案。”
我笑,故意不只是看樸麗,還看了對我寄予厚往的所有男子和對我憤憤然的趙先生。
然後道:“第一個問題‘什麼東西母牛有四個,而我卻只有兩個’答案是‘腿’,第二個問題‘什麼東西你的褲子裡有,而我的褲子裡沒有’答案是‘口袋’。”
我的答案剛一說出。
我就看到趙先生臉紅紅的低下了頭,也看到所有男人對我投來讚許的眼神,尤其是樸麗,本來暗暗替我擔心低着頭的也開始擡起頭來看我。
這就是我爲什麼要在女主持對我提問之前,先多此一舉的回答兩個與我毫不相干的問題的原因了。
我是要教育教育對我憤憤然的趙先生,假裝什麼清純,如果不是他媽滿腦子的壞心思,憑他的聰明是完全可以輕易回答出女主持難住他的兩個問題的。
我同時,也是要讓那些對我寄予厚望的男同胞,尤其是一直暗自爲我擔心得都不敢擡頭看我,怕一臺頭就看到我在臺上丟臉又丟人的難堪場面的樸麗,先吃顆定心丸,看到我的實力,對我充滿信心。
女主持完全肯定了我的回答。
接下來,儘管她每提一個問題,都比先前在趙先生面前還搔首弄姿的誘惑我誤導我,但我始終沒正眼看一下她比藩經理還擅長勾引的身體語言,連思索都不曾思索一下就輕而易舉以飛快的速度回答完了她的十個問題。
“上邊毛,下邊毛,一到晚上毛對毛……”
女主持還沒來得及說是猜一物還是一事,我就道:“眼睛。”
“什麼東西三寸長,一頭有毛一頭光,把它放到洞裡面,來回抽動出白漿?”
“牙刷。”
“什麼東西以C開頭,T結尾,上面有很多毛,橢圓形,含有令人陶醉的,ru白色的液體?”
“椰子coconut。”
“什麼東西進去的時候又紅又硬,而出來的時候是軟的,有黏液呢?”
“泡泡糖。”
“什麼事情男人要站着做,女人要坐着做,狗用三條腿做?”
“握手。”
“你用棍橕在我的裡面,把我頂上,再把我支起來。而我在這之前就變溼了。我是什麼?”
“帳篷。”
“手指會進入我。當你煩躁的時候你會玩弄我。最好的男人一直會有我。我是什麼?”
“結婚戒指。”
“進入過我的東西有大有小。當我不舒服的時候,我就會滴下水滴。當你吹我的時候,你會感到很舒服。我是什麼?”
“鼻子。”
“我有一個堅硬的杆。我的頭可以插入到別的東西。隨後,那東西就會全身顫抖。我是什麼?”
“箭。”
“什麼單詞以F開頭,K結尾,並且有讓人興奮的意思?”
“救火車(Firetruck)。”我當然不會說是FUCK(草)!
“洞房花燭夜,如果妻子發現丈夫竟然‘Yān’掉了……”
我打斷她道:“主持,我已經回答了你十個問題了。”
女主持道:“哦。”
看她興致正濃,被打斷難免有點失望。更加之興致正濃,因我的打斷而失望的不只是她,還有臺下所有人。
我道:“不過,我還是很樂意回答你的這個問題,你是要問妻子該怎麼辦是不?”
女主持媚態百生的點頭。
“好,”我道,並再次轉過身來面對臺下:“現在,我就來告訴大家。”
靜寂。
期待。
所有人都把眼睛看向我。
等待我的答案。
尤其是臉還紅紅的卻興奮好奇得忘記了羞澀的樸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