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能讓她們知道我在你這兒。”唐瑤擦了眼淚,驚慌地坐了起來。
她轉頭看了看房間環境,便往衣櫃那邊走去。
“喂,那邊不行!”李逍塵本想把她拉回來,卻聽到門外有鑰匙開門的聲音。
他心知不妙,只得硬着頭皮拉開櫃門,一把將唐瑤塞了進去。
“啊!”三個擠在衣櫃裡的美女緊密接觸後,齊齊尖叫。
最驚訝的莫過於唐瑤了。她怎麼也沒想到,櫃子里居然還有別的女孩子。
“蜜兒?語菲?”她有些不太敢確定。
“噓——”她們兩人立即禁止唐瑤出聲。
唐瑤漲紅了整張瓜子臉,羞得無地自容。蜜兒和語菲比自己還先來,躲在櫃子裡。
那剛纔自己對李逍塵的那番話,豈不是全被她們聽去了?
這以後還讓她怎麼見人啊!
唐瑤越想越面熱,越想越覺得丟臉。她恨不得像只鴕鳥一樣,把頭埋入這堆衣服裡,永遠也不出來。
李逍塵剛剛合上了櫃門。小小就用鑰匙打開了房間的門,跟老媽子一起殺了進來。
“哼哼,捉姦在牀……咦,怎麼沒人?我剛剛好像聽到了女人的聲音。”小小在房裡走來走去,想找出些蛛絲馬跡。
李逍塵背貼在衣櫃櫃門上,乾笑着問道:“老媽,你怎麼也來了?這麼晚了不睡覺?”
“我來,是有事跟你談。”老媽子過來把兒子牽到牀上坐着,“我想了很久。心裡始終不踏實。那筆醫藥費,咱們還是想辦法還給蜜兒那丫頭吧。咱再窮也不能平白無故受人恩惠。”
李逍塵點頭稱是:“老媽說得對。等我賺夠了錢,一定還給姜蜜兒。”
見兒子表態堅決,老媽子也放下了心。這久不相見的母子倆話嘮家常,一時半會就這麼說上了。
李逍塵心裡惦記着衣櫃裡的三個美女,唯恐她們發出點什麼聲響。與老媽子侃大山不免有些漫不經心。
聊了許久,也不知怎麼繞的,老媽子說起了她們三個:“阿塵啊,我瞧着那三個丫頭都挺不錯的。你對她們都有什麼看法?”
本來悶在櫃子裡昏昏欲睡的三人,聽到了有關自己的話題,都被撩起了身體裡的八卦之魂。
她們都豎起耳朵,仔細聆聽。精神爲之一振!
“嗯,都挺好。”爲了不得罪任何一人,李逍塵採取含混折中的說法。
“我選蜜兒姐!”仍然在找尋破綻的小小聽他們聊到這個話題,連忙舉手發言,“蜜兒姐人長得漂亮,又聰明體貼。娶來做我嫂子,最合適不過了!”
衣櫃裡的姜蜜兒獲得了寶貴的一票,不禁微微彎起了嘴角。
秦語菲從沒想過要跟李逍塵扯上這麼親密的關係,只把自己當個局外人。
不過既然是談及自己的話題,她也忍不住留神去聽。
“話不能這麼說。你瑤姐姐差到哪裡了?同樣長得很好看。而且辦事果斷幹練,以後絕對是操持家事的一把好手。”李逍塵不願唐瑤爲剛纔的事太過傷心,也知道她在衣櫃裡聽着,便幫她說了幾句好話,算作拉平衡。
獲得本事件核心男主角的支持,唐瑤登時樂得心花怒放。若沒有其他人在場,她早就出去給李逍塵獻上一個深情的擁吻了。
李逍塵並不知道自己的話會起到意料之外的效果,又聽老媽子說道:“我看啊,語菲這孩子最好。溫慧賢良,將來肯定是個賢內助。三人之中,她最得我心意。”
聽出了老媽子的話中之意,李逍塵不得不澄清一番:“老媽,這都是哪兒跟哪兒啊?我跟她們不是那種關係。”
老媽子纔不信他:“少在你老孃面前裝了。不是男女朋友關係,她們怎麼會這麼熱心?不是我說你,做人還是要專一一點。同時搞三個,不太厚道啊。”
李逍塵笑了出來:“老媽,用詞注意點。什麼叫同時‘搞’?說得我像禽獸一樣。”
“反正我先警告你,不要玩弄女孩子的感情。要麼你選一個,從一而終,要麼……你就全都娶了。”
“什、什麼?”李逍塵驚訝得差點沒從牀上掉下去,“老媽你也是女人,怎麼能說這種話?”
“怎麼不能了?以前古代男人哪個不是三妻四妾?”
李逍塵頭痛地說道:“都什麼年代了,還三妻四妾?現在我們國家堅決推行的是一夫一妻制,不準重婚,不許多娶。再說古代也不是三妻四妾,而是一夫一妻多妾制。正室只有一個。小妾……只要養得起,就隨便了。”
“哼,哪個男人不花心?你嘴上這麼說,心裡卻不是這麼想的。別以爲我不知道。你跟瑤瑤搞得不亦樂乎,又和蜜兒同居猛搞。最後搞完語菲,還去見了她的家長。你這混小子,把人家幾個閨女像狗攬八泡屎那麼霸佔着。私生活混亂得很。”
“我……我沒有啊。”李逍塵被老媽子的彪悍措辭逗得啼笑皆非,“咱能不能不用‘搞’這個字眼?還有什麼狗攬八泡屎。這狗啊屎啊的,用不着那麼貶低我們吧?”
躲在衣櫃裡的三個美女被老媽子戳破各自的難堪之處,個個羞得玉臉生霞,窘態呈露。
可還沒等潮紅退去,她們又聽到了老媽子的勁爆發言:“我這只是形容嘛。你們這些放蕩不羈的年輕人,不就喜歡這麼狗啊屎啊的,胡亂搞在一起,屎中有狗,狗中有屎,不分彼此嗎?你就是那攬屎的,花心得泡泡都想舔乾淨。”
李逍塵樂得哈哈大笑,對自己這位言辭強悍的老媽子徹底無語了。
小小聽了這番粗俗但貼切的話,也一樣笑得直不起身子。
她扶着衣櫃,笑彎成了月亮腰。誰知突然一個重心不穩,便要往後栽倒。
小小兩手趕緊抓牢了櫃門把手,以免摔到地上。
結果這麼一拉,衣櫃的門立時被拉得完全敞開。
櫃中的美女們爲聽清楚外邊的對話,原本就倚着櫃門,把耳朵貼在櫃門內側偷聽。
驟然失去了憑靠,她們連同衣櫃裡的衣服衣架一起,嘩啦啦地翻倒出來。
李逍塵和老媽子都是一驚,朝發出聲響的地方望去。
從衣櫃中滾落下來的三位美女,表情迥異精彩,足以讓人拍手大樂。
李逍塵以手捂額,心中哀嘆:這下完了。
……
翌日。
因爲小小週一還要回學校上課,最遲下午就要坐車離開,所以李逍塵把大家召集起來,在家裡包團圓餃子,確保每個人都參與到這項意義重大的活動中來,以化解從昨晚遺留到今天的疙瘩。
包餃子並不是春節申請的專利。只不過它像聖誕老人之於聖誕節一樣,在新春佳節裡被賦予了的特殊含義。
僅次於孔子、被稱爲亞聖的孟子曾說過,君子有三樂,而王天下不與存焉。
三樂中的其中一樂,就是父母俱存,兄弟無故。
李逍塵早年喪父。高堂只有老母健在。若不珍惜見面的機會,不定哪一天就會與之陰陽永隔。
因此他選了包餃子這一做工繁複、又能讓一家人樂在其中的團體運動項目。
在享受制作過程所帶來的樂趣的同時,又能促使人際關係趨於和諧。
可如今,六人圍坐在圓桌上,悶不做聲。氣氛既詭異又彆扭。
李逍塵眼珠左轉轉,睇視埋頭捏餃子的姜蜜兒;右轉轉,旁睞裝作若無其事的唐瑤。
再瞅瞅冷如冰雕玉像的秦語菲,又瞄瞄安之若素的老媽子,順便掃了眼偷着樂的小小。
這些女人的舉止神態,跟滿漢全席似的,要什麼有什麼。
一整個上午,甚至到了下午,李逍塵的良苦用心都沒有使得氣氛有所改善。
“我愛你們。”直到衆人送老媽子和小小到火車站,臨分別的時候,老媽子才挨個和蜜、菲、瑤三位美女一一擁抱,各在她們臉上“咬”了一口。
又分別低聲與她們耳語了幾句,把三女弄得面熱心跳,老媽子方露出滿意的微笑。
隨着小小叫喊出一句“瑤瑤嫂,蜜兒嫂,語菲嫂,下次有空一定要跟我的臭老哥一起回來玩哦”,火車嗚嘟嘟地從四人眼前掠過,頃刻間沒了蹤影。
三美似乎還沒做好充分的心理準備,去面對一夜之間由“姐”升級到“嫂”這一從少女飛躍成少婦的耐人尋味的稱謂。
也許是因爲只有稱呼驟變而生理上未能名副其實,她們微紅着臉,略帶嗔怪地齊齊瞪着火車消失的地方。
李逍塵則悵然地向再也看不到的火車揮手作別。
銅皮鐵骨的火車帶走了他在這世上最寶貴的親人,卻留下了他那剪不斷的濃濃鄉愁與寄思於景的厚厚親情,叫人不勝唏噓。
“別舞動你那兩條瘦竹竿了。人都走了。明明看不到,你在這裡裝模作樣,得瑟不休。”姜蜜兒見他仍在傻傻揮手,便把他的胳膊拽下來。
李逍塵故作悲傷地抹了抹半滴淚水也沒擠出的眼睛:“我們人類之間的感情,火星人是不會理解的。”
姜蜜兒揪住他的耳朵:“那好,現在火星人就要跟你算一算老賬。你這死傢伙昨晚乾的好事,今兒個一併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