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支軍隊伍原本已經被曹純的騎兵衝散開,此刻被將官下達了撤退的命令,雖然有些士兵還想抵抗,但是勢頭已經落了,勉強廝殺了片刻,終於開始潰退了下去。
曹純在混戰中早已聽到了敵方將領的叫聲,於是趁着敵軍撤退大吼一聲,握着長刀就縱馬撲了上來,奮力將一個敵方的騎兵從馬上戳了下去之後,滿臉鮮血,面目猙獰的狂叫道:“勝利就在此刻,殺呀!”
曹純此時兵力還是有一定優勢的,雖說長途跋涉,但還算是生力軍的。
但奔出沒幾步的曹純立時體會着什麼叫“有心無力”,他的戰馬被他猛的一夾馬腹,急衝幾步出去後,就一個前腿跪地,前翻了出去。
曹純還算反應靈敏的,人被戰馬拋出,再摔落地面時,也只能不顧形象的在空中就扔了手中的戰刀,人順勢就地一滾,直滾出三丈多遠,才撞一根民房的門柱上,止住了勢頭。
被身邊的親衛上來搶救時,只見曹純已經脫力的坐在了地上,一副搖頭晃腦受了不小震盪的樣子。
此時呼嘯而過的本部騎兵和士兵,大部分還在呼嘯着追殺潰退的敵兵。
原來激戰過的街道之上丟下了一地的屍體和無主的戰馬,殘破的刀劍和弓弩更是到處可見。
曹純這一撞不知是裝糊塗了,還是撞清醒了。只見他搖搖晃晃的被屬下扶着站起了身,深深的吸着氣,看着面前的幾個還略有疊影的騎兵將領忙道:“且不忙衝殺,衝得太過,就會被孫靜知曉我們的真實實力了……哎喲,收攏我們的人,問問這樣橫亙在城內的街道還有幾條,分兵,讓他們堵住所有道口,別讓敵兵繞道從我們背後襲擊我們。我要在巴邱半個城池內先站穩腳跟,只要我們站穩了腳跟,這城遲早都是是我們的!”
“是!”幾名將領立時分散着去執行曹純的命令了。
事實證明孫靜手下的先頭部隊也都是能人,一看這邊被堵住了,就一邊派人通知後面的孫靜這裡的情況,一邊真的繞道城內的其他街道,想迂迴包抄這股守軍。
連着兩次他們趕到一處街口,就有曹純的兵將趕到。於是就想剛纔一樣,一場場火拼陸續上演。這兩場自然是孫靜的人又吃了癟,於是兩路帶隊的將官都發現了問題,最後只能全部後撤,並把這裡發生的情況通報給孫靜。
“開火!”在曹純暫時站穩巴邱之時,赤壁的戰鬥也正如火如荼的上演。
“轟!轟!轟~”
十三艘張允水師的戰艦駛離他們防守的水域,迎上正面直撲而來的周瑜水軍戰船,在他們的後面還有十個這樣配置整齊的船隊跟在他們後方。這十三艘中大型戰船混編的艦隊,在離岸上一箭之地時,他們就開始調轉船身,十三艘戰艦一字排開,對準五艘迎頭而來的敵方戰船的要害一通投石排射。
有了投石機後,好像這種首選的遠距離對轟成了雙方不二的首選戰法。這一通十三發石彈,要是全能射中周瑜的戰船,非得把這些戰船給當場打散了架。
但在遠處觀戰的曹智一看這現在屬於他的戰艦一通發射時,就叫了一聲:“該死,太早了!”
不一會兒正如曹智預料的那樣,十三顆石彈統統落入江水中,激起一道道水柱,一發也沒打中敵船。
沒有怎麼使用投石器打過水戰的荊州水軍明顯有些緊張和生疏,這還是張允有意讓之前參加過三江口伏擊戰戰船擔當先鋒的結果了,否則初戰就碰上戰鬥經驗比他們豐富的周瑜水軍,即便荊州水軍戰船、火力、人數皆優於對方,恐怕也會糊里糊塗地打敗仗了。
“上去,我要……”
像龍門客棧裡的東廠大太監一般坐在船樓頂層的曹智顯然看完張允的第一輪表現,有點沉不住氣了。
之前他得到的戰報上說張允在三江口伏擊周瑜如何如何成功,用投石器如何如何摧毀了周瑜的不少戰船,所以對他使用這一配備給他們沒多少時日的新式武器,以爲蔡瑁、張允的荊州水師已經得心應手。
但實際情況是他們高估了荊州水軍的適應能力,其實他們應用投石器的技術還很不容樂觀,第一輪排射全部落空,就很說明問題。張允等人對於投石器的射程、角度還沒有很好的把握。看來在三江口他們取得在投石器上不小的戰績,完全是因爲當時的地理環境和運氣成分幫了他們。他們的真實情況是對投石器這種新式武器還在適應階段。
在曹智下令到一半準備靠上前端戰場,有意接替指揮時,他瞥到了郭嘉伸手阻止的動作。這使曹智的話語立時頓了頓,他和郭嘉君臣合作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曹智一看他的舉動就明白,郭嘉是要阻止他這麼做。
曹智話到一半,就放下了準備站起的身形,然後再想右諸葛亮站立的地方又看了一眼。小亮同志這時正好迎上曹智的眼神,然後就是趕緊迴避似的躲開了。
曹智從這匆匆一接觸中也看出了諸葛亮剛剛燃起的失望,要是曹智剛纔沒有止住自己的激動,說完那句進入戰區,接替指揮的命令,估計諸葛亮會很失望。
一個好的主上一定要充分認識到不要臨戰不擅權,不和主將爭風,知道進退分寸,這纔是極難得明主行爲。
曹智知道這點,但一看十三艘戰船一發沒中,就不免有些着急了。但還好多年的培養,已經讓他很是懂得剋制自己的情緒。
“原地不動,我們看看再說!”曹智對着身後的傳令兵道。
這時從前線一艘蒙衝舟疾駛到曹智的船樓旁,一名四十歲左右的高大武將匆匆上了曹智的母艦。
“末將接駕來遲,還望主公見諒!”
來人自是赤壁水陸兩軍主將蔡瑁。蔡瑁的臉色有些難看,他接到部下的通報說曹智到了時,正巧發現周瑜要對他們發動進攻。
蔡瑁這個人不說他好大喜功吧,但還是有點愛出風頭的。這也是他這種世家子弟的秉性,他急令張允出擊的同時,故意放慢了自己的迎接曹智的腳步,無非是想用一個漂亮的旗開得勝來贏得曹智的讚譽。
他算得還挺好,就等張允的第一波投石進攻打響,他就在那時出現在曹智的母艦上。但誰會想到第一波刻意安排的強大陣容,這幫小子這麼不爭氣,他船至一半路程時,就看到了十三顆石彈竟然全打空的盛境。這一顆沒打中也就算了,還來了場打水錶演,光見浪花,沒見成果。
蔡瑁一下臉都氣成了豬肝色,但此時回頭不上曹智的母艦肯定是不可能了。
此時蔡瑁只得硬着頭皮單腿跪在了曹智跟前。說實話曹智的臉色也不好看,但他還是離座上前扶起蔡瑁,不等蔡瑁說些什麼就道:“蔡將軍辛苦,前線戰事緊急,蔡將軍無須多禮。我就呆在此地爲兩位將軍壓陣,戰鬥纔剛剛開始嗎!”
蔡瑁一聽曹智的話那又不明白曹智話中之意,猛的一擡頭眼中盡是感激之色。接着蔡瑁也沒在曹智的母艦上多待,不一會兒就下了船,返回戰區而去。
在蔡瑁快速的回程路上,幾百米開外的戰場上又有了變化。
說實話曹智給張允、蔡瑁的水師配備投石器後,他們的歷練時間的確太短,實戰經驗更是少的可憐,也就是張允那次三江口伏擊算是動用和發揮了這項新武器的威力。
但過快的勝利就會導致自滿,張允和他的屬下一度以爲自己已經掌握了這種新式武器的所有特性。此時出擊也是想給周瑜一個迎頭痛擊,但一樣新武器,特別是投石器這種遠距離武器,射程、、力度、角度那是那麼好把握的。
此時突前指揮的張允才意識到,上次他的三江口的用投石器狂轟敵方戰船,命中率那麼高,完全是因爲那處江道口狹小,敵方的戰艦又一時擠壓在哪裡的緣故。現在在開闊的水面上一見正章,問題就凸顯出來了。
但張允畢竟也是掌管荊州水軍有年頭的老資格,此時不忘迅速使自己冷靜下來後,火速命令道:“調轉方向,迎上去……”
在張允的一聲令下,十三艘戰船開始九十度調頭。將密佈在側舷的射箭口準備對準了來襲的對方,以防待會的近距離箭矢對射。同時命令他們的戰船朝着迎頭而來的敵船側翼迂迴過去,以求拉近些雙方的距離後,在進行投石攻擊。並且此時每艘荊州戰船後的投石器繼續裝彈等忙碌的工作,準備隨時拋射着。
現在這個距離,通過首輪發射張允已經知道既然距離不夠,那就再校準一個位置,然後再把船劃近些,再開火投石。再怎麼說他們的實力比對方雄厚,剛纔那一輪就當示威侗嚇了,對方投石器擁有不比他們早多少時日,準頭應該和他們一樣也有限的吧?
不得不說張允也算一個出色的將領,處境不變,知道自我調整,積極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