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不敢,屬下不敢!”刁麟翔高大的身影在張繡暴怒而起時,就急忙唯唯諾諾的跪地請罪着。
這個刁麟翔從外表上就比胡車兒明顯缺心眼,人長得五大三粗不說,腰間掛的卻是一柄短棍作兵刃,顯得很是另類。這會兒被張繡罵,才知道上了胡車兒的當,一邊跪在地上向張繡請罪,一邊向一旁腰跨兩柄短刀的胡車兒惡狠狠地瞪眼。
胡車兒根本沒理他,還特意側了側身,裝作沒看見刁麟翔的表情,反正這個刁麟翔成天上胡車兒的當,也經常事後發怒,但每次都不能把胡車兒怎樣。
“告訴你們,對於我這個嬸孃你們都別有什麼念想了,她生是我們張家的人,死是我們張家的鬼。我叔父死了,誰都別想再碰她一根手指……她接下來就是一件擺設,其它什麼價值也沒有了……”
房內胡車兒、刁麟翔在張繡一番盛怒表白之下,只有應承的份兒。他們的確在張濟死後,都對這鄒氏有着不良的念想,見過鄒氏這麼可人、嫵媚的美嬌娘的男人,有那個不動心的。在他們得知張繡絕不感做出那種**之事後,這種念想就更盛了。
像胡車兒、刁麟翔等張繡的親信,還一直奢望着通過爲張繡立下奇功後,張繡將鄒氏賞賜給他們。但張繡今天的表態,已經夠說明問題的了,他們沒希望了!
屋內三人忙着發怒的發怒,請罪的請罪,誰也沒注意到,密室外一個嬌小身影的去而復返。當這個嬌小身影聽到張繡說那句她就是一件擺設和沒有利用價值時,這個看似嬌美、柔弱的身軀,瞬間爆發了一種氣息。這種氣息傳遞出一絲堅毅的韌性和不服的意味,然後咬牙離開了。
接着一連三日,張繡每日都擺酒宴招待曹智等人。但曹智很少在率衆出席,基本就是在自己的樓內隨便吃點,要麼就是在田野,在農舍,在兵營和一些基層人員同吃同喝,對付上一頓。
曹智這幾日,每日很早出門,有時張繡的過府問早,都趕不過曹智的出門時間。
曹智起這麼早都去幹嗎了呢?曹智每天都有滿滿的行程安排,今天要原宛城負責糧草的官員陪同,視察糧倉,明天視察軍械庫,後天去郊外視察農田。每天把自己忙到太陽剛剛升起他就出門,披星戴月纔回到自己的住地。
曹智用如此高強度,密度集中的工作來摧殘自己的同時,陪了兩天的張繡,後來直接自感吃不消了。然後,向曹智告了假,聲稱自己傷勢未愈,實在受不了曹智這滿大世界的亂跑。
曹智巴不得張繡不要跟着他呢!非但直接准假,還好言安慰張繡一番,說他傷勢沒好之前,一定要注意好好靜養,他這就不用張繡陪了,有那些南陽、宛城官員陪着就行了。還讓隨行的從太醫院借來的太醫,過府爲張繡診治,但後者辜負了曹智的這份好心,任是一口沒喝太醫送來的任何一副湯藥。
曹智在平時的話語中,解釋了自己爲什麼如此對宛城感興趣的原因,曹智把現在已是全國公認的反賊袁術,拿過來做擋箭牌。曹智告訴張繡,袁術在此地住過多年,誰都知道他很喜歡此地,曹智也想去感受一下袁術那份對宛城喜愛的原因。
張繡聽了曹智這話,回到府裡,就摔了無數茶杯、花瓶,大發脾氣,還一陣陣的自語“你要探究別人喜歡的原因,跑我這來幹什麼?他媽的,喜歡上了是不是準備常住啊……”
曹智的一番高強度工作,一來是有意爲之躲着張繡再使美人計,二來也是無形中藉機在新臣服的南陽官員中樹立起勤政愛民、兢兢業業、勵精圖治的好形象。
曹智的行爲其實已經在觸動張繡在南陽的地位和利益了,他那能無覺呢!但曹智畢竟是代表朝廷,代表皇上接受的南陽,就算現在曹智要把張繡撤換出南陽,入許都爲官,都是可以的。要是張繡公然反抗的話,那曹智又可以以謀反之罪,治了他的罪。
張繡也是爲此事越來越擔心,雖說躲在家裡,倒是清靜,但外面對官員、民衆對曹智的衆口稱讚,他是知道的,但又有什麼好辦法呢?
“主公,曹智最近拉攏了好些南陽官員,那些人都在私底下誇那個曹智是個不可多得的明公呢!末將擔心長此以往,曹智收攏了夠多的人心,就會把我們給……”
張繡臉色極差的揮手打斷胡車兒的進言,寒着臉道:“我豈有不知曹智在籠絡人心,但他畢竟是正統朝廷派來的欽差,又是當朝最爲位高權重之人,我們在這的根基又太短,那些牆頭草,自是看那顆樹大,就往那邊靠,不過不要緊,只是些文官,曹智還沒敢向我軍中伸手,只要等劉表那邊有了消息,我們到時就……”
張繡臉陰沉沉的沒說完接下來的話語,只是朝胡車兒做了一個手斬的動作,接着一直身,又道:“你給我先把那些牆頭草的名字記下,我們到時秋後在總算帳。
“遵命……嗯……主公方順、鄧濟等被曹智俘虜的兵將,到現在也沒見曹智送回來一個,主公是不是要找曹智交涉一下?我們也可儘量增添些力量!”
“不用了,這些人馬肯定是要不回來了,你要曹智吞進嘴裡的東西再吐出來,是不可能了。換做我也不會那麼做,這些人馬是指望不上了,就算現在曹智讓他們回來,我也對他們不放心。曹智既然如此防備我們,我們就要處處提防,小心被他先發制人,你們還是要看好我們現有的兵馬,瞅準了機會給曹智來一下痛快的,大不了這宛城我不要了,我們退守穰城!”
宛城表面和平,暗地裡卻就這樣暗流涌動起來。
又是一個晴朗的日子,曹智一如既往的早起,但因爲昨日張繡已經告假,於是曹智也決定停下自己的瘋狂視察,休息一天。
這種高強度的視察工作,不要說他吃不消,底下的官員早已累趴下好幾個,賈詡就是其中之一。賈詡不知是聽聞了張繡的什麼言行,還是觀察出什麼,在陪了曹智兩日的視察後,就病倒了。
曹智去看過他了,賈詡這回是真的病了。曹智安慰賈詡安心養病之時,賈詡突然嘆着氣道:“有時多年老友,也是會變得,人心隔肚皮,看不透,看不透啊……”
曹智立時明白賈詡這是在暗示他什麼,曹智拍着賈詡的被褥,寬慰道:“先生,放心,我有準備,有準備!”
對善於攻心計和揣摩人性的賈詡,其實可能預感到了人生的第一次敗筆即將發生的事實,所以在失落之餘,不忘提點曹智一番。
令賈詡驚奇地的是,看曹智的意思,對於未來之事,他早有準備,他搞不懂了以他閱人無數和超強的分析能力,都只能預測到點苗頭。這個曹智爲何就有了預見到張繡再判的能力,而且很肯定的樣子,真不知他是據那些綜合情報、情況的分析,做出的判斷。
賈詡疑慮,就讓他先疑慮着,告訴他自己來自未來,他也不會信,只有鬧出亂子。
難得有個清閒的早晨,曹智決定放鬆一下自己緊繃的神經,好好享受一頓不那麼匆忙的早餐,推開一直沒開過的窗戶,去露臺,邊用早餐,邊享受一下晨光的滋潤。
“啊!”
曹智張開臂膀,伸了伸懶腰,來到露臺,深呼吸了一口。這時,隨軍的僕役正在應曹智的要求,把餐桌搬到露臺上。
趁着下人在忙活,曹智第一次站在露臺的圍欄邊,鳥瞰這座建的極其宏偉、龐大的郡府。因爲曹智所住的樓閣算是郡府內高的,所以站在最上層的露臺還是能略覽郡府全貌的,只是有一部分被面前的另一幢差不多同樣高的樓閣擋了。
當然這一點點美中不足一點不影響曹智今日大好的心情,他正享受徐徐清風輕撫臉龐,和那一點不刺眼的晨光照耀時,突然對面的樓閣的窗戶內先是伸出了一個俏麗丫頭的腦袋,像是發現至寶似的張望了兩眼後,就縮了回去。沒一會兒,又回來了,這回不再是一個人,加上剛纔的俏麗丫頭,這次回來多了一個,一共是兩個,正朝着曹智不停掃視,續而甚至用小手指指點點着。
曹智初時也未在意,但感覺這兩個大膽的小丫頭的指指點點後,才注意到對面的窗戶裡有人。這兩人也很是膽大,看見曹智也沒有躲躲閃閃。但曹智一注意看她們時,那兩個小丫頭就閃人了。
曹智嘿嘿一笑,還道自己站在露臺上玉樹凌風的樣子太帥,才引得一些丫鬟、美婢偷望他呢!一番自戀後,正好僕役也擺好了餐桌、早餐。於是,曹智就開始享用他的陽光早餐。
正當曹智吃得興起之時,突然一股似曾熟悉的淡淡似從花瓣上發散出來的芳香飄蕩在空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