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瑩一分寬大的斗篷,看過父母、小妹無恙後,優雅的站起身,玉步輕移,來到祖郎面前,檀口動人開合之間,問祖郎道:“將軍打算如何送我們出去?”喬瑩身後家人一聽,也都紛紛停了嗡嗡的小聲議論,靠攏到喬瑩身後,靜聽着祖郎的細說。
現在誰都知道,壽春城處於戰爭狀態,四門已關閉,任誰也休想從城門出去。其實任何一個處於戰爭狀態的古代城池都是這樣應對戰爭狀態的,這也是爲了保證老百姓不會亂七八糟的受謠言蠱惑,而到處亂竄,照成混亂不說,逃出城時,也會遭受敵我雙方軍隊的裹卷,造成被屠殺的慘劇。古代城池內的老百姓也是被統治者當成一種財富的。
祖郎被露出真容的喬瑩的美貌也是震懾的呆了呆,祖郎這時纔看清喬瑩有多美麗。但祖郎自制力極強,一呆之後,隨即又展現了他那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簡單且生硬的從牙縫中摒出三個字:“跟我來!”說罷轉身自顧自向後屋行去。
喬瑩及其僕衆很是不滿意此人的態度,喬瑩暗暗決定見到曹智時,要好好告此人一狀。但此時無法,只能跟在他身後。
喬瑩帶着九個忠僕,跟在祖郎和那滿臉泥土的傢伙身後,來到後屋。這間不起眼的院落不大,只有二進的院落。這個院落本屬一個家道中落商人的祖宅,荒廢了有些年頭,鄧艾的手下看中這並買下它的原因就是因爲它靠近西城牆上次李黑帶人所挖的地道,而且這所房子極是偏僻,最是適合從這裡打通逃生路線。
喬瑩一進後屋,只見屋內堆滿了黃色的泥土,滿屋子都是。那泥土的土腥味充滿了整個屋子,喬瑩一腳踏進,就“嘔”作勢欲吐,還好念珠緊跟其後,趕緊用香帕幫她捂住。
“怎麼搞成這樣?”喬瑩苦着臉道。
念珠等人也隨喬瑩踏入屋內,忍着嗆鼻的土腥氣,掃視一眼屋內僅剩的狹小空間,發現屋內除了那張鋪着一張破舊蘆蓆的炕榻還沒被黃土堆上外,其他地方連站人都困難。
“祖將軍,我們從那離開啊?”小念珠剛剛從其他軍衛口中得知眼前這個不寒而慄的怪人姓祖,雖說跟着他走了一路,但小念珠一見祖郎泛着死光的眼神,依舊嚇得卻生生的問道,眼神中已明顯產生了懷疑和防備的味道。
不光念珠如此,喬瑩和跟在她身後的幾名僕役同樣產生此種的眼神,有帶兵刃的僕役已經握緊的刀柄,準備隨時應對不測。
喬瑩也在心中嘀咕着,看這幫人不像對他們有歹意,他們喬家現在可是一貧如洗,連隨身的衣物都未取出一件,更別提首飾、細軟了。而且她父親離開此地後就等於失去了九江,也就無權無勢了,他們還能從他家身上撈到什麼好處。不過防人之心不可無,喬瑩突然想起,自己也算見過幾個曹智身邊的將領,但從未見過祖郎此人,這會不會有詐?
正當喬瑩產生懷疑時,祖郎不客氣的一指念珠,冷冷道:“你站到炕榻上去。”
“啊,爲什麼?”念珠哆嗦着雙腿反方向向喬瑩移去。
祖郎不願再跟這些羅裡吧嗦的人多廢話一句,只見他一步跨出,便到了剛剛艱難退了兩步的念珠背後,祖郎晶瑩的手掌不帶風聲的急抓而出,“啪”的一聲輕響,抓上念珠衣領就往後一拋。
“啊!”念珠被拋向空中躍起,不偏不倚的站上炕榻。
站在喬瑩身後的兩名喬家忠僕在祖郎跨步之時,也閃電搶出,但祖郎何等武藝,僅在一個呼吸間就完成了抓上念珠,並拋丟出手。
祖郎在拋完念珠時,也感受到了威脅,他冷電般的眼神迅速回掃,那股殺人於無形的氣勢暴漲開來。
那兩名僕役雖說手中握着一刀一叉,仍被嚇的連退數步,直至撞到另兩人身上。但祖郎並沒有進一步的行動,讓這些僕役大鬆一口氣,馬上做出了護住喬瑩的動作,藉機挽回些面子。
喬瑩也藉機站出了屋外。
便在衝突發生時,剛站穩炕榻的念珠忽覺腳下所站的蘆蓆突然陷了下去,“啊!”的一聲,下一秒就半個身子就急速下陷而下。
站在屋外的喬瑩見到下陷半身的念珠,隨即明白過來,低聲道:“從地道逃走!”
祖郎欣賞的回首看了一眼門外的喬瑩,跟着踏上炕榻,和那名已在炕榻上滿臉泥土的士兵一起拆了那張佯裝鋪蓋在炕榻上的蘆蓆。如果此時周倉在場一定能認出這滿臉泥土的傢伙,正是上次在地道中唯一能和李黑保持聯絡的板楯蠻士兵。他由於上次立的奇功,回去後就被升了職,此次爲重新打通上次曹智、李黑撤退時炸燬的地道,而被鄧艾派來,地道之事主要由他負責。
一下子失去支撐物的念珠撲通一聲掉了下去,祖郎一點也不憐香惜玉,更本不在乎念珠的慘叫,衝着炕榻上露出的黑幽幽洞口,喊了聲:“快往前爬,那頭有人會接應。”然後轉身指着喬瑩身前的僕役道:“快,時間不等人,一個接一個往下跳。”說完就轉首對着那滿臉泥土是士兵出門招呼其他人,及搬運還在昏迷中的喬家另三口人。
祖郎出門後,喬瑩被扶上炕榻,和幾個僕役圍着洞口看了看,喬瑩又朝洞裡叫了一聲:“念珠,你還好嗎?”
“嗯,啊,好,就是全溼了,還佔了好些泥巴。”念珠的迴音從洞底傳來。從聲音裡不難分辨出未有損傷的念珠,十分懊惱身上衣服的被弄髒
“那你看到有路嗎?”喬瑩繼續問道。
“有,前面有燈光,我先往前去看看。”這小妮子不知那來的勇氣,竟真希希索索的往前爬去。但從聲音中不難聽出,念珠一直是趴在地上的,那地方大概也不太能直立。
喬瑩一看這祖朗真是計劃讓他們從此地出去,左右一看那些還愣在哪的僕役,一撩裙襬,就要跳下地道。
剛纔兩名忙着強出頭的僕役,趕緊勸阻道:“大小姐,你是千金之軀,還是讓我們先去給您探探路。”
喬瑩也到老實不客氣,點頭道:“那就有勞各位。”
那兩名強出頭的傢伙沒想到喬瑩答應的這麼爽快,一愣之下,你推我讓的,相互謙虛着。
“李兄你先請。”
“不,不,還是施兄你先請。”
“不,不,還是你先請......”
“滾你們兩個窩囊廢。”
“啊.....”
“撲通,撲通!”兩聲,兩名還在謙讓的強出頭傢伙,突然被背後來的兩腳直接踹進地洞。
喬瑩等這才注意到已去而復返的祖郎。
祖郎照着以前的性格,早就把這種沒用的屬下一刀宰了。不過現在情形不一樣,鄧艾說過要全部活的。他忍着滿肚子火氣,把扛在身上的一卷被褥往未開洞的炕榻上一扔,暴喝道:“快,等着人抱你們下去呢?”
喬瑩一聽祖郎的粗俗之語,就來氣,小性子一使,冷哼一聲,就一步跨進了地洞。
“咚!”的一聲,喬瑩只覺雙腿一下子插入了兩堆爛泥裡,衣裙上沾滿了半溼泥巴。但喬瑩因爲是自己跳的,所以並沒有摔倒,只是貓腰站站穩了。
等站穩身形的喬瑩,一直身,才發現這地洞並不深,頂多一米六七的樣子,她站起來還能看見洞口的光亮和祖郎的怒罵。
喬瑩先前三人都是被意外推下來,一下子陷入漆黑的地洞,自是蹲趴在洞底。他們也不敢起身,只是趴伏着發聲,答話,所以纔會讓洞上的人誤以爲洞很深。
喬瑩剛弄明白洞深尺度,突然洞上再次傳來怒罵和嬌叱。
“你是誰,不要你碰我......”
“過來......下去問你姐姐......”
“你這個死魚眼,害死了我姐姐姐,嗚嗚......”
“喬大小姐,你還在嗎?”
正側耳傾聽的喬瑩,意外的聽到了祖郎聲帶求救的聲音。
原來喬瑩剛跳下沒多久,被裹在被褥裡的喬霜醒了。正在安排人員下地道的祖郎,突然發現喬霜醒了,就要求她跟在她姐姐後下地道,然後再下幾名士兵和祖郎,這樣才能在地道里運送昏迷的喬玄夫婦。
但這喬霜可不是個好糊弄的主,她的記憶還停留在她砸出花瓶後被人打昏的情形。睜眼一看祖郎這幅駭人模樣,就肯定這祖郎不是什麼好人。至於來貪圖她們什麼,她可沒有喬瑩那麼有分析能力,她知道她們姐妹的美色也是一樣許多人窺視的無價之寶。
喬霜天不怕地不怕,不管祖郎是不是像從墳墓裡爬出來的人,她雙手一叉小蠻腰,不理家僕的勸,厲聲道:“你個狗賊,你到我是誰?我乃九江太守的掌上明珠,丹陽太守未過門的妻子喬霜是也,你敢動我一根手指頭,我夫君親率十萬鐵蹄碾平你的山寨......哎……哎……你幹嘛……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