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智不懂在摔下時要做空翻動作緩衝下衝力,但他拽着祖郎,卻意外的有祖郎帶着他做了。因禍得福的他因爲是在最後兩米被祖郎翻在了上面,摔下時比祖郎下衝力減小了一般不說,半個身體還是砸在了祖郎的身上。“咔嚓!”兩聲脆響,曹智最後竟能清楚地聽到了兩條肋骨斷裂的聲音。
在土灰還未散盡,曹智和祖郎兩方的人,不約而同的放下廝殺,轉身疾奔向此處。
在兩方人馬都未到達出事點時,在一陣劇烈的咳嗽聲中,兩條灰頭土臉的身影差不多同時由地上支撐着爬起。但這兩人全身都被灰土包裹着,一時雙方過來尋找己方主將的人馬都有點不知該去扶那一邊彎腰咳嗽的人。
還未等雙方人馬做出抉擇,只見其中一人好像率先醒悟過來,手裡不知抓着了什麼東西,急撲向另一人,一把揉夾住那人的脖子,用手中的器物頂在脖頸動脈處,以漢語官話大聲叫道:“喂,你們快退回去!如果再不退開,我可要不客氣了。”
圍上來的兩方人馬這時也分清了誰是誰,此時用官話大聲呼喝的自然是山越人的敵人曹智,那被夾持的自然是祖郎無異。
雙方人聽的話語自是一喜一悲,但都未做停留,還是直直搶入。此時煙塵漸散,他們又都靠的近了,兩位主將的形貌自是看的更清。那被挾持的祖郎情況不容樂觀,滿臉血污,站立踉蹌,特別是右半邊身體好像及不聽使喚,任由曹智的搖晃而擺動。熟知硬傷的戰士一看都明白這是骨頭斷裂了而照成了意志無法對身體的控制。而且祖郎明顯不止摔斷了一處骨頭,從他迷離的雙眼不難看出他隨時有暈厥的危險。
祖郎的手下急步搶出時,一名山越較年長者用急切的山越語喝道:“快放開咱們宗主,否則立時把你五馬分屍。”
曹智那聽得懂拗口的山越語,一見山越人奔至,立時一擡手中的武器高喝道:“你叫他們退去,否則當場便插死了你。”
祖郎無奈,知已落在對方手中,雖心有不甘但還是隻得用山越語有氣無力的叫道:“大家退開,不用鬥了。”
山越人紛紛不聽號令搶到曹智和祖郎身前,想要救人。曹智以一節斷了矛身的矛頭對準了手中祖郎的右頰,喝道:“要不要刺死了他?你們再不退開,我先將他一矛刺死!”說着右手於手中的的斷矛,高舉而起“撲哧”,應聲插入了祖郎的右大腿上。
“啊!”祖郎疼的慘呼出口,想要掙脫曹智束縛,但半邊身體此時已不聽使喚,也無力掙開曹智緊勒住他脖子的右手。
山越人一見祖郎映出大片血水的右腿,知曹智動真格的,立時有那名較年長的山越人叫道:“大家退開,大家後退!別叫他害了宗主性命!”衆人這才止勢向後退了幾步,但仍不肯就此離去。”
曹智也在此時急叫道:“親衛營的快過來,哦喲!扶着我點,他媽的那暈勁怎麼又上來了!”
眼見曹智也要撐不住滑到的親衛兵士都是一個箭步,在未等人數多出他們良多的山越士兵做出反應之前,越衆奔出閃到曹智左右,攙扶曹智的攙扶,接過挾持祖郎任務的接下祖郎。
曹智在強烈的暈眩藥物作用下,探手奮力摸到脖頸處,“呲!”的一聲拔出那枚入肉半分的喂毒細針。疼痛感立時又讓曹智清醒了幾分,他拿眼略掃己方陣容,同來的親衛之中,只有他和五名青年親衛還活着,其餘的都已被山越人殺死。
森林對他們來說等於無處隱蔽,那是山越人的樂園,現下山越人的數量又比他們多出數倍,看來再鬥下去,只要稍有鬆懈,連剩下的五人都要被殺。
曹智此時真是痛心不已,這羣臨時的親衛對自己可謂無比忠心,他卻害的他們都命喪此處,倘連好最後這幾個人的性命也不能保護,還說什麼英雄好漢?但此時若大殺一陣,或是先殺了手中這個山越頭目,這羣山越士兵肯定不會知難而退,勢必要殺光了我等幾人的性命,方纔甘休。現下只有擒住這個爲首的,逼他們暫時退卻,而曹智要打算快速離開此地,向林外東營靠近,或許只要再等片刻,這片防區的曹軍兵衛總會發現此處的異動。這片轄區應該是王平部屬的,現在只有拖延一秒是一秒,方能不在使己方有更多的人丟了性命。
曹智心念一定,強作精神,在一名親衛的扶持下,哈哈大笑,呼的一掌,向那祖郎凌空劈了過去。他這一掌意在立威,嚇倒衆人,以免這些山越人不知好歹還要突施冷招,是以手上的勁力使得十足,但聽得“砰”的一聲巨響,那祖郎爲掌力所激,口中狂噴鮮血,眼見不活了。
圍着的山越士兵不約而同的驚呼出口,神色驚恐異常,也有人想搶攻過來,但都被年長的頭目喝止,他們只怕曹智真的惱羞成怒之下殺了祖郎。
曹智見威懾起到作用,趁機叫道:“你們都扔了手上的兵刃退開,否則我先將他一劍打死!”說着接過一名親衛遞過來的匕首,作勢要向那祖郎脖頸抹去。
“唉!唉!漢人的勇士,你不要亂來,請你放了我們宗主,我們這就走,這就走!”
山越士兵雖然惱恨曹智等人,但投鼠忌器祖郎在他們手中,不得不放下強悍的架勢,與曹智談判。那年長的山越士兵竟能說幾句生硬的漢語。
曹智叱嘴咧牙忍着周身的疼痛,嘿嘿一笑道:“看不出長成你這衰樣的,還是個宗主啊?那就下令,叫他們都把武器扔了,一件也不能留。”
那祖郎倒也爽快,竟不爭辯,大聲傳令,“人人扔了手中兵刃。”衆山越兵士毫不思索的扔下佩刀、長矛,將自己身上的武器扔了個乾淨。
曹智沒料到衆山越勇士竟如此馴從,暗生讚佩之意是,也不由心想:“這怪人看來位望着實不低,隨口一句話,衆山越武士竟半分違拗的意思也無。”
曹智身邊的一名親衛惱恨這些山越人殺了他同伴,砰的一拳,衝出幾步將一名剛纔和他拼殺過的山越兵士打了個筋斗。山越兵士雖然人衆,竟不敢還手。
曹智再次感嘆山越人如此軍令嚴明,無怪能把樸胡殺了個灰頭土臉。曹智看山越人難得如此聽話,得寸進尺的說道:“你叫他們回去,不許追來。有一個人追來,我斬去你一隻手,有兩個人追來,我斬你雙手,四個人追來,哼哼!我砍光你四肢!”
祖郎氣得臉色發紫,但自己又在曹智挾持之下,和曹智這麼個身份不清的小將同歸於盡他又覺得不值,無可奈何下,只得傳令道:“各人回去!嘰裡咕嚕……”
祖郎前面都是在用生硬的漢語傳令、說話,但突然講到最後一句時,竟嘰裡咕嚕的說了句山越語。那些山越勇士聽罷倒也沒奇特表情,齊聲道:“遵命大宗主!”一齊躬身,準備後撤。
曹智也覺得這個怪人爲什麼最後一句講了他們聽不懂得山越語,但還來不及出口詢問,就被那幫山越屬下的齊聲“遵命大宗主!”這句愣了愣神。
曹智吶吶道:“大宗主?山越族有幾個大宗主?”
曹智話剛說完,一旁幫着曹智一起押解祖郎的親衛,隨意接口道:“一個,就一個!”
“嗯!”曹智驚疑的瞪大了眼睛,停下撤退的腳步,放下手上一切事,不由把臉轉到滿是可怖血污的祖郎面前,驚問道:“你是,你是祖……郎?”
祖郎聞言也不迴避自己高貴的身份,神態威武,直立不屈的回道:“正是你家爺爺我!”
曹智則是哈哈一笑之下,轉出身來,移出幾步,來到祖郎面前,雙手衝着祖郎一抱拳道:“原來你是祖郎,承讓,承讓,沒想到我們會在這種情況下見面,哈哈哈,真是天意,天意啊!哈哈……”
祖郎也是被曹智幾句話說悶了,在他那死寂般毫無感情的眼中突射出精光,不信的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在丹陽官居何職?你,你,不會是樸胡那廝吧?”
曹智哈哈一笑昂然道:“你說我像江夏蠻嗎?”
祖郎聽完曹智所言,從新拿眼上下打量起曹智來,激動之情溢於言表,強行伸起他那應該已骨折的右手,顫抖着道:“你,你不會是曹……曹智?”
“哈哈……”曹智神情得意的問候道:“山越大宗主祖郎,祖大宗主,你當真英雄了得,竟以身犯險親來此處埋伏,我就是丹陽太守曹智。”
“動手!”祖郎一陣悸動後,祖郎嘶呀的奮力大叫道。竟不理身後頂在脖頸上的利刃,揮手招呼更外圍的屬下。本已假裝退卻的山越士兵本來都在邊往外圍走動中悄悄伸手入懷,各自取出了身上的竹管,還是準備用這招毒針麻痹曹智士兵後再擊殺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