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擊”
一個森然的男子聲音,突然在所有望樓堡壘中同時迴盪而起。
一時間投石車的轟鳴聲大起,下一秒,紅灰兩色光團密密麻麻的光點在冀城上空浮現而出,並且在風速之力的結合下,這些由曹軍投石車發射的石彈、火彈聲勢更是大增數倍,引得附近的空氣彷彿都爲之晃動起來。
曹軍陣中投石車噴出的火彈、石彈,很快就化爲紅灰的光霞直接撞上了冀城城防之上,並再次發出轟隆隆的巨響聲,彷彿天崩地裂一般。
如此驚人聲勢,即使那些城牆均都經過加持、加固,也絕不可能在種攻擊下安然無恙的。不少城防上的士兵見此情形,臉色都一下大變起來。
“防守,防守,誰敢後退一步,死!”
馬岱高大的身影,和率領着督戰隊明晃晃的戰刀,在這些守城士兵稍流出的懼意時,就站到了城防之上。
“將軍,爲什麼我們不出城,與城外的大軍,內外夾擊曹軍呢?”樑寬還在重複着三天來,一再提及的論調。
“休要多言,時機還未到,只要時機成熟,孟起自會發令讓我們出城,現在你們只要做好自己的防務,不讓敵軍突破城防即可!”如出一轍的回答再次從馬岱口中道出。
馬岱說完,就領着一衆軍士去往別處,留下暗地裡把牙齒磨得咯咯直響的樑寬、趙衢。
馬超留了一半自己的嫡系兵馬在城內,交由馬岱統率,再帶一半樑寬等人新近投降的兵將在外。這樣內外冀城內外都有它的嫡系兵將,就不怕這些剛收服的兵將再起叛逃之意。
曹智勢大是擺在明面上的,馬超雖然年輕,但也不是傻子,他自然懂得防着部下一手,所以現在樑寬等人雖然千方百計想要麼自己出城,要麼引馬超留守城內的嫡系兵將出城,這樣他們才能實施叛變計劃。但馬岱的耿直和堅決執行馬超的命令使他們無計可施。
轉眼間,數萬曹軍和攻城器械就推到離冀城不過百餘米的地方了。
下一刻,眼看曹軍攻城部隊離城牆不過百餘米的時候,曹軍後陣中突然“嗚嗚”聲大作,密密麻麻的火球和石彈從裡面再次狂涌而出,鋪天蓋地的往前方激射而去,衆多爆裂狂擊在冀城城防之上。
“轟隆隆”之聲一下連綿不絕,火光、碎石一下交織在一起,然後又紛紛的四散而開。
城上守軍縱然狂躥閃避,但在如此密集攻擊下仍死傷慘重,不少士兵和守城器械都直接被曹軍這一輪的投石攻擊擊中。不管是人,還是鋼鐵的兵刃、器械,在被這些瘋狂地石彈擊中瞬間,紛紛化爲了再也不能有作用和行走的廢品。
被石彈爆裂波及的而負傷的守城士兵,傷情更是多式樣成倍增長,不少士兵身體殘破的在硝煙中躺到了一片又一片,一個又一個,他們口中哀嚎聲不斷。冀城城防更是被連日來曹軍遠轟近攻,已是殘破的面目全非。
但很快在曹軍停止了投石攻擊,攻城部隊開始正式上來時,冀城守軍就再次領教着曹軍的攻城力度仍然瘋狂。但縱然在曹軍發動的這一波又一波的攻擊面前,短時間內曹軍依然根本奈何不了還有二萬殘兵在防守的冀城城防。
反而是城防上的守軍,在接受一道道瘋狂攻擊後,反擊愈發的兇猛異常起來。
雙方你來我往,你攻我守的攻城和防禦戰,轉眼間就使雙方都損傷了近半此次投入的兵力。
“轟”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
整冀城都爲之一顫,接着從這正面城牆方向,向左望去,馬岱只看到一朵蘑菇狀的赤紅火雲一衝而起,足有數十丈之高。
即使相隔十餘里遠的馬超,相隔如此之遠仍能看清楚那火雲翻滾的猙獰模樣,他心中爲之一凜“曹智終於用他的火器了,聽說它的名字叫炸藥!”
馬超對於曹智擁有炸藥一事不陌生,甚至他還深入瞭解過曹智這種犀利武器的由來。
但根據馬超得到的情報,這種武器曹軍中的庫存也幾乎已經消耗殆盡。沒想到在這一戰中,一直抱有僥倖心理的馬超和他的部下,還是嚐到了這種武器的威力。
赤紅的火浪在蘑菇雲籠罩之下,幾乎綿延裡許之廣。馬超甚至已經在想象被火浪包裹的一干屬下,幾乎在此番爆炸的瞬間,就在火光中徹底化爲了灰燼,血肉之軀是根本無法抵擋此等程度攻擊分毫的。
幾乎同一時間,火雲籠罩的冀城前線,以赤紅光芒爲分界線,一裡一外,徹底將進攻和防守中的冀城攻守雙方隔成了兩個世界。
一個世界和原先一般無二,絲毫異常都沒有的樣子,另一個世界則徹底化爲了火焰的海洋。
此時,曹軍也不得不暫緩進攻,要暫時躲避一下自己發動的這次炸藥攻勢。可能是現在曹軍已經改用了硝石炸藥的關係,就連已經非常有經驗操作炸藥的許褚在投放這種新炸藥時,也把握不好它的威力和輻射面。
至於那些冀城守軍縱然有盾牌、城牆護身,可以略支撐一二,但被主要爆破的甕城之上守軍,根本來不及逃脫如此大面積的攻擊,也紛紛發出慘叫的化爲一個個的火球掉下城防隕落而亡。
此時 ,後方的投石車部隊卻毫不猶豫的猛然一拉本以停止的攻擊投石車上的繩索,對着遭受莫大攻擊的甕城地帶,再次發動投石攻擊。彷彿流星般的石彈紛紛躍向那裡,這些強勁的石彈在飛行的空中化爲一道道颶風的狂卷而走,所過之處,竟然硬生生將躥升的火焰一分而開。
“嗖嗖,咚咚……”的聲響再次狂響而起, 曹軍在一番高端武器運作之後,終於開始發起了真正的攻擊。
駐守甕城的士兵雖然已經接到了撤出這一地帶命令和他們的主見馬岱,也在拼命從火浪中狂奔而出。但只來及走出數步之遙,就再也無法躲避這輪石彈的攻擊,發出幾聲淒厲慘叫的同樣被火焰滾滾淹沒了。
而就在無數士兵帶着哀嚎剛剛隕落掉下城防,兩道人影一下從火中一衝而出,接着絲毫沒有停留意思的一路狂奔、激射而走,一口氣跑到了一餘里外的地方安全地帶,才停下了喘得像狗一樣的身影。
他們正是馬岱和樑寬這兩位此時冀城中最高階將領,他們也算盡心盡責,在此處一受重點攻擊,就趕來親自指揮了。
但在這等不屬於這個時代的武器攻擊下,他們自認爲回天乏術。這二位也不愧爲高階將領,在如此恐怖攻擊下竟然也能率先逃得性命。
不過看二人身上衣衫襤褸,一股焦糊味道散發而出的樣子,顯然剛纔也是處境堪危,差點也是一條小命嗚呼哀哉掉了。
“轟,嘩啦啦!”
就在馬岱兩人逃得性命時,身後的甕城在一聲崩塌巨響之下,轟然倒坍了大半城牆。
這次倒坍鬧出的動靜,不亞於地震。以至於馬岱、樑寬二人回首望向甕城的臉色,也是確鐵青一片,模樣難看異常。
“真想不到,曹智竟會對我們動用這種攻擊,還真看的起我們!”馬岱咬牙切齒的說道,滿臉的不甘之色。
“的確有些想不到啊。按理說,馬將軍在城外,曹智應該不會對我們動用這種殺手鐗的。這種攻擊消耗的代價,我聽說可是恐怖之極,難道曹軍貯備的這種武器竟然又多了嗎?還是曹智這個傢伙,根本不是一個不可理喻傢伙。”樑寬也是臉色煞白的喃喃說道,渾然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措詞。還好馬岱也因爲被曹軍這種恐怖攻擊,弄得心神恍惚,所以也沒聽清樑寬說的什麼。
但在城外十餘里遠處,樑寬認爲應該接受這種攻擊的馬超目睹此景,臉色一下鐵青起來,二話不說的單手一招。
身後的大軍陣中立時鼓聲大作,上百隻烏黑油亮的戰車從中一躍而出,車上均都站着數名身披鎧甲的士兵,一個個猙獰兇惡,手持長戈長戟,滿臉煞氣。原來馬超也有殺手鐗未出,他竟打算重啓上古車陣戰法。
淒厲的戰馬嘶鳴聲大響,在百餘戰車之後,馬超所有的騎兵,也從靜止的狀態中氣勢洶洶的衝了出來。
至於這之後,屹立着數以千計的步兵甲士,也已開始做好了衝鋒的準備。
在中心處則正站着面色清冷的馬超,也就在這時一名傳令兵突然帶來了從滷城起兵的楊阜和姜敘已經到達馬超身後一里遠的地方。
馬超心下一喜,雖然冀城眼看就要被曹軍攻破,但自己的援兵終於到了。
“傳令楊阜、姜敘迅速向我們靠攏,不用再請命,直接加入戰鬥即可。傳令馬岱率部出城迎戰,與我們兩頭夾擊曹軍,勝負就在這刻了,兄弟們跟着我衝啊……”馬超一口氣連下數道命令,已是準備孤注一擲。
“將軍小心曹軍有詐!”一名好心的將領對着馬超建議道。
“管不了這麼多了,快傳令下去吧……”的確,馬超現在也只能孤注一擲的作最後一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