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臺的效率還是很高的,當天晚上,李戴的這篇專訪就播放出來。
趙總編的上級,以及臺裡的那位副臺長自然是非常的高興,而其他的媒體看到央臺開始報道李戴,也都有了動作,一時間,來李戴家中採訪的記者絡繹不絕,而李戴的原單位,漢北省體育局也接待了成批的記者。
奧運會剛剛結束,老百姓們看多了冠軍的故事,甚至說已經有些審美疲勞了,如今出現的不是運動員,而是教練,頓時給了老百姓帶來了一種新鮮感。
更何況李戴還是給美國隊當教練,在絕大多數人看來,能去教美國人,肯定比教中國人更有能耐。
很快的,便有人注意力到,李戴被調往太極拳申遺委員會的那一段歷史。
某個自媒體上,出現了這樣的一個標題:美國讓最好的教練去訓練最棒的運動員,而我們卻讓最好的教練去申請文化遺產。
緊接着,一切更具有煽動性的標題也出現了:奧運最佳教練被逼赴美,是誰之過?
自媒體歷來都是喜歡用一些煽動性的標題來吸引人們的眼球,在這些自媒體的宣傳下,當年李戴辭職的事情也被深挖出來,包括國乒罷賽、顧志忠被明升暗降等事情,很容易跟李戴聯繫在一起。
輿論的風波,也樣有些人坐不住了,畢竟當年那件事情,他們將李戴調往太極拳申遺委員會,也是真的爲了清除顧志忠的嫡系,但沒想到,當年那個毫不起眼的體能教練,如今一躍成爲美國田徑隊的主教練,而且還是奧運會上成績最好的一個田徑教練。這逼走自己人,自毀長城的罪名,怕是怎麼也洗不清了。
顧志忠早已經賦閒在家,此時他也留意到,媒體上關於李戴的報道,特別是有些自媒體的報道。
“哎!”顧志忠長嘆一口氣。
“怎麼了,嘆什麼氣啊?”妻子開口問道。
“這些自媒體,這麼說李戴,他以後怕是沒有什麼機會回國執教了。”顧志忠開口說道。
“說的是。”妻子停下了手中的活:“當年李戴也算是被逼走的,現在他成名了,名氣越大,那些人就越不敢讓他回來。不過李戴現在在美國待得好好的,人家也未必願意回來,再說了,當美國田徑隊的主教練,不比回國當教練好的多?國內哪有那麼多高水平的運動員!”
顧志忠又嘆了一口氣:“我只是覺得可惜。李戴是個難得的人才,可惜卻不能爲國所用啊!”
“那也得有人願意用他纔是。”妻子冷哼一聲接着說道;“就比如你,爲國家隊效力了大半輩子,最後不也落得現在這個下場麼?我倒是覺得,人家李戴出國發展挺好,最起碼可以一展自己的才華,沒有虛度光陰!”
……
阿根廷,布宜諾斯艾利斯。
河牀足球俱樂部是阿根廷聯賽當中的一支豪門,這支足球俱樂部成立於1901年,已經有超過100年的歷史,被譽爲是阿根廷足球的典範。
此時,在河牀隊經歷的辦公室裡,一位嘴脣上留着厚厚鬍子的中年男子,正在苦苦的哀求着河牀隊的總經理阿奎羅。
“阿奎羅先生,請你再給豪爾斯一次機會吧!求求你了!”中年男子一臉懇切的說,眼眶中甚至隱約的出現些許的晶瑩。
然而河牀隊總經理阿奎羅卻搖了搖頭:“弗拉斯特先生,恕我無能爲力。我承認,之前我們河牀隊很看好豪爾斯,希望將他挖到我們河牀隊,但是,豪爾斯現在的情況,恐怕是無法成爲一個職業足球運動員了。”
“阿奎羅先生,豪爾斯的病是有機會治好的。”中年男子弗拉斯特接着說道。
“的確,是有這個可能,但是可能性又有多少呢?據我所知,豪爾斯的骨骺線已經閉合了,這種情況下,他很難再長高了。而且如果這種疾病真的那麼容易至於的話,我想豪爾斯的母隊,紐維爾老夥計也不會放棄他吧?所以弗拉斯特先生,非常抱歉。”
阿奎羅露出一副無奈的表情,接着說道;“弗拉斯特先生,我希望你明白,我們搞足球俱樂部,並不是爲了慈善,我們最終的目的還是爲了盈利,這樣我們才能夠對球隊的股東有所交代。所以我們不可能在一個前途未卜的孩子身上,浪費太多的資源。”
弗拉斯特一臉失望的走出了阿奎羅的辦公室,對於他來說,河牀隊已經是他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了。如果連河牀隊都拒絕的話,那他真的是沒有辦法了。
此時,阿奎羅的秘書從遠處走來,他看到了仍舊站在經理辦公室門口發呆的弗拉斯特。
“弗拉斯特先生,您還是趕快離開吧,一會我們經理還要迎接歐洲來的客人。”秘書用一種送客的口吻說道。
“歐洲來的客人?是歐洲大俱樂部的來人吧?”弗拉斯特開口問道。
“是的。他對我們的前腰和邊前衛很有興趣。或許這次能談成一筆交易。”秘書開口說道。
“原來是這樣啊,那我就不打攪了。”弗拉斯特點了點頭,但是心中卻有了另外的打算。
對於南美的職業足球運動員來說,最好的歸宿就是去歐洲五大聯賽踢球,歐洲聯賽的水平更高,而且可以賺到更多的錢。
南美的足球俱樂部,也沒有那麼多錢高薪留住運動員,所以乾脆趁着運動員值錢的時候,賣給歐洲的球隊,獲得一大筆的轉會費。甚至對於很多南美俱樂部來說,培養運動員然後賣給歐洲的足球俱樂部,是他們最主要的收入來源。
河牀隊是阿根廷頂尖的足球俱樂部,也彙集了阿根廷最頂尖的球員,自然也會受到歐洲豪門俱樂部的關注,所以每年總會有人從歐洲來,考察河牀隊的球員,而河牀隊也是極可能的將自己的球員展示出來,他們希望可以將球員賣個好價錢。
……
“克勞德先生,歡迎你!”阿奎羅向着對方伸出了手。
這位從歐洲來的客人,正是當年哈曼團隊裡的首席體能教練,託比-克勞德。
哈曼與鼎天的合約已經結束,他選擇了休息一段時間,暫時迴歸家庭,畢竟哈曼也是一個七十多歲的老人了,始終堅持在訓練第一線,也是有些力不從心。如果不是真的對足球非常熱愛的話,或許他也不會在這個年紀繼續執教。
至於哈曼團隊的那些成員,也需要自謀生路了,不過能夠在哈曼團隊站穩腳跟的,可沒有一個是等閒之輩,他們想要在足壇找到一份合適的工作,也並不是困難的事情,甚至是人才市場上的搶手貨。就比如託比-克勞德,本身就是歐洲一流的體能教練,而且還精通足球運動,這樣的人才是歐洲頂級豪門都搶着要的。
如今的克勞德,便是被西甲的馬德里競技足球俱樂部高薪請走,成爲了馬德里競技的體能教練。
阿根廷曾經是西班牙的殖民地,兩國語言和文化都有很多相同之處,所以西班牙經常會到阿根廷挑選球員,
克勞德此次前來,其實早就有了考察的目標,不過他也是想多看看河牀隊的其他運動員,說不定會有意外的發現。
而河牀隊方面,也是希望克勞德能夠多考察幾個人,在阿奎羅的眼中,球隊就沒有非賣品,只要馬德里競技給得起錢,想要買走任何一個人都是沒有問題的。
克勞德觀察了河牀隊的訓練情況,而河牀隊爲了讓自己的球員表現,甚至專門爲克勞德安排了一場小小的訓練賽。
觀察結束後,克勞德大致對馬競看中的那兩位運動員有了評估,不過他並沒有明確的表示出任何的看法,他也擔心自己的表現會影響到俱樂部引援的價格。畢竟談價格是經理人的事情,他的動作只是寫一份具體的評估報告,列出運動員的優缺點,然後上報給俱樂部。
阿奎羅親自將克勞德送到了門口,他不知道克勞德到底有沒有看中河牀隊的球員,不過即便是沒有看中也沒關係,所謂買賣不成仁義在,河牀隊和馬德里競技之間做的也不是一錘子買賣,之後的合作機會還多的很。
就在此時,一個人突然跑了過來,正是那個嘴上留着鬍子的弗拉斯特。
“先生,這位先生,我想請您看看這個!”弗拉斯特一邊說着,一邊掏出了自己的手機。
克勞德被這突然衝過來的一個人嚇了一跳,如果不是在河牀俱樂部內,他或許會擔心自己遭到了搶劫。畢竟阿根廷近幾年的失業率居高不下,因此國內的治安也變得越來越差,克勞德這種純正的德國人,外表看起來就和阿根廷當地那種印歐混血人種不同,這可是很容易受到劫匪青睞的對象。
“弗拉斯特,你怎麼來了!”阿奎羅露出了怒斥的表情,顯然他是擔心弗拉斯特衝撞了克勞德。
“原來是認識的。”克勞德反倒是安下心來,他露出了紳士般的笑容,開口問道:“這位先生,你要讓我看什麼?”
“先生,您是歐洲來的吧?是來這裡挑選球員的吧?我想請你看看這個。”弗拉斯特將自己的手機遞給了克勞德。
克勞德掃了一眼,看到上面是一個孩子踢球的視頻,清晰度比較一般,而且鏡頭晃動的很厲害,一看就是用自己用手機拍攝的。
“他是你的孩子麼?”克勞德開口問道。
弗拉斯特點了點頭:“沒錯,他是我的兒子豪爾斯-弗拉斯特。他今年十三歲。”
克勞德又看了一眼手機拍攝的內容,心中卻暗道,在阿根廷,大概有很多這樣的父母,希望自己的兒子可以被歐洲球隊看中,然後一飛沖天。
不過克勞德歷來都不是很在意這種毛遂自薦的人,克勞德生長在歐洲,那裡的足球運動員培養體系已經非常成熟,有天賦的球員早早的就被挖掘,進入職業俱樂部的青訓營,而其中的佼佼者,又會被那些頂尖的豪門所看重,投資大量的資源加以培養,所以不會存在那種很有天賦,但是卻被埋沒的球員。
阿根廷雖然比不上歐洲,但卻是有名的足球王國,阿根廷的足球運動員培養體系雖然比不上歐洲,但阿根廷國內有着衆多的足球隊,也有很多的青訓營,自然也不會讓優秀球員被埋沒。阿根廷國內好的足球苗子,怕是早就被河牀隊這種俱樂部收走,加以培養後等着大價錢賣到歐洲的豪門,所以這種主動找上門來的,必然不會是天賦很棒的球員。
克勞德用一種玩味的眼光望着手機屏幕,而他腦海裡卻在琢磨,該怎麼拒絕這位父親。
然而僅僅是十幾秒的時間,克勞德便被手機拍攝的這段視頻所吸引。
片刻後,這個視頻播放完畢,克勞德人忍不住開口問道:“還有麼?”
“有!還有很多!”弗拉斯特頓時大喜過望,他急忙找了另一個視頻,播放給克勞德看。
緊接着,又是第三個、第四個視頻……
幾個視頻看過以後,克勞德心中隱隱的有了一種震驚的感覺。
“你剛纔說,你兒子今年只有十三歲?”克勞德開口問道。
“是的,六月份的時候剛滿十三週歲。”弗拉斯特開口答道。
“十三歲竟然能做到這樣,天才!真正的天才!說不定這孩子,未來會成爲一代球王!”克勞德心中暗道。
克勞德雖然是個體能教練,但是卻從事足球訓練多年,而且一直跟隨哈曼這種世界頂級的足球教練,見過以及執教過很多頂級的運動員,多年工作經驗所培養出來的眼光,讓克勞德一眼就確認到,這個孩子絕對是一個幾十年難遇的天才球員。
“呵呵,阿奎羅先生,看來河牀隊還有一些珍藏,沒有捨得展示給我啊!你們的青訓營,可是讓我看到了一個驚喜。”克勞德笑着說道。
“克勞德先生,您誤會了,豪爾斯不是我們河牀隊青訓營的球員。”阿奎羅開口答道。
“哦?那他是那個球隊的?”克勞德開口問。
“哪個隊都不是。他現在是一個自由人。”阿奎羅開口答道。
“自由人?”克勞德這次是真的露出了詫異的表情。
通過幾段手機拍攝的視頻,克勞德已經意識到這個叫豪爾斯-弗拉斯特是個天才球員。自己這個足球體能教練都能看出來的事情,以阿根廷人的足球水平,怎麼可能看不出來?這種有天賦的好苗子,怎麼可能得不到職業球隊的青睞,還是個自由人?
更何況河牀隊的經理阿奎羅明顯是認識這個中年人,也知道豪爾斯-弗拉斯特這個球員,那麼他肯定也早已經看出來,豪爾斯-弗拉斯特恐怖的足球天賦,但是他卻沒有將豪爾斯招募到河牀隊的青訓營當中,這顯然是不符合邏輯的。
“阿奎羅先生,這個孩子很有天賦,但是卻沒有進入職業球隊的青訓營,難不成這個孩子有什麼問題麼?”克勞德小聲問道。
“是的。”阿奎羅也並沒有隱瞞,他低聲答道:“在兩年前,這個孩子被診斷出了發育荷爾蒙缺乏,通俗的說,他患有侏儒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