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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表示以身相許是件很嚴肅的事情,必須認真考慮。人魚公主臉徹底紅透,用蚊子般的聲音迴應道:“知道了,我會等您。”她可能把你的推諉誤會成了別的意思。
“很好!你比小凱爾那傢伙強多了!”人魚國王從門後走出來,嗯嗯的連連點頭,一副可以指望的神態。他可能也誤會了什麼——考慮不等於答應吧!
人魚公主用雙手將玩偶魔像遞給你,你讓她自己留着吧,防個身啥的,畢竟看上去喜歡得不得了。她好像又誤會什麼了,扎着腦袋喃喃道:“這……好突然,我們也沒準備什麼信物可交換……”她好像提到了兩個很危險的字眼。
——父王?
——呃,好吧。
“作爲交換的定情信物……”人魚國王將四塊白色的奇怪石頭遞到你的手裡,意味深長的拍了拍你的手背,“這可是我國國寶。”
……
……
……且不說話題怎麼突然就跳到定情信物了,隨身攜帶國寶上岸是什麼鬼!
“據說是「神骸」,寡人本打算毀滅這座城鎮所以才帶着它們,結果幸好沒用上。”
世界上的諸神大大小小多如繁星,既然有凡人升格,當然也有弱神殞命,但真正的「神骸」你還是頭一次見到——貌似石頭,卻韌性十足,輕按很柔軟,卻蘊含着堅不可摧的能量。
他說是神骸就是神骸啊?你要這個幹嘛?上香祭拜還是拿來吃?
人魚國王拉起女兒的手,拍了拍你的肩膀:“那麼我們先回去休整一陣子,等事態告一段落,再送女兒過來。翠西負責聯繫。”
等等!定情信物什麼的太貴重了,把娃娃還回來吧!
“順便一提,寡人還需要麻煩你合力擊潰「白鰭」,他們罪大惡極而且盯死我們不放,那我們也不會留情。等我們先處理一下在海底發狂的鯊華魚人,騰出手來。”人魚國王解釋道,“但我們不打算跟那羣鯊華全面開戰。那羣魚頭誰都攻擊,自古以來也間接維持着海洋裡的平衡,若真沒了它們,巨型海怪等威脅就會迅速增加。”
那種事怎樣都好,把定情信物收回去啊!
“哈哈,寡人剛纔還在想,如果你也是跟小凱爾一樣的混球,就拿你丟去餵魚。幸好,幸好。你是個有責任感有擔當的男人嘛!哈哈哈!”
……那個,信物……
“聽說你風評不好,但婚後肯定會一心一意對待我女兒的,對吧?”
……並沒有說結……
“改天寡人仔細跟你講講,翠西家人是如何懲戒小凱爾花心的,招數可謂無所不用其極,非常有趣。”
……我……
回見!——人魚國王高高興興拉着公主離開了公會,你連未來老婆和岳父大人的名字都不知道就已經談到出軌後的私刑問題了。忽然,你回過神來——不會是要做上門女婿,住海底吃生魚片吧?
剛走,
又來了一個,是誒利亞貝斯子爵的侍從。他顛顛的跑到你面前,行禮,雙手遞來一封信。
「尊敬的會長。我的女兒已經到了適婚年齡,品貌出衆,知書達禮……」刷啦,你把信撕了。
侍從笑容不改,再度遞給你第二封信。
「撕信如果有用世上就不會有這麼多事了。等女兒從寂雨沼澤領回來後,我會帶着她親自到貴公會拜訪。順便一提,我最近剛入手一批美味的糕點,相信……」你把信拍回侍從的手裡。
你表示:會認真考慮這個嚴肅的問題。
望着侍從滿意的離去,你大致琢磨過來那個急着到處嫁女的子爵究竟在想些什麼——估計是聽說你受到多項褒獎,不日即將加封進爵。子爵和子爵還蠻門當戶對的。
老滑頭下手夠快。
不只是他,五巷海灣很多人動作都頗快,比如剛纔的新議長昨晚死了對手今早就霸佔寶座。時間就是金幣。人之常情,不動他了。
“您別發愁。”安妮特給你揉着肩膀,勸慰道,“不過是個吻,如果這都必須負責任,宴會之上究竟得配多少對啊?等公主再來時,把話說清,石頭退回去,就說認真考慮過了不合適,人魚國王也不能怎樣。誒利亞貝斯子爵就更好辦了,他或許看誰都像女婿。”
這個時代,貴族的婚姻都是兩家勢力的結合,世襲相承。但凡有貴族與平民結婚,都能寫成坊間娛樂讀本。
軍隊、領地和政治話語權,或許也算遠超一介凡人應有的力量吧。
如果昨天你有數千大軍,就無須鋌而走險支持起義落人把柄;如果五巷海灣是你的領地,也不會有波爾茨或侯爵之子等人耀武揚威;如果你在上流社會說話擲地有聲,就好像執法隊長那般狂妄宣稱「老子想殺誰就殺誰」,不必真殺就已經贏了。政治聯姻,悄然進入你的考慮範疇內。
審判一事其實還有很多疑點。
比如侯爵之子爲何迫切希望你垮臺?他當時態度明確,不索命,只求撤職削爵流放,如今仔細回想也不似純粹替女兒復仇或替波爾茨做主。
正這樣想的時候,
三個女人並排從傳送陣方向朝你走來。這組合……非常詭異,很難叫人聯想到她們仨之間有任何關聯。
克萊門汀·沃特沉着臉,衣衫襤褸,似乎是惡戰過後被法術治療過那般狼狽;翠西笑意盈盈,表情上如願以償和心身俱疲相重疊;老侯爵的精靈秘書仿若閉着眼,端立在你的面前。
她們仨怎麼湊到一起了?
你驚恐萬狀,問翠西,她不會也是來提什麼感激莫名以身相許吧?高階祭司也不是能夠提褲無情的。
翠西對你恭敬行禮:“我是來說一句,聽一句,然後就回人魚國度了。您沒見過小凱爾吧?人中龍鳳。比起他,您可差遠了,呵呵。”
她笑得很開心,或許是目前爲止見過的最美豔的女性。不提親就好,你不知道應該鬆口氣還是憋氣……什麼叫差遠了喂!
「說一句」指的是:“非常感謝您的幫助,大恩不言謝。”
沒了。
這就沒了?這女人鼓動整個海灣發起戰爭,又忽悠你跑來跑去打來打去,最後一句謝謝就沒了?安妮特迅速給你揉着太陽穴。
「聽一句」指的是老侯爵的精靈秘書。
精靈秘書向你行禮,說道:“我們又見面了,尊敬的會長大人。有件很重要的事,還勞煩您和這兩位女士一起做個見證——「如果我出現任何意外,我的所有財產和權力將全部轉移給菲艾爾汀」,其實手續已經全部辦妥。以上。”
……嗯?
不僅你沒有理解,安妮特也歪着頭。啥意思?你這裡是冒險者公會又不是遺產公證會。跟菲艾爾汀又有什麼關係?
克萊門汀·沃特的臉色變得非常非常難看,恨不得要殺人。
翠西滿足了,對你行禮,徑自離去。
精靈秘書坐了下來,克萊門汀杵在原地,心情沒可能好。
沏茶倒水之後,安妮特問精靈秘書:“您怎麼有空來公會?老侯爵的病情要緊嗎?”
“侯爵大人天命已近,這次勉強緩過來了卻太過虛弱,風燭殘年。”精靈秘書嘆了口氣,端着茶杯低頭出神,“我幾乎陪伴了他短暫的一生。侯爵大人體恤,不忍心讓我目睹他辭世,強行……驅趕……了我。”
“我從他剛開始學說話,一直陪伴到他口齒不清;從他那麼一小點的人頭鬼腦,直至滿身皺褶皮包骨的老奸巨猾;從他迫不及待自己生病負傷彷彿能增添勳章般狂妄,到如今吹風受涼便危及性命連高等級牧師也束手無措。我是他的扈從,沒看到其生也無權親眼目睹其亡;我是他的姐姐,少年懵懂時的情愫朦朧,政治聯姻後的痛苦根源;我是助他毀滅精靈家園的利刃,也是腐蝕他心靈的毒藥。”
“侯爵大人常說,後悔當初娶了別人,但我知道他其實爲了能得到更強大的力量,一點也不後悔。他也常說,不後悔率軍摧毀了精靈家園,正因如此才建立了豐功偉績,但我知道這是他一生最後悔的事……悔到無不肯嚥氣。”
無法想象年輕時的侯爵究竟懷揣怎樣的心情,帶着精靈秘書去征伐殺戮她的族人。也無法想象,精靈秘書究竟內心多麼痛苦掙扎,才願支持侯爵的霸業。
總之,
都過去了。
“這是侯爵大人頒發的文件。”她遞給你好幾份。
有的寫着「老侯爵三分之一的遺產留給兒子,三分之一留給孫輩平分,三分之一留給精靈秘書」。這個年代分遺產是極其愚蠢之舉,意味着家族衰落。絕大多數貴族都會把全部家業留給一個後代,一個。
有的寫着「命冒險者公會對精靈秘書重建精靈家園予以大力支持。強行把她塞到了你的編制裡,正式在冊的冒險者公會職員。」
有的寫着「迷宮營地附近,也就是地下城正上方的廣漠危險的區域,正式劃撥給你,實則由精靈秘書具體管轄。因爲她沒有爵位,所以掛你的名。」
幡然醒悟!
套路啊!
臥槽,老狐狸,好深的套路!
所以老侯爵重病臥牀時,他兒子不在牀前盡孝,卻大張旗鼓率重兵跑來替希爾瓦娜女士和波爾茨主持什麼公道,狗屁公道!絕非大老遠對小人物實施打擊報復。
如果除掉精靈秘書,遺產就會轉移給菲艾爾汀,如果除掉沒有家人的菲艾爾汀,遺產又會轉移給最近似監護人的你。不必見血,只要你一垮臺,那三分之一的龐大遺產分分鐘重新回到家族手裡。綜上所述,奪回遺產的起手式就是搞你。
而你,則成了精靈秘書的庇護傘。
但爲什麼是菲艾爾汀?難道她是全世界唯一的精靈了嗎?
“她卻是侯爵大人見過的唯一一個內心裡沒有絲毫仇恨的精靈。”精靈秘書將被杯中倒滿紅茶,蓋緊蓋,又端起一壺漆黑的咖啡,“她自懂事起內心就被恐懼填滿,再也沒有餘裕盛下任何其他情感,包括感激甚至仇恨。在這份濃郁的恐懼變質前,她幸運的被執法隊所救,又被書店老闆溫情收留,恐懼一年年抽絲般消去然後化作感激,眼中看到的是人族另一番世界——亞人種歧視不嚴重的古城市場,以及多種族共存的冒險者公會。”
“菲艾爾汀並不強大,但如果重建精靈家園,由其他精靈擔任族長是不行的。我們的情感比起你們,一經確定,長久難消。即使是我,也很難由衷的保證在侯爵大人百年之後,不會因爲某件小契機而挑起心底的仇火,向王國,發兵。”
老侯爵或許真的後悔當年滅了精靈家園,當年與如今的國策完全不同。其實如果老侯爵真想彌補,早就有能力扶持精靈們重建家園,但他害怕,害怕精靈們崛起之後向王國復仇。
菲艾爾汀是他目前最好的人選。
老侯爵怎麼確認的?難道他也有讀心術?讀心術都看不透吧?
“侯爵大人一脈血統偶爾會出現超自然的能力,說簡單點就是能「一眼看穿他人」。”頓了頓,“他少年時只能明辨忠佞,隨着閱歷增長漸漸能辯識他人的天賦、弱點及渴望,年紀越大看人也越來越準。是個不怎麼厲害,卻非常適用於統治者的血脈能力。”
……這麼說來,
古城時,
老東西就是看穿所有的一副神在在的態度,原來是有硬核本領。
想象不出小鵪鶉成爲族長的模樣。
“所以,請您娶菲艾爾汀。”
嗯,也想象不出自己是族長老公的模……
臥槽,說啥?
“娶菲艾爾汀。”
那句「所以」是怎麼跳過來的?位面穿梭嗎!
“侯爵大人最後有兩個心願——重建精靈家園,以及……如果這個時代只允許政治聯姻,他希望,至少您,可以娶一個自己喜歡的勢力代言人。他能看的出菲艾爾汀傾慕着您,您也對她有好感。”
精靈秘書拿出一張命令書,在你眼前晃了晃:“當然也不會讓您白娶一個弱小的勢力代言人,侯爵大人準備了「三代會長轉移關押」的特赦作爲您和菲艾爾汀的新婚賀禮,上面具體轉移到何處神殿一欄還空着呢,可以隨便填——五巷海灣、古城甚至您自己領地裡的神殿皆可。”
三代的轉移令!
你伸出手,精靈秘書立刻將命令書塞回領口。老侯爵還沒死呢,就準備用遺願佈局了,怕是真去世了也不會消停。
她起身行禮告辭:“最後,傳達來自侯爵大人的一句話——放棄海瑟薇小姐吧。”
爲啥?
“你知道她的任何底細嗎?”一句話令你沉默。
“她的家世?出身?經歷?兄弟姐妹和祖上血統?好好查查再說吧。退一萬步講,人應該信「運氣」。同一個辭藻,天使們稱作「命運」,魔鬼們稱之爲「代價」,矮人們理解爲「先祖庇佑」,獸人們視作「實力」,半身人們自己的語言裡運氣實際上是「心的財富」,是種可消耗的再生資源。我們則稱運氣爲「因果」。她克了歷屆三任會長,是運氣不好。”
……又一個海瑟薇有罪言論。誰特麼能有勞米的厄運光環兇殘,你都挺過來了,海瑟薇又能如何。
精靈秘書走了,
只剩克萊門汀·沃特抱着雙臂沉思着什麼,突然尖叫道:“對啊——!還有這招!”
……不祥的預感。
“會長大人,我們化干戈爲玉帛,聯姻吧。”話音未落,你把嘴裡的咖啡噴了出去。
“如果您迎娶希爾瓦娜女士,她絕不會干涉您花心什麼的,只是一同出席重要場合聯手合作,您願意睡誰睡誰。”克萊門汀·沃特忽然變得激動起來,比手劃腳,“這可是獲取老侯爵全部遺產的唯一途徑啊!您掌握三分之一,助希爾瓦娜女士奪得其他孫輩的三分之一,待若干年伯爵去世又能得最後三分之一!全部!最妙的是,伯爵大人就算爲了保全家族實力,也會出手相助,將其他孫輩的遺產奪過來。家業大統,亙古不變的真理!”
……她不是懷恨在心麼?
“不不,家主之不幸全賴誤傷啊。”
……不是剛剛纔發兵突襲迷宮營地麼?
“哎呀,不打不相識,而且我們現在已經……呃,一敗塗地了。”
扶額。
雙手扶額。
華麗轉體三百六十度扶額。希爾瓦娜女士三十多歲了吧,大齡女青年啊,王國可是十五歲即成年。
你統一口徑回答道:我會認真考慮這個嚴肅的問題。
克萊門汀·沃特恭敬行禮,告辭前留下一句:靜待佳音。這羣傢伙眼裡只有永遠的利益,根本沒有永遠的敵人,身段忽高忽低猶如天河懸水。
你回頭看了看安妮特,
其實想娶的太多了,根本娶不過來,從這方面考慮希爾瓦娜女士或許也是個可行的選項,她沒可能阻止你繼續糜爛的生活。
安妮特掰着手指:人魚國度、誒利亞貝斯子爵、精靈家園和希爾瓦娜女士,四家勢力提親,各有利弊,實力不同私交也相差懸殊。
“哦豁,還沒正式升爵就有這麼多主動提親的,以後門檻會被踩爛的,到底子爵跟滿大街的男爵有本質不同啊。”宅法師取消了隱身,唐突出現在你身旁。
伊麗莎白不在,沒人反隱形。
他來幹嘛?難得主動出塔。
宅法師眼睛死死盯着你手裡的四塊白石,口水都快流出來了:“別緊張,如果我不是守法公民早就跟着一代一起去了,法師等級高了之後很容易成爲某些人的眼中釘——比如瞬移偷東西暗殺,都很棘手。”
“我從剛纔就一直隱身跟在人魚國王后面。讓我自己看看「神骸」如何?”
你把白石扔給旁邊假裝不興奮的傢伙。白石入手,他馬上瘋了,零距離觀察眼球幾乎貼在白石上最後還舔了一大口!“好東西啊,君子不奪人所好,不奪人所好,不奪人所好……”他用袖子反覆擦拭,擦拭,再擦拭,撿到金子的守財奴也不過如此。
他不會是打算殺人越貨吧?攔不住啊。
突然,
宅法師抓起「神骸」從椅子上跳起來,聲音高八度的喊道:“會長大人!我那啥,你看如何!”
你點點頭。祖宗願意幹嘛幹嘛吧,連話都不會說了。
“非常感謝!”宅法師立刻把你手中的四塊白石全都奪進懷裡,“既然您如此爽快,那我立刻就開始工作!我一定把它們做成最優秀的魔像,完全免費。我剛纔沒說清嗎?是給您做。說到底這玩意是無價之寶,您沒法賣我也買不起,只求能過手研究就相當心滿意足了。”
在這個有錢也不容易買到魔法道具的時代,瘋子纔會賣掉「神骸」。
等等!──又一個傢伙取消了隱身突然出現,是之前復活的位面法師。
他彎腰死死盯着白石,嚇得宅法師迅速抱緊扭身躲閃。
“剛纔誰說打算把「神骸」浪費在傀儡身上?”
“什麼叫浪費!你知不知道什麼叫尊敬前輩?”
“胡扯什麼,異位面時間流速與主物質位面有別,我冒險時你還沒出生呢。”位面法師轉過頭來對你恭敬行禮,“尊敬的會長大人,讓我們跳過正式介紹和感激的話語吧。如果您能把「神骸」借給我,我定能做出準確定位吉斯澤萊人聚居地的音叉。我們可以憑着音叉前往星界,尋找他們的城鎮,要知道,吉斯澤萊人的城鎮全都建立在巨大神骸之上,這四塊石頭必定是偶然掉落主物質位面沉入海底。”
吉斯……呃,記得以前不是這麼叫的。
宅法師很不高興,指着位面法師的鼻子:“別開玩笑了,你知道是指向「吉斯澤萊人」還是「吉斯洋基人」?如果是後者,你自己再次死一次無所謂,別把會長和其他冒險者也拖死。吉斯洋基人就是一羣位面海盜,而且對外來者的敵意臭名昭著。”
“但真正的寶物全都隱藏在其他位面。這麼多年來,我親眼所見的+4魔法裝備屈指可數,更別提傳聞中的+5了,主物質位面的製造水平就是這麼貧瘠。真正的神器!真正的魔藥!真正的大冒險,在奇幻的混沌之海里暢遊、賭命難道不是每個男人的浪漫嗎!”位面法師越說越興奮,眼睛炯炯有神。如果沒記錯,他剛被吉斯洋基人團滅過。
嘁了一聲,“純屬崇洋媚外,你到底是主物質位面的人還是星界的人?”宅法師不再與對方白費口舌,轉而面向你,“給我吧!第一眼見到「神骸」我就全都計劃好了!用我最高的技術製作四個等人大手辦啊不魔像,然後拜託勞米把您的一部分靈魂抽出來封禁魔像裡,它們就等於您的分身。”
位面法師鄙視的看着宅法師。
“不不,我說的分身是指,您可以本人坐在公會裡,派它們出去冒險,它們掙的經驗自動分給您一半!而且,就算它們被摧毀也不會損害您的半分生命力。這不是躺贏的路數嗎?”
宅法師訕笑着,
訕笑着,
笑容被位面法師一句“是不是忘了說抽完靈魂會長大人將承受4個負面等級?”搞得瞬間冷掉。是,沒錯,需要暫時降低4級,但如果魔像被摧毀,等級還能回來啊!
呵呵幾聲,位面法師嘆氣道:“好一個「不損害會長大人本體」,好一個「躺贏」。請問,有沒有分身篡位刺殺本體的風險?”
“不要胡扯!不懂魔像學就不要亂講話!我做的分身不會搞那種奇怪的事!”宅法師揉了揉眉頭,“你的提議倒是真的好……異位面大門一開,會長跟着你跳進去,直接置身於「吉斯洋基人」主城裡,轉瞬間碎屍萬段。你根本無法保證哪一個座標指的是「吉斯澤萊人」哪一個是「吉斯洋基人」的聚集地。”
“我們可以用銀線……!”
“他們可以用銀劍,照死不誤!”
倆人吵起來了,吵得非常兇。安妮特默默的往後退了幾步,擔心突然出現「解離術」濺自己一身血,但你清楚他倆只是兩個學究跨科爭論。
爭執聲漸漸把其他人也吸引過來。
蘭敦摸着下巴,盯着白石頭,忽然插話道:“……會長大人,我可以拿它們做成神器啊。”
術士給我住口!──兩個法師異口同聲吼道,嚇了蘭敦一跳。
“會長別聽他的,他所謂的神器只不過是比常規魔法道具威力更高,但始終還是主物質位面能做出來的東西。我們應該尋寶!尋寶啊大人!”
“尋毛線!請大人設想一下,自己一隊,分身一隊,升級速度不是雙倍嗎?風險卻毫不增加!”
蘭敦抓抓頭:“不是,聽我說會長……儘管確實是主物質位面能造出來的東西,儘管我現在手指抖得無法進行精密操作,但我曾經做過很多種魔法道具甚至神器,完全可以從旁協助您,做自己想要的裝備……只是有個小問題,我現在還完全不知道究竟能做出什麼來。”合着,蘭敦心裡一點譜也沒有?
彷彿還嫌不夠亂似的,廚師插話了。
“那個,煮了吃吧。”
你閉嘴!──三個施法者異口同聲吼道,嚇得廚師一哆嗦。
“「神骸」不是食物啊!”“你想要會長大人的牙嗎?”“會中毒,一定會中毒,請大人三思!”
你低頭看着白石頭,驚了,這玩意也能吃?騙鬼呢?神骸,神的屍體。你終於要走到食屍的地步了麼?
廚師連連擺手,滿臉認真:“我敢肯定這東西絕對能吃──煲湯、磨碎當香料、榨汁,總之您得先讓我試試。吃不了您可以把我的腦袋摘走,但味道如何、效果如何我就……咳咳。”他畢竟第一次見到「神骸」。
爭吵變成了四人規模,目前還沒動手,但看情形也快了,你最好儘早做決定不能跟聯姻問題似的慢慢考慮。
安妮特微笑着勸慰道:“大家都冷靜點,四個白石呢,難道不能一人一個嗎?”
不能!你閉嘴!──四人異口同聲怒吼,嚇得安妮特毛都立起來了。
A,宅法師的理由是如果白石數量不足,反而會在靈魂抽取封印環節增加你的負擔,很危險。
B,位面法師的理由是如果白石數量不足,誰也無法保證能否找到天生陣營中立混亂的吉斯澤萊人的城鎮。
C,蘭敦的理由是如果白石數量不足,就做不了互相增幅的套裝了,在實驗摸索環節也很容易浪費材料。
D,廚師的理由是如果白石數量不足,就完成不了美食套餐了,摸索環節也很容易浪費材料。
E,誰都不能動,這石頭已決定要退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