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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決定轉告「刃盾慕風」與其拖延侯爵兒子的軍隊,不如放棄城門。
你拒絕了講和,此時談這個話題實在太荒謬了。
“想清楚啊!侯爵軍隊馬上就要殺進來了,你們輸定了。你,作爲起義軍的同謀,絕對會因爲叛亂罪一併處以極刑!只有我纔可以救你!就算你不爲自己考慮……”波爾茨子爵往前走了幾步,卻被血藤壺拽住,“你也要爲翠西考慮啊!只有我才能救她!你根本不知道她中了什麼法術,也解不開脖頸的項圈!只有我!只有我!”
你怔在原地,
看了一眼潼恩。
潼恩掏出鑰匙,咔嚓一聲,解開了翠西脖頸的奴隸項圈,然後對其施展了5環神術「破除魔咒」和6環神術「治癒病痛」。
翠西眨眨眼爬起身,擰了擰長裙的水。
無論波爾茨子爵到底給翠西下了什麼法術,因爲時間才三天,怎麼做也實現不了儀式級別的詛咒,絕對比古城的議長表親功夫差多了。翠西神志徹底清醒。
波爾茨震驚得瞠目結舌,他無法想象你身邊爲何會跟着會施展高環奧術和高環神術的部下,更不明白那個鑰匙從哪裡變出來的,明明真正的鑰匙在他手裡啊!
“翠西小姐,剛纔那個人問我們會長「要不要講和」呢?”
“……也不是不可以。”
翠西揉了揉太陽穴,迅速理解了現狀,對着波爾茨子爵冷笑道:“講和,就要拿出足夠的誠意來……”她攤出一隻手來,“把「小凱爾的手指」交出來。”
血藤壺聽罷立刻就急了:“找死啊臭娘們!”
二代會長的手指?手指怎麼了?
翠西對你深深鞠躬,說道:“首先,感謝會長大人的協助,其實對於我本人來說完全不相信您,但小凱爾說您值得信任,所以我也願意信任。小凱爾在離開五巷海灣之前,曾經自切手指藏了起來,以防不測時可以憑這一小部分遺體復活,畢竟懂得施展完全復活的高級牧師太少,很多時候有錢也用不上。如果有遺體更容易復活。”
“當時,小凱爾非常信任一位黑街老大,並只將手指的藏匿地點告訴了他。結果,血藤壺暗殺原老大謀逆上位,而且僅靠少量線索就找到了手指。”翠西越說語氣越如同冰冷卻熾烈翻騰的怒火,“就是他!和他!聯手控制了五巷海灣之後,利用「海強教」將小凱爾復活於暗牢裡,讓後者飽受酷刑摧殘,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只希望能徹底廢掉小凱爾的心智。”
小凱爾被折磨得不人不鬼,成爲了人質──逼迫翠西就範。
潸然淚下,翠西捂着雙眼繼續說下去:“我那時是人魚國度的高階祭司,受到殘忍的折磨,我家族因此被軟禁在大陸架的村落裡;村長和幾位本家兄妹在人魚國度身份重要,爲了不讓他們罹難,我們的公主遭到設計被捕。這一連串的人質策略,最終讓整個人魚國度陷入如今萬劫不復的處境。”
當翠西終於找到了機會,殺死了心愛的小凱爾,卻已經太晚了。整個人魚國度已經無法翻身,而小凱爾的手指又被切走了被波爾茨子爵藏了起來──當然,從此以後無論誰施展神術,小凱爾都拒絕復活。
拒絕。
有時,活着還不如死了。
據說藏寶圖有足以讓小凱爾願意復活的契機。
無論你如何打算,翠西都不可能與波爾茨子爵講和,雙方有一個絕不可能退讓的根源矛盾點──「小凱爾」。翠西註定要復活自己心愛之人,但波爾茨子爵心知肚明一旦成功復活就再也無法得到翠西了,而血藤壺也會被小凱爾報復,反過來嚐嚐什麼叫生不如死。不可能講和!
爲啥要用酷刑折磨小凱爾?
血藤壺聽罷哈哈大笑:“當我還是黑街小弟時就知道,小凱爾「富可敵國」絕不僅僅是一種比喻,而是確有其事!他沒渠道,否則真能把整個王國都買下來!哈,爲什麼折磨他?我們也不想的,但他死活不肯說出寶藏所在!”
“七張藏寶圖碎片我全都找到了!沒有老子找不到的寶貝!我之所以被人稱作血藤壺,就是因爲我就是像船底生長的藤壺一樣,恆心十足,黏住不放,不吸乾獵物的最後一滴血決不罷休!”血藤壺懊惱不已的揪着頭髮,眼神愈加癲狂,“嘿嘿……就差一張碎片!我特麼無論如何也找不到!找不到啊啊啊啊!”
所以按他的理論,備受酷刑反而是小凱爾嘴硬的錯了。
波爾茨子爵張開雙臂,對你說道:“但我們跟冒險者公會沒有「不可調和」的矛盾!兩國之爭血流成河尚且有停戰的餘地,更何況你我之間?殺過我,我特麼忍了,你牛逼我幹不過,誰都知道打仗是勞民傷財的,我真的累了;叫囂過,我特麼也忍了,冒險者本來就是這種糟糕性格,我現在麻煩已經夠多的了;打劫過,我也可以忍!我是真正的貴族,輸得起。海鹽的事我可以大人不記小人過,擄走人魚村也可以一筆勾銷,下陰險魔咒坑走我大量部下我既往不咎!我現在急需韜光養晦,需要重振旗鼓,需要……”
“需要重新贏取老侯爵和希爾瓦娜女士的信任,對嗎?”翠西冷笑道,“這纔是你最後的生命線。”
波爾茨子爵沉默了。
他提議和談是認真的,只要現在能騰出手來收拾起義軍,他再慘也能東山再起。反觀,他馬上就要完蛋了……自己執政掌權時期把五巷海灣搞成這種爛攤子,老侯爵會放棄他的。人的利用價值,有時,事關自己能否活下去。
伊麗莎白湊過來,附耳低語:“會長大人,他是認真的,只不過……心裡充滿敵意。”
也就是說,殺死你或和談都是一樣的。
前排教官也來到了你的身邊,兩邊戰力呈現壓倒性的人數差距。暫時。因爲你能聽到有更多敵人在樓梯上跑來的聲音。
波爾茨子爵高聲喊道:“考慮清楚啊!繼續打下去對雙方有何好處?”
翠西揪着你的衣袖:“會長大人!現在已經無法回頭了!”
你高高擡起手,
落下,
彷彿斬斷了最後一絲可能性,斬斷了最後的和平,堅定下令道──進攻!
三名黑街殺手立刻擡弓射箭,你和前排教官舉盾緩緩壓前,伊麗莎白和可可朝兩側繞過去,安妮特和潼恩開始施法。法術位已經不必留了,這已經是最後一戰。
“他媽的,所以我就說過了!冒險者全都是麻煩的化身!字典根本沒有「理智」二字!”波爾茨子爵被兩個黑街殺手拽着往樓下走,企圖逃走,“血藤壺!給我把翠西抓回來!記住,我要活的!”
談何容易,翠西也開始施法。
眼看波爾茨子爵要逃走,你立刻用瞬發施法,甩過去一個0環的「眩暈他人」正正命中。
由於速度太快毫無預兆,血藤壺沒來得及反應,回頭看去,發現自己的老闆已經雙膝發軟咕咚一聲跪倒在地。他怒吼道:“愣着幹什麼!用拖得也把老闆拖回密道!”
密道?什麼密道?
潼恩施展6環奧術「鐵牆」,將波爾茨子爵的退路堵住。“事到如今,誰也別想走!”屋頂上唯一的出口如今出現了一面厚重堅實的鋼鐵牆壁。時機把握得相當好,馬上就傳來了敵軍支援叮叮咣咣砸牆的聲音,但卻是徒勞。沒有精金武器,短時間根本砸不壞鐵牆。
血藤壺怔住了。
原本是打算用對話拖延時間等待援軍趕來,如今全無指望。如果換成平時,他完全可以縱身跳下房頂逃走,但現在老闆也在!他如果逃走,波爾茨子爵就算是死定了,即使自己活下來也沒有榮華富貴可言。
“給老子殺光他們!”
說是這麼說,但三個黑街殺手誰也不敢輕易衝上前,只是對着力場護盾和塔盾徒勞的射箭。
安妮特對着血藤壺施展了2環奧術「閃光塵」,影響了一小片的區域。金粉進眼,三個黑街殺手全部痛苦呻吟捂臉。幾乎是下意識的行爲,血藤壺閉着眼躲到雜物堆後面試圖潛行,但他的身形輪廓已經被金粉勾勒出來了。他可能有「盲鬥」的專長,閉着眼也不礙事。
於是,潼恩對着血藤壺施展了3環神術「耳聾」。
血藤壺貓着腰,突然停住腳步。因爲他現在不僅眼瞎,耳朵也聽不見了,完全掌握不到周圍情況。這是潼恩多年的經驗,對着高手,許多高環控場法術都不好用,倒不如用小伎倆一點點廢掉對方的能力。
大雨洗刷,
金粉不會附着太久,血藤壺和兩個黑街殺手拼命揉着眼睛,剛剛勉強睜開,卻看到你法杖射出來的一道「晝明」,眼睛再次盲掉。
可可衝到了兩個黑街殺手面前,接戰,前排教官緊隨其後。安妮特將一組魔法飛彈狠狠打在血藤壺的身上,後者驚恐的左右揮舞匕首,向後翻滾,卻主動撞在了伊麗莎白的淬毒匕首上。他慘叫着,捂着肩膀後面噴血的傷口,胡亂攻擊着伊麗莎白早已離開的位置。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聽不見,世界變得異常恐怖。
你施展了2環奧術「晦暗」,將敵人們全部籠罩在一片超自然的絕對漆黑之中。
血藤壺的淚水沖掉了眼睛裡的金粉,適應了「晝明」的強光影響,好不容易睜開眼睛,發現眼前依然是一片漆黑。他嚇壞了:“我靠!我瞎了?我什麼都看不見了!日蝕?救我!”
他想不到你們居然連續瞎他三次,
瞬間放棄了抵抗。
豪情萬丈的義氣和忠誠剎那蕩然無存,比起老闆,果然還是自己的性命更重要!血藤壺做了一個強橫BOSS應該做的事,在目盲耳聾的情況下僅憑腳底傳來的雨滴敲打地面的微弱震動,準確判斷出自己的位置,側向翻滾,縱身跳下屋頂。
匪夷所思。反正你肯定做不到視力聽力全失的情況下還能移動。
厲害。
這個黑街老大是真的厲害。
就當你追過去,以爲將從此永遠失去對方蹤影之際,低頭看去,發現……血藤壺從三樓高的位置摔下去,原本憑他的身手是一點傷也不會有的,但是,噗嗤一聲……
他的
A,腦袋
B,胸口
C,腹部
D,大腿
被綁着「焦焰灼夜」其中一員遺體的木樁貫穿!說來也真是天意,剛纔的天洪砸下來將那些木樁衝跑,其中一根卡在了你們的外牆下,尖端斜向上,正巧刺中了眼瞎耳聾的血藤壺。
悶吭一聲,
他壓斷了木樁,和遺體一起跌進厚厚的積水裡,漂遠,漂離了你的視野。
其他兩個黑街殺手也差不多都是一樣的情況,好不容睜開眼卻依然開不見東西,瞬間陷入恐慌。他倆不僅被可可和前排教官暴力壓制,還被翠西施展的「閃電術」攻擊,半分鐘不到齊齊被砍趴在地喪命。
堵門的是鐵牆,被閃電炸到之後,另一端還在拼命砸牆試圖營救自己老大和子爵的敵人全都發出了嗷嗷嗷的過電慘叫聲,以及嘰裡咕嚕滾下樓的動靜。
“呃!”波爾茨子爵驚醒,猛地爬起身,甩了甩臉上的雨水,發現身邊躺着兩個手下的屍體,這才意識自己昏倒了。完全沒看到你何時施法。
他一邊掙扎着一邊被前排教官五花大綁起來,抗在肩頭。
“放開我!我可是貴族,賤民!你們可知道,傷害貴族是何罪嗎!”
不理解,明明躲在自己如同要塞的子爵府邸就會安全了,卻偏偏自己以身涉險,跑到黑街的屋頂來。這不是自投羅網嗎?
“是你!用下三濫的手段,散播流言,讓我對馬上就有人魚村的傢伙來奪回翠西一事信以爲真!結果到現在連半個人魚族的都沒看到!”波爾茨子爵快被氣瘋了,不斷扭動身體搖晃腦袋,披頭散髮,“你根本不懂!人魚族的男女老少全都是冷血動物,他們的血都是冷冰冰的,根本不知什麼是感恩,什麼叫情誼!你遲早會因爲現在的所作所爲,會因爲跟人魚族聯手而追悔莫及!”
理論上,人魚確實是冷血生物。或許亞人跟人類有各種不同之處,但至少沒有人比翠西這個人魚,更加註重情誼。爲了拋棄自己的花心大少深赴險境、忍辱負重甚至不惜密謀掀起起義這種大事件。如果不是因爲情誼,又是因爲什麼呢?
“放開我!別忘了,你的領地外還有一千人的大軍!只有我才能下令阻止進攻!”
是啊,
差點忘了這事了。
你看向潼恩,潼恩點點頭,彙報道:“已經聯繫過。雖然仍在交戰,雖然我們也有傷亡,但已勝券在握。”
“什……!”波爾茨子爵以爲自己聽錯了。
據傳回來的消息稱:宅法師用了一發9環奧術「流星爆」把千人軍隊炸得潰不成軍,然後召喚了一隻水元素巨怪在軍隊正中央大肆屠殺,他之前囤積的二十多隻各種高等級魔像成爲了先鋒隊殺進了敵陣;退休老主教召喚了9環的「天堂軍團」,光華之後六隻來自天堂山的執法者揮舞羽翼,血洗軍陣;阿紐林伯爵的軍隊也積極參戰了,雖然人數不多,但騎兵非常兇。
你的住客不願爲你而戰,但打到自己家門口就是另外一碼事了。
老侯爵領地裡連一個大型馬場也沒有。
也就意味着,這附近的任何軍隊都沒什麼像樣的騎兵。
王國境內聚集地零散,絕大多數郊外都潛伏着各種危險,很難在哥布林和狂暴狼等威脅下建立大型馬場。毫不誇張說,整個王國馬匹雖然不少,但除了王國直屬軍隊之外根本沒有過硬的騎兵團。可是,阿紐林伯爵所在的西境不同──這就是爲什麼人馬遭到迫害的原因。
你沒親眼看到:阿紐林的殘軍全都騎着人馬,而且裝備精良訓練有素。在充分休息調養之後,使碾壓波爾茨子爵不知道從哪裡僱來的步兵團成爲可能。自古騎兵高步兵一頭。
波爾茨徹底怔住了。他的王牌……沒了。
不僅如此,潼恩忽然得到了新的聯絡:“會長大人,起義軍傳來了「蠻有意思」的消息──他們已經攻到了子爵府邸門前。涯底、運河兩路兵力很充足,城門路線的起義軍由於沒有對侯爵兒子軍隊抵抗,但也拒絕打開城門,獲得了足夠的拖延時間,也趕到了子爵府邸。還有我們釋放的角鬥士們,已經突破了黑街。四路兵力……不,三路半,很快就能大獲全勝了。”
已經不需要冒險者公會的助力了。
你可以撤了,在侯爵兒子軍隊趕來鎮壓之前。
但……潼恩所謂的「蠻有意思」何在?
潼恩笑了起來,盯着被綁的波爾茨子爵,緩緩說道:“這可能需要波爾茨子爵大人親自解釋了。據起義軍領隊說,「親眼看到了波爾茨子爵在府邸高牆上指揮戰鬥」。這是怎麼回事呢?”
咦?
兩個波爾茨子爵?
潼恩施展「真實視域」,確認被綁的這個是真貨。
波爾茨當然要本人親自到場,才能安心,他無法忍受自己最大的戰利品翠西被任何人奪走。所以,正在府邸指揮戰鬥的冒牌貨到底是?
儘管嘴硬,但波爾茨子爵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你們以爲抓到我就可以獲勝了嗎?我的府邸是一座貨真價實的城堡!堅持到侯爵軍隊抵達,完全不成問題!起義是必輸的戰事!一旦遭到鎮壓,起義失敗,你抓到我又能怎樣?你還能私自處決我?”
“退一萬步講,就算你殺了我,也會有人將我復活!我會親自指證你犯下的謀殺貴族的罪行,等死吧!不會有牧師給你這種罪犯復活的!再退兩萬步講,你以爲能把我綁回公會嗎?這裡可是黑街,我的地盤!戰鬥還未見分曉,到處都有我的手下!你能扛着我走多遠,啊哈哈哈!”
前排教官用劍柄將波爾茨打昏。
你打算怎麼做?
1,就地處死波爾茨,潼恩准備了封魂法術,只是這場大雨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強酸腐屍的徹底性。
2,帶波爾茨回公會,潼恩准備了瞬移法術,根本不必一路再殺回去。
3,帶波爾茨前往子爵府邸,揭穿冒牌貨,趕在侯爵軍隊鎮壓前宣佈起義的勝利。
4,現場拷問,密道是怎麼回事?(難度7)
5,現場拷問,小凱爾的手指何在?(難度11)
6,現場拷問,人魚公主(假)何在?(難度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