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聖上豈能如此無禮?”
凰肆在旁邊出聲怒斥,可軒轅卿卻扭頭,一字一句的說道:“昨日聖上指婚,如今你是我的夫君,我跪在地上面對聖上的指責,你不維護我也就罷了,竟然還說我對聖上無禮?這若是傳出去,怕對凰肆爺的名聲可不好吧。”
“看來你還是不太瞭解我啊。”凰肆淡淡的笑着,走到軒轅卿的面前,用手中的羽扇輕輕挑起她的下巴,看着那張能夠蠱惑人心的眼睛,淡然一笑,露出自己的真面容。
軒轅卿驚訝的瞪圓了眼睛,對於她的反應,凰肆感覺到很滿意。
“你總覺得自己這般的容貌稱得上是這城中至尊?你難道不知,我凰肆的名號在外到底是如何傳出去的嗎?”凰肆回頭看了一眼鳳于飛,將軒轅卿摔在地上,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說着:“我若是在乎我的名聲,怎又會在答應迎娶你的第一天,立刻將你打入柴房之中呢?”
鳳于飛看着凰肆這般,倒是心裡也有點兒於心不忍。
可凰家人的血脈之中,流淌着的就是那絲能夠讓人恐懼的血脈,不管是已然放棄爭奪還是歸心,論起能夠讓人恐慌的本領,凰肆的確是更勝一籌。
“這個太監的死亡到底和你是否有關係?”鳳于飛沒有時間去聽那兩個人之間的言語爭鋒,他只是不想要自己的後宮或者是前朝之中,仍舊有着會巫蠱的人存在。凰年一如今不知所蹤,更是不知道他到底在哪裡。
若是他的人把支脈深入到了皇宮之中,別說是防不勝防,就算是他能夠有三頭六臂,也無法阻擋他的進攻吧。當日他只是一劍,沒有刺死凰年一。因爲凰九在另一邊對凝歌的行刺,他匆匆回去。
這凰年一再回去尋找的時候,已經不知所蹤。
“聖上不知到底是在懼怕着什麼呢?”軒轅卿打破這空氣中的沉默,開口說道。她擡起一雙眼眸,並沒有看向別的地方,反倒是直視着鳳于飛,勾起媚眼如絲的說着:“莫不是皇上對於這巫蠱之術十分的忌憚?可偏偏,我卻認爲皇上不在意呢……”
說完,軒轅卿若有所指的看向了站在鳳于飛旁邊的花落。
這便是隻有兩個人能夠感受到的不同,花落的功力因爲此刻身體裡面存在着胎蠱,所以若是以自己的能力去敵對着軒轅卿的話,肯定是傷力的。如今對於他們兩個來說,都是試探,看對方到底是什麼層面的人,看對方到底值不值得自己拼力一搏。
“皇上,你不要忘記,我是軒轅大將軍家裡的千金。”軒轅卿跪在地上,淡淡的說道:“就算是我進入這凰肆府中,只是住在這柴房裡,我也仍舊是有着身份的。皇上只要是一天沒有將大將軍的稱號收回,我父親就還是鎮國的將軍,皇上也不能無憑無據的將我困在這裡吧?”
鳳于飛聽見她這麼說,倒是也沒有什麼迴應,只是朗聲的笑着,說道:“看來軒轅卿倒是不理解朕的喜好啊,朕是越發喜歡的人,越發願意叫來自己的身邊,看着她臣服在自己的龍袍之下。”
“聖上沒想到竟然會有如此的癖好啊,那當年凝貴妃是否也是因此愛上了聖上呢?”軒轅卿在這並沒有其他人的情況下,竟然敢如此直白的說出凝貴妃的名諱,這讓鳳于飛的臉色終於變化了。
他似乎是看不清身下腳步和身形的走到了軒轅卿的身邊,捏着她的脖子,將像是紙片一般的她提起來,放在半空中。軒轅卿的咽喉被壓抑住,無法喘息,只能是紅着臉,踢着腿有些求救的看向一旁站着的凰肆。
凰肆像是並沒有收到她的目光般,走到花落的身邊,低頭兩人切切私語着什麼。
這種情況,還是躲着比較好。鳳于飛真正發怒的時候,遠比他平時警告人的時候要來的恐怖得多。
“我記得我提醒過你,在我的面前,不要提凝歌……”
鳳于飛咬着自己的後槽牙,警告着說道:“就算你是軒轅將軍的千金又如何?我就說這後宮之中的人又開始煩亂,這太監的死因並沒有查明,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這宮中的人都是朕的耳目,想要隱瞞你的死訊,你覺得對於朕來說,難嗎?”
“你不會……”
軒轅卿臉色已經變得青紫,卻仍舊嘴硬的說着。
鳳于飛呵呵的笑着,他看向軒轅卿的眼神不帶一絲的感情,相反倒是有一絲嗜血和冰冷,他最後一次警告着說道:“軒轅卿,不管今日之事跟你是否有關係,在我的宮中,巫蠱之術是不允許存在的,你給我記住今日的話,若是以後仍舊有着什麼自己的心思,朕絕對不會繞過你。”
“皇上……還是放了吧,畢竟是我未過門的妾侍,你若是持續這樣的話,那大婚當日,我可是會出醜的。”
凰肆在旁邊這般說着,也聽不出是求情還是在嘲笑一般。鳳于飛聽見,手勁兒一鬆,將軒轅卿投擲在地上,砰的一聲響,軒轅卿感覺到自己腿上的刺痛,還有胸腔裡出現的震動,她明白自己這是重傷。
雖在外表上看不出有任何的傷害,但是內臟卻已經這般損壞了。
“你剛纔太過沖動了。”凰肆看着已經踉蹌的被扶出去,什麼都不敢說的軒轅卿,有些擔心的說道:“你真的覺得她會老老實實的把今日的事情囤在肚子裡,放置到爛了也不會說出去嗎?”
軒轅卿的來歷到底是什麼,鳳于飛讓自己手下的密使去探查過,她久居在軒轅府中,並沒有什麼異常。被軒轅將軍當做是手心上的掌上明珠,始終是關懷愛護的長大,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別說是這些什麼奇門遁甲也略懂一二,就算是這平日裡的奇門異聞,她也都是懂的很多。
這樣的女子,自然是會有無數的人登門,可卻偏偏沒有一個人看見過她的容貌。
若不是今日在圍場狩獵上,她出現讓衆人驚爲天人,軒轅卿如今應該仍舊是這朝中的一個謎團般存在。
“你覺得,是軒轅將軍利用自己的千金做出這般的事情嗎?”凰肆問着,看着身邊已經沉沉睡過去的花落,走到她的身邊,脫下自己的大氅,放在花落的身上。鳳于飛搖頭,軒轅將軍,他還是相信的。
征戰沙場如此多年,軒轅將軍若是想要他的性命,不用等到現在。
若是想要掌控自己在朝中的地位,穩定自己的權利,他早就會把自己的千金送入到後宮之中,遠在自己還沒有那麼深深的愛着凝歌之前,遠在自己的後宮之中仍就是前朝的爭鬥場的時候。
能夠將自己的千金藏在這自己的府中後院數年,並且如此珍惜的不讓她出現在衆人的面前。軒轅將軍應該對這女兒是極其寵愛的,可若是這千金自己主動的想要去進入後宮,那麼軒轅將軍,定然是會應允,並且千方百計的幫助的。
“你的意思是說,軒轅卿的背後有着別的人?可她身居在府中,這麼多年,除了軒轅將軍和她的母親之外,並未有接觸過其他的人。身邊的幾個丫鬟也是從小服侍到大的。”凰肆早就把軒轅卿周圍的人調查清楚,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
鳳于飛若有所思的想着,用自己食指上的那玉扳指輕輕的敲了敲龍案,說道:“既然不是周圍後來的人,那麼是否有可能,就是從小陪在她身邊的人?去調查一番,看軒轅將軍的妻子到底是何方神聖。”
“你懷疑她的母親?”凰肆這般說着,倒是蹙起眉頭。
軒轅將軍和他的夫人是伉儷情深,多年感情十分要好。從未有過爭吵,即使是在軒轅將軍想要娶妾侍的時候,她也仍就是親自主辦,並沒有任何的抗拒和吃醋的表現。對待自己的千金,軒轅夫人更是將自己的畢生所學都交給了軒轅卿,並且教導她成爲如今這副清麗精通的模樣。
“懷疑誰,都不應該要懷疑她的。”
凰肆這般說着,可鳳于飛卻是輕笑了兩聲,看向凰肆,說道:“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的猶豫不決了?竟然還會踢人求情說話了?你難道不是以前那個,不管是什麼人,都先抓過來,刑訊逼供,殺了再說的人嗎?”
“我早就回頭是岸了,如今看來,倒是聖上走得越來越遠了。”
凰肆這般輕聲的唸叨着,看向旁邊躺着的花落和龍案上放着的水晶球。或許可以說是他變了吧,這麼久的時間足以改變很多事情,足以讓凰肆都有點兒淡忘了凝歌的模樣,可是隻要是夜深人靜的時候,凰肆仍舊會做噩夢而驚醒。
就像是鳳于飛每日都盼着睡夢,他想要在睡夢中碰見凝歌,就算是她不願意跟自己說上一句話也好,只要是能夠見到一面就好。
執念於人,是萬劫不復,是刀山火海,卻沒有辦法抗拒。
“皇上,你不應該如此的懷疑……”凰肆還想要說些什麼,卻聽見鳳于飛淡淡的開口,起身走到門樑處,擡頭看向沒有繁星一片漆黑的天空,說道:“你應該知道,這世間若是相信一個人,就有可能被背叛。”
凝歌如此的愛着自己,可他不也是背叛了當初的誓言嗎?
今日夜空無星,漆黑的有些異狀。是否是表示着有大事出現呢?這天下若是動盪了,自己若是喪命如此,他是否就能夠去見到凝歌了?那時候,她還會願意跟自己在同一屋檐下,共剪西窗燭,夜聽雨聲嗎?
“皇上,我會去調查軒轅夫人的事情,你還是不要太急躁,這不是一朝一夕能夠處理清楚的事情。”凰肆這般說着,轉身離開。剛走到門口,鳳于飛開口說道:“你府中的那個,自己處理的時候,要切記不要過分,也不要給她任何一點兒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