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馬車過不去……”易師傅有些爲難的說道。
“把路填平……”慕容錦看了一眼四周,周圍全是山,只有這一條通道,若是想要繼續往前走的話就必須把路填平,不然馬車根本過不去。
易師傅猶豫了一下,然後挽起衣袖就開始刨土,只是他手上沒有工具,所以刨起來有些費力,而且坑那麼深,憑他一個人的力量是有限的。
慕容錦也挽起了衣袖,在旁邊的大樹上掰了兩個樹枝,一根給了易師傅,一根自己用,他的速度比易師傅快了許多,可是坑的確是有些太深了,他們花費了很長時間也才只填了一點,這樣下去恐怕天黑都填不平。
凝歌也下了馬車,看到慕容錦忙碌的身影,也走了過來,蹲下身子想要用手刨土,可是卻被慕容錦厲聲阻止了,“你就待在馬車上,這裡風大小心着涼。”
“我沒有那麼嬌氣的。”
凝歌不顧慕容錦的阻攔,在附近也找來一根樹枝開始刨土填埋大坑,不過這坑也太大太深了些,那些土刨下去一點效果都沒有。
慕容錦看着凝歌固執的側臉搖了搖頭,繼續手中的動作。
耳邊傳來呼呼的風嘯聲,慕容錦馬上站直了身子,雙目環顧着四周。
“怎麼了?”凝歌注意到慕容錦的異常,連忙低聲問道。
“歌兒,快到馬車上去……”慕容錦催促道。
凝歌雖然不知道怎麼了,但是見慕容錦神色如此慌張,沒有猶豫丟下手中得到樹枝就鑽進了馬車。
“噠噠噠……”的聲音傳進了凝歌的耳朵裡,她立刻皺起了眉頭,怎麼會有這麼多馬蹄聲,難道又是那羣黑衣人嗎?
“慕容錦、慕容錦……”凝歌掀開車簾把腦袋露了出來。
“歌兒,不管發生什麼事千萬不要出來,知道嗎?”慕容錦面色凝重的叮囑道,他的一雙眸子緊緊地盯着聲音的來源處。
“噠噠噠……”的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慕容錦緩緩從腰間抽出了軟劍,劍眉微微皺起,星目中閃爍着無比堅毅凝重的神光。
“爾等何人?爲何而來?”
一抖手中長劍,斜指向下,慕容錦面色微沉,朝着黑衣人方向凝聲喝道。
一衆黑衣人策馬直衝到了距離他十丈外,當先一騎猛一擡手,連他在內其餘衆人皆是同一時間拉住了急速衝刺的戰馬繮繩。
“唏律律律!”
狂奔中的戰馬紛紛猛地剎住腳步,前蹄向上高擡,人立而起。
幾乎同一時刻,一衆黑衣人全都控制住了胯下坐騎的腳步,收繮立定,顯示出了極高的戰術素養和配合協調能力。
見此情景,慕容錦雙目微微眯起,他立刻就意識到了此番前來的黑衣人手底下功力不俗,戰鬥力非凡,絕非善茬,看來他們所處的境地十分兇險。
而黑衣人中當先一騎顯然是他們的首領,只見他輕輕一夾馬腹,緩緩踱步而出,黑色面罩矇住了面孔,但他露出的雙眼中卻盡是陰狠暴戾的兇光,遠遠地打量着慕容錦和馬車,就像是審視着自己獵物的兇獸。
慕容錦毫不示弱得與之對視,佔已逐漸升騰,體內的真氣不斷地凝聚起來,暗暗發力。
他知道對於這幫亡命之徒不能心存僥倖和憐憫之情,必須予以閃電雷霆般的打擊,只有將他們打狠了,打怕了,他們纔有逃出生天的可能。
這樣的對峙並沒有持續多久,數息過後,黑衣人頭領率先打破了沉默,他沙啞着嗓音,甕聲甕氣惡狠狠地說道:
“我等是何人,你不必知曉!你只需知曉一事,那便是老老實實地交出你身後馬車中所藏之人。如果不然,我等定要你血濺當場,死無葬身之地。”
“哼!”慕容錦一聲冷哼,手中長劍直至對方眉心,口中冷冷喝道:
“不要做夢了,我視身後之人重要勝過自己性命,是絕對不會交予爾等的。不過,就憑爾等也想取我性命,當真是大言不慚!別廢話了,來吧,手底見真章吧!”
“鏘啷!”
慕容錦手中軟劍挽起了數朵劍花將黑衣人衆齊齊籠罩,體內真氣迸發,功聚雙臂,腳尖在地面連連輕點,展開身法,率先朝着黑衣人衆發起了攻擊。
看見慕容錦面對他們衆人竟然還敢當先發起攻擊,黑衣人頭領再也按捺不住,口中一聲暴喝,對着左右的同夥招呼喊道:
“呔!好膽!弟兄們,操傢伙,上!”
說罷,他反手從背後抽出一把雁翎刀,腳下一踏坐騎馬背,空中雙腳連踩,施展輕功,徑直朝着慕容錦迎面撲來。
在他身後,其餘的數十名黑衣人同樣是抽出背後雁翎刀,在手中連連舞動,紛紛跳出馬背,施展輕功,呈半圓形向着慕容錦氣勢洶洶地包圍過來。
隻身直面險境,慕容錦怡然不懼,手中長劍直指黑衣人頭領,一記毫無花哨的平刺,劍尖與之狠狠劈來的刀鋒碰撞在了一起。
“鐺!”
蘊含氣勁的金鐵交擊聲震徹四野。
“開始了麼?慕容錦,你千萬不要出事啊……”
聽見金鐵交鳴的凝歌芳心驟然一沉,素手緊緊抓住裙角,暗自爲慕容錦祈禱。
而在另一邊的戰場處。
通過最初的真氣碰撞,慕容錦已經知曉了對手黑衣人們的實力,除了那名頭領的實力稍強之外,其餘衆人皆是實力平平,只是勝在人多勢衆和配合默契,應付起來頗爲吃力。
於是,他轉而劍走輕靈,舞動起了寒梅傲劍劍法,配合施展方寸間靈活閃避高的北斗七星身法,穩紮穩打,以不變應萬變。
“傲劍寒梅!我花開盡百花殺!”
“北斗七星!諸天星辰萬般變化!”
只見慕容錦他如同虎入羊羣,在衆多黑衣人中輾轉騰挪,似精靈舞動,所過之處,片片血花飛濺,輕盈瀟灑地取走一條條如飛蛾撲火衝上來的鮮活性命。
“啊!”
“哎呀!”
“呃!”
……
僅僅數分鐘內,一個個黑衣人接連倒下,數十名黑衣人便折損了超過三分之一的人員。
慕容錦腳下數丈範圍內,橫七豎八地凌亂躺着的,盡是死去的黑衣人屍體,汩汩流淌的鮮血染紅了乾涸的地面。
進攻接連受挫以後,黑衣人的攻勢難免一滯,只是將慕容錦團團圍在當中,並沒有發動攻擊,場內的氣氛再次凝重起來。
“頭兒,點子扎手!我等作何打算?”
黑衣人頭領身旁的一名手下急急地詢問對策,盯着慕容錦的雙眼中隱含懼意,語氣聲音倉皇而急促。
黑衣人頭領一聽,立馬就是劈頭蓋臉地賞了一記大耳刮子,口中怒罵道:
“你這廝明知故問,上面交代下來的事情我等該如何做,這還用得着問我嗎?!”
發過火後,黑衣人頭領似乎平靜了下來,他擡手揮舞,示意手下們稍安勿躁。
見此,慕容錦劍眉微皺,隱隱感覺到不妙,如標般挺立在場中,沉默不語,保持警覺,暗自觀察着周圍的形勢。
片刻過去,黑衣人頭領似乎想通了什麼,猩紅狠厲的雙目牢牢盯着慕容錦,陰狠低沉地緩緩說道:
“沒錯,我們確實小瞧了你!你是很能打,只不過我很好奇,你身後的人是不是和你一樣有能耐。弟兄們!分出五人去馬車那邊抓人,剩下的弟兄和我一起纏住這小白臉!”
話音剛落,當下就有五名靠近馬車方向的黑衣人脫衆而出,朝着凝歌所在的馬車狂奔而去,邊跑嘴裡還邊笑答道。
“好嘞!頭兒,我們一定把那**兒給逮住,你就放心瞧我們的吧。”
“該死!住手!”
一見此情形,慕容錦心懷凝歌,關心則亂,再也無法保持克制,展開身法快步衝向那五人想要將他們攔截,好保護凝歌。
看到慕容錦落入自己的圈套,黑衣人頭領當即招呼其餘手下紛紛發起攻擊,要將慕容錦團團微堵在原地,而且口中還不斷承諾許願調動手下的積極性。
“弟兄們!都給老子精神起來,堵住這小白臉。只要抓住那**兒,大人必定重重有賞,金錢美女,榮華富貴,在此一搏啦!”
一聽到金錢美女榮華富貴,本來就是亡命之徒的這羣黑衣人立馬就個個都如同打了雞血一般,完全拿出了拼命的架勢,嗷嗷叫着和慕容錦纏鬥在了一起。
眼見着對面距離馬車越來越近的五人,慕容錦當即睚眥欲裂,奮不顧身地想要殺出一條血路,拼盡全力地去營救凝歌。
“嗤啦!”
背後肩胛上傳來一陣劇痛,慕容錦便知道自己負傷了。
“給我滾開!擋我者死!暴雨狂劍!疾風驟雨劍刃狂暴!”
劇痛和鮮血刺激下,慕容錦狀若瘋魔,不顧體力真氣的消耗,也不顧自身的安危和受傷與否,劍勢一變,完全就是一副猛衝猛打,以傷換傷的拼命招式。
“嗤嗤嗤嗤!”
緊緊數個呼吸過後,很快地慕容錦全身上下便多出了十餘道鮮血淋漓的可怖傷痕,甚至深可見骨。
再次拼盡全力接連擊殺十多個黑衣人後,渾身浴血,氣息沉重的慕容錦終於突破了黑衣人的層層夾擊,殺出了重圍。
此時的他早已不復白衣瀟灑,淡定自若之態,渾身上下的傷口和血跡幾乎將他染成了一個血人,不住濺落腳下的血滴已經分不清是他的還是別人的血了。
“不關我的事,求求你們不要殺我!救命!啊……”
前方一陣淒厲慘嚎傳入耳畔,慕容錦聽出來了,正是馬車車伕的呼救聲。
當他擡起頭來的時候,映入眼簾的是一副殘忍可怖的情景。
那五名黑衣人獰笑着狂砍了車伕數刀之後,由最後一人橫刀狠狠一削,將車伕梟首。
車伕無頭屍體還在向前奔逃,脖頸處如水泵一般噴灑出了滾燙的濃濃血液,再向前跑出了數步後,無頭屍體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同樣掉在地上的還有張大着嘴一臉恐怖的車伕頭顱。
“啊!”
馬車車廂內的凝歌見此情景,俏臉面容瞬間煞白,忍不住捂住雙眼驚聲尖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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