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歌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些什麼,只是對紅悅揮了揮手。
在紅悅出去後,凝歌長嘆了一口氣,走到窗邊打開窗戶,一股冷風瞬間襲來,凝歌感覺到一絲涼意,但是並未轉身去拿衣服而是雙手搓揉了一下雙臂,待適應後她才仰頭朝窗外看去,此時的天已經黑透頂了,天空依稀閃爍着幾顆星星。
凝歌看着星星眼裡有些迷茫,接下來她該怎麼辦呢?
留在這裡享受安靜無憂的生活嗎?
這顯然不是她的風格,或許是從未享受過生活,所以她不懂得享受吧!
苗疆她是必須去的,她不能就這麼待着。
只是她該怎麼離開這裡?雖說是行宮,但是宮人無數,守衛也很多,她不懂武功不會飛檐走壁,更不會騰雲駕霧。
就在凝歌萬般苦惱之際,一張笑嘻嘻的俊臉毫無預兆的出現在她的眼前,她嚇了一大跳,正準備尖叫時,嘴被一隻粗繭的大掌捂住了,熟悉的男聲也隨之傳來。
“噓,別叫,是我!”
凝歌聽出來是慕容錦的聲音,她一顆緊繃的心立刻舒緩過來,因爲不害怕了,所以她伸出手就掐在了慕容錦的手臂上,這次她是使足了力氣狠狠地掐下去的。
慕容錦立刻鬆開了放在她嘴上的手,吃痛地看着凝歌,那痛苦又不敢說話的表情可笑極了。
凝歌可不是那種同情心氾濫之人,對突然到訪的慕容錦可沒有什麼好臉色,“你來幹什麼?若是沒什麼事的話我要休息了。”
“歌兒,我這纔剛來你怎麼又趕我走啊!”慕容錦露出可憐兮兮的模樣看着凝歌。
然後慕容錦的扮可憐並未得到凝歌的同情,反而直接丟給他一記衛生眼,“你這時候纔想起來見我了,在我需要你的時候你怎麼不來?”
對於總是神出鬼沒的慕容錦,凝歌根本就沒有好臉色,更何況之前慕容錦知道她在伊府,爲什麼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卻不知蹤影,如今她纔剛到行宮他就來了,這是不是說明其實他一直都在,可爲什麼不出現呢?
不只是這個原因,凝歌更生氣的是慕容錦明明知道她此行的目的,可是偏偏冷眼看着,她以爲他們是站在一條繩子上的,可事實不是這樣的。
“歌兒,你是指你在伊府的事嗎?”慕容錦立刻明白了爲什麼凝歌生氣了,想必她是因爲他沒有去救她而生氣吧!
凝歌瞥了慕容錦一眼,“既然知道還問,你明明就知道我在那裡,可是爲什麼不把我帶出來,你可知道若不是小櫻的話我就嫁給伊水墨了。”
“歌兒,你這次是真的錯怪我了,我並不是不想救你出來,而是根本就沒有機會。”慕容錦一臉委屈地說道,“其實當你一進伊府時我就想帶你出來,可是那時候你身上有傷。”
慕容錦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凝歌打斷,“那之後呢,你爲什麼不幫忙,我纔不信你會不知道我要被逼嫁給伊水墨呢?”
“我沒有不幫忙而是被困住了,在你進入伊府後我發現還有人跟着你,我擔心那個人會對你不利所以在暗中查探着那個人的身份,費了不少功夫纔打探出原來是鳳于飛身邊的人,後來被他纏住了,根本無暇脫身,好不容易纔擺脫他才發現你已經不在伊府了,我一路打探又跟隨着他來到了這裡,才發現你在這,爲了不引入注目,我一直等到鳳于飛和那個人離開後纔敢現身。”慕容錦解釋着,一想到凝歌被逼嫁給伊水墨時他的心情就好不到哪裡去,不過幸好他沒成功,不然他就是追到洞房裡也會把凝歌給救出來的。
聽到慕容錦的解釋凝歌有些感動,她沒想到他居然爲她做了那麼多,而剛纔她居然還誤會他了,心裡有點過意不去,但是歉意的話無法說出口,事情走到這一步了,她沒必要再連累到他。
“你直接告訴我你今天來的目的吧!”凝歌佯裝有些不耐煩地說道,她現在這種情況不能再把他給牽扯進來了。
“歌兒,你是不是討厭我?”慕容錦不是沒有眼力之人,從凝歌臉上的不耐煩他看得出來她不想理他,心裡有些淡淡的失落感。
凝歌想要給予肯定的回答,但是見慕容錦一臉失落的模樣有些於心不忍,畢竟他心地還是不壞,而且還幫過她幾次,他也沒啥壞毛病就是那張嘴有些犯賤。
算了,就不再傷害他了。
“沒有討厭你,只是心情有些不好而已,若是你沒什麼事的話就離開吧!我想要一個人好好的靜一靜。”凝歌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其實她也的確有些累了,不是身體而是心。
她其實本想讓慕容錦幫她離開這裡,可是一想到自己什麼都依賴別人的話是永遠也無法成長的,所以她打算用自己的力量離開這裡,更何況慕容錦的身份可不是普通人,他可是東襄國的王子,她怎麼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請他幫忙,萬一引起了兩國之間的誤會那她可就是千古罪人了,所以再三考慮她決定一切都靠自己。
“真的?”聽到凝歌不討厭自己,喜悅立刻佈滿慕容錦的臉,他還真害怕她說出討厭他之類的話,任何人討厭他都沒有關係,他不在乎,可是她不可以。
凝歌重重的點了點頭,“真的,難道說你希望我討厭你嗎?這也不是不可以……”
“怎麼會呢?我怎麼會希望你討厭我呢?我就算討厭我自己也不可能討厭你的。”凝歌還未說完慕容錦就接過她的話,雖然他知道這只是一句玩笑話,但是即使是玩笑話他也不願意討厭凝歌,或者是被她討厭。
慕容錦在心底默默地自我嘲諷了一番,想他曾經視女人爲泄慾的工具,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居然爲了討好一個女子做到這種地步。
更可悲的還不是這個,而是她根本就不領情,雖然她對他還算客氣,就是因爲客氣讓他心裡有些難受,因爲這讓他感覺到自己對她老說一點都不重要,就只是一個認識的人而已。
慕容錦啊慕容錦,你什麼時候淪落在如此可悲的地步了。
“慕容錦其實你不必對我說這些,你知道在我心裡一直把你都當做朋友,我們之間只限於朋友的界限,所以請你以後不要再爲我做什麼了,好嗎?”凝歌語氣平和的說道,若是仔細聽的話或許能聽出來她言語中的一些無奈與歉意。
現在的凝歌已經沒有多餘的精力去處理感情方面的問題了,經過了那麼多事後她也累了。
對於慕容錦她內心真的覺得很抱歉,她一直都明白他對她的感情,只是她不想面對這個問題所以一直都在迴避。
在上次她提起過這件事,可是無果,現在她不得不再次提說起來,爲的就是不想讓慕容錦再爲她做任何的付出,而且此事關係重大,她不想把他牽扯進來。
現在說出來就是爲了與他徹底的劃清界限,她不知道自己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再與他見面,所以爲了他好,她必須把事情處理好。
“歌兒,我爲了做這些都是心甘情願的,你不必有任何的心理負擔。”慕容錦趕緊解釋道。
“就是因爲你的‘心甘情願’才讓我的心理負擔更重了,你我之間本就沒有什麼關係,你沒有必要牽扯進來,更何況你是東襄國的王子,若是你再插足此事的話萬一造成兩國之間的誤會那我的罪就深了,所以請你以後不要再管我了好嗎?”凝歌的聲音有種無力的沙啞,她是真心的希望慕容錦不再與她有任何的牽扯,她不想成爲罪人。
此事的凝歌很清楚自己即將面臨的事,若是真的要死的話她也要死的有尊嚴,如果這件事以她的死爲結束的話她不在乎。
死亡並不是想象中那麼可怕,可怕的是人的內心。
“歌兒,你這是在爲我着想嗎?”慕容錦的俊臉上浮現了一絲淺淡的希望之色,雖然凝歌拒絕的話語讓他有些傷心,但是聽到她的理由他心裡反而輕鬆了不少,至少她對於自己不是那麼抗拒,而是擔心東襄國的百姓。
或許這是自己的一廂情願,但是慕容錦還是忍不住有些許的竊喜之色。
凝歌無語地嘆了嘆氣,特別是見到慕容錦臉上那抹淺淡的笑容時更是有些無語,“你難道沒有聽清楚我的話嗎?我讓你和我劃清界限不要再管我的事了,你爲什麼會以爲我是在關心你,爲你着想了?”
凝歌因爲有些着急,所以語速有些過快。
慕容錦趕緊伸出右手輕撫着她的後背,他的動作很輕盈,語氣也很平和,“好了好了,彆着急也別生氣,我明白你的意思。”
“既然明白的話那就最好,那麼從現在開始我們之間最好不要有任何的聯繫了,你還是趕快離開這裡吧!”凝歌的耐心快要用完了,她現在是不想再多說一句話了。
“我怎麼能在這個時候離開,即使要離開的話也得帶你一起走,你現在孤身一人身邊沒有一個可以值得信奈之人,而凰肆雖然厲害可是卻遠在京城,這行宮雖然不比皇宮守衛森嚴,但是也有不少侍衛,你覺得自己能順利離開這裡嗎?更何況你真以爲鳳于飛把你放在這裡就安心了嗎?他肯定安排了人暗中監視你。”慕容錦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絲毫沒有注意到凝歌越來越難看的臉色。
“你說完了嗎?”終於在慕容錦結束這一連篇的廢話時凝歌纔開口,只要不是傻子都能聽出她語氣裡的嚴重不悅。
慕容錦雖然還想再繼續說下去,可是見凝歌的臉色有些難看,只好硬生生地把喉嚨裡的話給嚥了回去,乖乖的點了點頭,“說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