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歌后知後覺想起來自己是在上藥,適才進來都是丫鬟,半遮掩着身子也不算失禮。只是鳳于飛一進來,這氣氛就顯的不那麼對了。
她臉上噌起一陣紅雲,只感覺鳳于飛目光如炬不曾有半分轉移的意思,慌忙拉扯了被子蓋住後腰以下部分,咬牙切齒道:“皇上深夜來臣妾宮裡,又不招隨從通報吟唱,是有何要事麼?”
一夜纏綿遣倦換不得高高在上也就認了,換來了一個楚風宮居住也可以容忍。只是鳳于飛就好像陰魂不散天生要和她作對一樣,到了楚風宮還要來個囚禁。
歸根結底,這一切的事情都是源自於面前的這個王法——鳳于飛。
鳳于飛聽得出凝歌語氣不善,挑眉道:“孤到愛妃宮裡來還需要通報?這是誰的規矩?”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自然鳳于飛纔是規矩。
凝歌一時之間無言以對,在心裡怒吼三聲:“韜光養晦,忍!”才勉強平靜下來,只攥着被子不做聲。
鳳于飛絲毫沒有放過她的意思,側身坐在牀邊。凝歌下意識擁着被子連連後退,皺眉道:“你要幹什麼?!”
瞧見凝歌頗有些嫌棄他的動作,鳳于飛臉色瞬間也多餘轉陰,半眯着眼睛冷笑道:“你說孤要做什麼?”
“皇上,妾身如今有傷在身,只怕是不適合侍寢。您還是尋個身子骨好些的吧,免得掃了你的興。”凝歌扯了一抹笑容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這個種馬除了播種實在是做不來其他的事情了。
鳳于飛氣結,胸口劇烈的起伏了兩下,終於忍無可忍,伸手一把按在凝歌受傷的後臀上狠狠的捏了一把:“可惜了孤就喜歡你這樣的感覺。怎麼,愛妃是借了孤的龍種成功了,就覺得自己能安然懷孕,滯留深宮?”
凝歌疼的渾身一抖,咬牙不肯做聲。
她確實是這麼想的。
至少是在短時間內是不想要碰到這個種馬。
鳳于飛冷笑,一把扯開了凝歌身上的被褥,凝歌半裸着的身子就暴露在空氣裡,後腰以下一片驚悚的血紅。
“皇上,這樣可滿意?”凝歌似乎瞧不見那後面的鮮紅的中衣,勾着頭淺笑着看着鳳于飛。
鳳于飛瞧着這頗爲挑釁的笑容着實一惱,卻也沒有料到她傷的這樣嚴重。
在曳香院和慈寧宮顯的身手難道是假的?她不是應該本能的有內力護體?那一杖打的輕巧,又避開了骨骼,若是會功夫的話,怎麼會這樣嚴重?
這女人到底走的是什麼路數?
“你不是會功夫?”鳳于飛皺眉。
凝歌氣不打一處來,這下總算是知道鳳于飛的意思是什麼了。他是以爲她像他們古代人一樣有真氣護體?她修的是搏擊刺殺的本事,哪裡來的內裡氣功?
真男人真是……
凝歌把頭埋進被子裡,索性破罐子破摔,也不管後面的風光如何被人看了個精光了。
鳳于飛皺眉,小心翼翼的掀開後面薄的可憐的“遮羞布”,剛纔秋少上藥的時候就已經剪去了大半,鳳于飛那一掌正好抓在傷口上。此時也顧不得看那誘人的溝壑,手腕一動,袖裡落了一個碧玉色的小瓷瓶子,他忙着往那傷口上撒藥,專心致志的好像面對的不是屁股。
他不會是專門來送藥的吧?凝歌心中一驚,只是下一刻就完全顛覆了這樣的想法。那白色的藥粉就好像是火星一般,灼熱的落在那撕裂的傷口上。外翻的皮肉瞬間都恢復了直覺,好似從裡到外被刀子割開又重新縫補一般。
分明是在手術檯上做了一半的手術麻藥清醒的感覺。
凝歌縮着渾身的肌肉不敢動彈,手指絲絲入扣把身下淺綠色的被單生生就扯出個洞來,死咬着嘴脣一句**也不出口。
“好了。”鳳于飛涼涼開口,那碧玉的小瓷瓶子落定在凝歌面前。這時候的凝歌情願相信皇后善良的,起碼她的藥不會疼。
而鳳于飛好像是窺見了凝歌的思想一般,徐徐道:“你剛纔抹的那藥膏確實是西域進貢。不過裡面含有一味紅花,且薄荷厚重。能消減疼痛,卻未必能癒合傷口。而且能使女子不孕。”
“什麼?”凝歌不可置信的回頭:“不可能。”
“孤以爲你聰明的很。”鳳于飛瞟了一眼凝歌,背手去翻開了那托盤上面的綢布,一樣一樣把那禮物翻了個通透。冷眼看着一臉不可置信的凝歌道:“不管你是誰,有什麼目的,要是想好好活着,最好離凰九遠一點。”
凝歌口水一噎,不住的咳嗽。
“皇上在說些什麼?臣妾聽不大明白。皇后寬厚仁慈,救妾身於水火,若非如此妾身早就一命嗚呼了。何以要離皇后娘娘遠一些?”凝歌若有似無的扯開了話題,心如擂鼓一般轟轟跳的厲害。
鳳于飛冷笑:“你只記得她救了你?”
凝歌頓了頓:“自然,皇上畫龍點睛般的出現也是妾身救星。”
鳳于飛冷哼一聲,猛然俯身捏住了凝歌小巧的下巴,力道大的似乎要把凝歌從牀上拖下來。
“愛妃,真是期待你原形畢露的樣子。”鳳于飛呼吸之間的氣息盡數噴在凝歌臉上,凝歌喉嚨發緊,壓抑着不叫自己擡手推開他。
即便是面臨生死,凝歌也未曾皺一下眉頭,唯獨和鳳于飛在一起的一分一秒她的心都是繃着的。一怕身份泄露,前途未卜,二是鳳于飛生來就帶着一股子壓力,湊近一點就聞到冰冷的味道。
“皇上……您誤會了,妾身入宮三年,即便是有真面目也瞞不過皇上的火眼金睛。”
“哦?是嗎?”
原來的面目是有所瞭解,三年前是個含羞帶怯的小媳婦,苦哈哈的一路從恩車上哭進洞房中,只要鳳于飛一伸手就尖叫哭泣。如今這可是個夾槍帶棒的小辣椒,明裡暗裡的嗆。三年不曾留意過她,竟然多了許多的本事。
這女人身上還有多少未知的東西,還真是期待呢。
“自然是。”凝歌呵氣如蘭,眯着眼睛瞧着湊得極近的俊臉:“皇上,您弄疼妾身了。妾身身上的傷……”
凝歌換上一副楚楚可憐的神情,吐氣如蘭,香氣裊繞在鳳于飛鼻端,撩撥的他心中一動,他猛然想起昔日長歌殿的凝歌膚如凝脂玉,觸手生溫,身段妖嬈,連喘息的聲音都隱隱透着魅惑。
那一夜的撕扯和糾纏猛然涌上心頭,再瞧見面前的凝歌紅脣翕動,開開合合的幽香四溢。鳳于飛不自禁,俯身吻上那期許依舊的綿軟。
凝歌愣住,下意識擡腳就踢,卻不料翻身時候壓到傷口,疼的齜牙咧嘴叫鳳于飛有了機會,靈活的舌頭長驅直入。
凝歌明智的放棄了反抗,撐着身子小心的護着傷口。也不過是片刻的功夫,凝歌白皙的額頭上就已經密佈汗珠,如小河一般匯聚在一處順着鬢角流下,剛好落定在鳳于飛固定凝歌頭顱的手腕上。鳳于飛一驚,才一低頭就懊惱的退開身子。
“很疼?”鳳于飛皺眉看着凝歌滿頭滿臉的汗。
凝歌漲紅着臉長噓一口氣,緩緩側身挪了個位置,原本側躺的牀單又是一片殷紅。這雪上加霜的本事,鳳于飛不曾遜色於任何人。
“皇上……妾身身上有傷。”凝歌笑的有些無奈,不復從前隱忍中的伶牙俐齒,似乎當真是因爲這點傷口無可奈何。
在殺手界混了這麼多年,凝歌還當真不曾傷到這麼尷尬的地方。
“你……好好養傷。”鳳于飛躊躇很久才丟下一句話,轉身撩了裙襬就要揚長而去。此時正是凝歌求之不得,連忙低頭:“恭送皇上。”
秋少進門的時候手裡多了一個瓷白的小瓶子,瞧見凝歌身後的傷口之後驚的淚眼漣漣,瞧着凝歌欲言又止,終究是沉默着上了藥。
自那一夜之後鳳于飛再也不曾在楚風宮出現過,楚風宮的地位也沒有任何的好轉,吃穿用度僅僅能高於冷宮。凝歌甚至是有錯覺,仿若那一夜的鳳于飛不過是場夢境罷了。
皇后說要送來的那兩個丫鬟終究還是沒有來,只是暗地裡送了許多好些的吃穿用度來,才叫楚風宮沒有落得多寒磣。
秋少幾經追問,才知道是鳳于飛下了旨意收了那兩個丫頭做了答應,自然是不能再來服侍凝歌的了。
其中的曲折沒有人知道,凝歌自然也不能例外。皇后雪中送炭,凝歌即便是對她有千百個懷疑也終究是念了她的好,不斷在心中唾棄鳳于飛這個種馬。絳寒遲遲不曾出現提醒她下一步的任務,也不曾再有人來恐嚇秋少說要取她性命,凝歌幾乎快要忘記了玉瓏國的使命了。
即便是窮苦,也好過從前在刀口舔血。
日子太過平靜了就總要冒出些事情來操心。半月之後,凝歌身上的傷剛好,一直沒有露面的鳳于飛就來了旨意。半月之後太后大壽,合宮慶祝,玉瓏國公主凝歌最好的琴師,年年奉曲一首,今年自然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