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嘯林哥!來,來,面請。”
滿堂子的散客吃驚的看着一襲藏青色長袍的,鼎鼎大名的杜月笙站在門口,熱情的招呼着一個粗壯的漢子。
人人無不大吃一驚。這個人是誰?
那百姓吃驚揣測,羨慕和思索的眼光都匯聚在了張嘯林的身,他的心裡是極其的滿意,杜月笙如此的招待,這樣的禮節,在他如今的地位名聲下還這麼做,張嘯林很感動。
人是來往來往才處的長久的。
張嘯林慌忙搶了幾步,一把扶助了杜月笙伸出來的手,緊緊的搖了搖,連連說道:“月生,擔當不起啊,我擔當不起,你還親自在下面等我,這….”
“一日爲兄弟,一世爲兄弟!你我過命的交情,說這些?換了是你也會如此對我!”杜月笙哈哈一笑,帶着張嘯林轉身向樓走去。
後面緊緊跟着的馬祥生和李福全還有江肇銘以及顧嘉裳四個人,都走了去。到了樓梯口,分開了兩邊穩穩當當的一站,動也不動。
“這就是杜先生手下的四大金剛!了不得啊,人人是杜先生單槍匹馬收了服氣了的。看那身板子。”
“哎喲,那胳膊,一拳頭不打穿了我的胸?”
“就你那身板?你看幾個,你看那…….”
下面的客人看着這四個人站的如此的規矩,那副凶神惡煞的怒目金剛樣子更襯托出了瘦瘦單單的杜月笙那副人人的氣派。人人都在低聲議論了起來。
而樓,杜月笙和張嘯林已經坐下了。
酒菜是早就齊齊好了的。剛剛又新熱了趟子,現在雖然是天寒了,但是還是騰騰的冒着熱氣,那酒樓的掌櫃早就安排了幾個火爐放在一邊。
張嘯林脫了外褂,就着桌子邊的熱毛巾抹了把臉,然後奇怪的看着杜月笙:“月生,你兄弟呢?”
“他們?呵呵,今天你我兄弟單獨聚會。來,先乾一杯,這可是好的白乾啊。”杜月笙晃盪了下手裡溫過了的酒杯,揚起了頭來。
嘯林讚歎了下,杯子也亮了底子。
“吃菜。”杜月笙指指桌子的雞鴨魚肉,一笑:“我喜歡清淡的,但是這菜你喜歡嘛。記得那次在橋洞下,嘯林哥和我一起想的,將來面前全是大魚大肉,吃他孃的!撐死才叫個痛快!”
“哈哈。”張嘯林夾起汁水淋淋的一支蹄髈,一邊啃着一邊感嘆道:“這人啊,是命。月生,當時我就知道你不簡單,你看,如今你這架勢。”
“嘯林哥,有我的,有你的。”杜月笙停了筷子,笑咪咪的端起了杯子。
張嘯林其實早就想問了,只是這杜月笙絕口不提那件生意的事情,他也不好顯的自己急。不然不讓人看輕了?現在一看杜月笙說了話,他也丟了手裡的的筷子,抹了下手。跟着杜月笙舉起了杯子:“月生,你有話就明白說,要我幹什麼?我張嘯林沒個話說的。”
“哪裡話。嘯林哥,這有場子大富貴,要不要?”
“要!”
杜月笙在燈光爐火光下看着張嘯林臉那幾顆油豆已經暴起了。他哈哈一笑:“要,好。我和你細細說啊。這黃老闆和我要搞場子鴉片生意。嘿嘿。”
“這個可是黑黃金啊!一兩煙土一兩銀的賣賣!如何搞?”張嘯林聽了叫道。
杜月笙點點頭:“煙土是暴利,誰不知道?不瞞嘯林哥,我也是知道你的關係能力,然後在黃老闆面前推薦了你,黃老闆想了想,就定了,只要你願意,就帶你來。”
聽帶他做,張嘯林是高興的很,可是忽然想起自己的身家底子,他的臉有了點尷尬。
“不不不。”
杜月笙搖搖頭,伸手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紙條,然後平放在了桌子,推到了張嘯林的面前。
“五萬大洋?”張嘯林吃驚的看着面前的錢,呆呆的看向了杜月笙:“你,月生你什麼意思?”
“聽我說。”
杜月笙緩緩的開了口:“黃老闆已經出面了,法租界的煙土營運已經全都拿下了。給我出面做。我和黃老闆就說了,量一大的話,要從吳淞口來過幾道崗子,然後進龍華轉法租界這裡。我說這條路,必須你來!”
張嘯林沒有說話,他的眼睛亮了下,繼續聽着。
杜月笙把他那面部表情,微微的細節變化收了眼底,一笑:“黃老闆想來想去,就說了,嘯林呢,粗了點,但是是個猛將。他認爲你和這些武人打交道正合適,然後就由得我來了。月生我是想,這個就由得嘯林哥負責。恩………”
說到這裡,杜月笙故意停住了。張嘯林終於忍不住了,帶了點急切的把頭向前伸了下:“月生你說全了嘛。”
“呵呵。這五萬大洋算額外的,你去打交道。那公司的股份裡,我月生還有點權利,送你份子。但是這個錢要等你一賺就補回去。兄弟畢竟也是吃飯的。不過到時間你錢不夠,月生我幫你。如何?”杜月笙悠悠的問道。
張嘯林聽了半天,一下子站了起來:“真的?”
“如何不真?”
杜月笙身子向後一靠,手一攤,四處的看了看,示意道:“莫非是在做夢?嘯林哥你快摸摸,下面那東西還在不在了。”
張嘯林不由的大笑了起來,拍了下腦袋,長長的出了口氣:“月生,其他多話不說了,我必定會回報你的!不過話說回來……”
“恩,我知道。何督軍,還有那護軍署秘長江翰廷,滬警察廳主任秘劉五圃,緝私營統領俞葉封等等,這些分居要津的大員,和嘯林哥都有這麼點交情?”杜月笙打斷了張嘯林的話,不動聲色的插嘴道。
張嘯林吃了一驚:“月生你,你如何知道?”
“我什麼也知道嘛。呵呵。:杜月笙神秘的一笑:“先不說了,嘯林哥,你幹不幹?幹呢,就收下了錢,等兄弟我的通知。”
“幹!”
張嘯林聽了這個話,二話不說,直接飛快的把面前的錢條收了過去。
“幹!”
杜月笙立刻吐出了同樣的字,只不過,他是舉杯說的。
一聲瓷器碰撞的輕響。
兩個人相視着大笑了起來。
“其實,嘿嘿,我也就是認識了點,不過有的人有這麼點交情而已。”張嘯林忽然說道。
杜月笙點點頭:“嘯林哥是個要面子的人,這之前是落魄着,不想去找他們,但是如今,這口袋裡大洋沉沉的,身後是黃老闆支撐着,還有個公司董事的頭銜,去了自然好開口了嘛!來,我就等嘯林哥的好消息了,如何?”
“幹!”
張嘯林滿面紅光的端起了杯子:“來,月生,這杯子我敬你。我知道,黃老闆不是沒路子走到他們,是你幫我說了話的。大恩不言謝,我一定給你把這個面子支撐起來,一定做好了!”
“恩。”
杜月笙笑了下,他看着面前這個人,笑容裡帶了點苦,微微的笑了下。不管如何如何,還是不得不用你,這下你還是出來了。
只望你切莫辜負了這身子好皮囊,這身子漢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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