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樂斯舞廳是黃公館裡門人謝保生的場子。他怎麼會不認識何豐林?
就在何豐林先到的時候,他已經咋咋呼呼的吩咐了叫上幾個漂亮娘們作陪。他的話謝保生是不敢不聽的,乾脆直接暫停了其他桌子上的招待,把場子裡好的姑娘全叫了來。旁人雖然不滿,但是謝保生的管事會做人,唉聲嘆氣的低聲說是這邊何豐林來了。
一代滬上的軍閥大佬在這裡,那些口袋裡就算有了點錢卻比不上他勢力的客人們,只好鼻子一捏。
這亂騰騰的世道里,誰活的不耐煩了?
不一會,外邊幾個招待又在低聲議論着杜月笙張嘯林來了。這些客人們更是不說什麼了,草草的胡亂喝了點,這男人找陪酒的,中間卻走了人,哪怕就是回來了,也失去了味道。轉眼一個舞廳就空蕩了下來。
謝保生卻是不以爲意。比起在房間裡的那三個人。這些客人算什麼?索性吩咐了關門了事。
房間裡。
“如何?今天哥哥我來。”何豐林歪着眼睛,左右手各自抱着一個,膝蓋上坐了一個,背後站着一個。
雙手摸着,口裡吃着,背後享受着捏拿。得意的已經要飛起來了。張嘯林大喜:“哎呀月生,這好地方。這麼多…….”
“嘯林,恩,你是個不客氣的人。哈哈。”何豐林轉眼看了張嘯林已經有樣學樣了。立馬笑了起來。
如今這些日子,大家同爲三鑫的董事了,何豐林對張嘯林來也不意外。
杜月笙靠在那裡:“豐林哥,你悠着點,回去了幾房的姨太太折騰你,你怎麼交代?”
“大家彼此,彼此,那,對,就你們。上啊。操。看到了這上海灘上鼎鼎大名的月生哥,就燒的腿發軟了?”何豐林瞪着幾個站在那裡的女子喝道。
既然發話了,轉眼一片鶯聲軟語膩了過來。一陣撲鼻的脂粉味道衝的杜月笙連打了兩個啊欠。
“好了,好了。出去幾個吧,你留下好了。”杜月笙揮手推開了幾個女人,指着一個長相算得不錯的,也沒化什麼豔妝的女人吩咐道。
何豐林連連搖頭:“幫我省錢不成?我告訴你,月生,我副官已經丟了大洋這裡了,不夠再給。放心,哥哥我什麼賬也賴,就他孃的兩種錢不賴!”
“哦?”杜月笙還是要人出去了:“說說我聽。老哥,我一個就夠了,身子弱。不是客氣。”
那個被留下的女子一臉喜氣的給杜月笙乖巧的端起了杯酒。
何豐林在一邊,把手裡的煙一丟,又在懷裡那個女人胸口摸了兩把,擡起了頭來:“那隨你就是。反正我是請了。總吃你的不好。”
“哎,我們兄弟如何說這個?豐林哥你說說。”杜月笙笑眯眯的喝了口酒。
張嘯林叫了起來:“我也武人出身,我知道。婊子錢不拖,那晦氣。這軍餉也不能夠拖,這是兄弟們賣命的錢,那拖了可散人心的。”
啪!
何豐林一拍大腿,只是拍的不是自己的大腿。疼的懷中的女人一抖,他卻哈哈大笑了起來:“正是這個,月生,這兩個錢你說,是個爺們的話,誰拖?”
“好。我敬兄長一杯。”杜月笙的杯子舉了起來,眼睛卻掃過了身邊幾個微微有點尷尬的陪酒。
張嘯林這人話太粗。風月場子裡的女人也是人,當着她們面子罵婊子,誰掛的住?
何豐林在那邊應了聲,喝了後,放了杯子推開了身邊兩個女人:“月生,咱們今天晚上呢,不醉不歸。但是你是不是有事情?”
“是。”杜月笙點點頭,自從上次何豐林和他說那個話後,他不再和他拐彎抹角的了。那樣反而不痛快。
何豐林一仰頭:“你先說。說了我看能夠做,幫了你,不能,你也別怪哥哥。等下我們喝酒,現在先說事。”
“也不是大事情。我聽了人說這現在外邊稱呼了起來,有個四大公子是不是?”杜月笙嘿嘿笑着。
張嘯林在一邊愣了:“四公子?哪裡有?”
“你怎麼知道的?”何豐林卻是奇怪的看着杜月笙,半天后連連嘖嘖着:“月生啊,看不出來。這才興起的叫法你就知道了?誰告訴你的?”
杜月笙張口結舌:“才叫的?”
“如何不是才叫的?這個月來,北部鬧了一團,正調節着呢,軍中一般的人都不知道這些的。也就半月來去,誰告訴你的?是不是俞葉封?”說到這裡,何豐林氣急敗壞起來:“好呀,我知道了,你和他喝酒的,沒帶我?”
杜月笙哭笑不得:“你說我是這種人麼?哪裡有這樣做事情的。還就和你說了,只有不叫他哪裡有不叫你的。”
聽了這個話,何豐林才滿意的點點頭,旁邊張嘯林卻急了:“我說你們兩個說什麼呢?打啞謎似的?”
看着一頭霧水的張嘯林。何豐林和杜月笙對看了下,全笑了。兩個人一笑,張嘯林臉上有點掛不住了,作色了埋怨了起來:“有話不說隨便吧,要不我先走?月生,我就說我不來。來了,你們說的我又聽不懂!”
杜月笙慌忙拉住了他:“你真是的。我不正要說麼。”
旁邊何豐林也嚷嚷了起來:“嘯林你急個鳥呢?不就要說了麼?怎麼這麼沉不住氣?好了,好了,月生你說。”
“我來說吧。也就前些日子。我在喝茶。隔壁呢,有幾個客人,大概北方來的人,聽口音是的。說了這四大公子。我聽了其中有在我們上海的盧督軍的公子,這不就問了下麼?”杜月笙解釋了起來。至於他知道的理由,也只有這麼胡說了下。
何豐林卻不計較。他管他到底怎麼知道的?他現在就想知道下,杜月笙到底什麼意思。張嘯林卻不說話了,他就低頭喝酒聽着。
只是,心裡有事的杜月笙和身邊有着女人的何豐林兩個,都沒有發現,張嘯林眼睛裡的一絲惱火。
從來沒有人願意,一桌子人在說着什麼,當着自己的面,卻是自己不知道的。局外人的感覺是很不舒服的。
何豐林對杜月笙和對自己的態度上,讓他更感到了不舒服。坐在這裡,對他來說,他覺得很尷尬。
記得以前,和杜月笙也一起打打殺殺過,轉眼幾年,這邊就風起雲涌了,而自己卻還是靠了他幫助纔有現在的。那種淡淡的壓抑失落,和心裡微微的嫉妒,張嘯林往日自己都不察覺。
可是就在剛剛。
靠了自己出面,介紹親熱了起來的何豐林,卻已經很清楚的當杜月笙是兄弟,卻當自己是個外人了。
這種強烈的刺激,和何豐林剛剛的數落,終於,終於讓張嘯林心裡的一顆種子,開始萌芽了。
本心裡,認爲熟悉這些人的張嘯林在場,會好說點話的杜月笙,如果知道了張嘯林就是因爲這個時候,開始了一些不一樣的想法。
那他一定會很後悔的。
事情從來只有在沒有開始的時候,纔可改變了。而,已經開始了的,還能夠改變麼?
不知道張嘯林心思的杜月笙還在那裡和何豐林說着,張嘯林一個人在角落裡,和身邊的幾個女人,你一杯我一杯,沒多久就已經爛醉如泥。
不聽了,媽的個巴子的,今天老子靠你們吃飯,明日你們看着老子怎麼活的!張嘯林在心裡惡狠狠的發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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