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在一剎那,朱慕雲馬上想到,下午之所以待命,是爲了配合張百朋的行動。只是,鐵道破壞隊已經離開法租界,他們還敢進來?
朱慕雲突然變得很焦急,他必須馬上與鄧湘濤見一面,否則的話,相互之間奶難配合好。鄧湘濤爲了保護朱慕雲,對無需他知道的事情,從來都是三緘其口。
鄧湘濤對朱慕雲有一個要求,在不明真相的時候,可以執行他現在的職責。爲了成功潛伏,可以作出一些犧牲。比如說,像今天這樣的情況,朱慕雲不知道軍統的安排。就可以完全聽從憲兵分隊,或者政保局的命令,全力搜捕抗日分子。
朱慕雲不知道上面的意思,“待命”的解釋也很空泛。他去問大澤谷次郎,可大澤谷次郎也不是很清楚。他只知道,好像是應政保局之要求。
朱慕雲就奇怪了,如果是配合政保局的行動,李邦藩完全可以給自己打電話嘛。而大澤谷次郎告訴他,除了憲佐班外,特高班也要待命。也就是說,下午可能會有一次大的行動。
既然不能離開法租界,又無法與鄧湘濤聯繫上,朱慕雲只好另外想辦法。至少,中午他就有了吃飯的時間。在碼頭,他的飯菜交給郭傳儒,自己只管吃就可以了。郭大廚會根據他的喜好,每天變着法子讓他吃得滿意。
“心玉,中午有空一起吃個飯不?”朱慕雲給於心玉去了個電話,他與於心玉都是法租界上班,可兩人很少見面。於心玉每天在電話局當接線生,而朱慕雲要負責緝拿法租界的抗日分子,兩人都很忙。他們之間,已經有一段時間沒吃過飯了。
“好啊。”於心玉沒有多想,與朱慕雲在外面吃飯,她還是不會拒絕了。
接近朱慕雲,本就是於心玉的任務。每次朱慕雲與自己在一起,總喜歡吹噓一些事情,從而輕易獲得日僞情報。至於晚上,她就要注意了。朱慕雲迷戀自己的美色,搞不好就會被他佔了便宜。
“那行,吃中餐還是西餐?”朱慕雲問,他現在只接到待命的通知,如果貿然告訴鄧湘濤,也是不恰當的。他與鄧湘濤之間,儘量少見面爲好。特別是白天,更是能不見面就不要見面。
上次去克勒滿沙街,差點就被宮崎良一發現了。就算宮崎良一沒在古星,但朱慕雲也必須謹慎。再說了,鄧湘濤也未必就在克勒滿沙街163號。古星區必須協助鐵道破壞隊,將那隻“猴子”找出來。越快越好,今天是張百朋與“猴子”接頭的日子,朱慕雲相信,鄧湘濤和沈雲浩,都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西餐吧。”於心玉說,吃中餐的話,朱慕雲一般會訂包廂,兩人在封閉的空間,她很不自在。如果是與喜歡的人,她會很樂意。如果能與“公雞”吃頓飯,她會興奮得晚上都睡不着覺。
可惜,無論是爲了自己的安全着想,還是爲了“公雞”的安全着想,他們之間都不可能見面。除非到了緊急情況。或許,這輩子都不可能與“公雞”面對面的吃頓飯了。
朱慕雲馬上在德明飯店訂了位子,又開着車去電話局接人。他的行蹤告訴了張光照,真要是發生了什麼事,可以直接打電話到德明飯店。
“最近是不是想我了?怎麼有些清瘦?”朱慕雲看到於心玉手,發現她竟然有了黑眼圈,很是詫異的說。
這段時間,朱慕雲在家裡,難得跟於心玉見個面。昨天晚上,他更是一整晚都沒回去。可現在看到於心玉,像是一副沒睡好的樣子,這是怎麼回事?
“我只是有點不舒服罷了。”於心玉掩飾着說,其實,她是每天晚上都勤奮刻苦的用左手練字,既然“公雞”也用左手寫情報,自己以後,也要做到這一點。女人天生愛美,就算是自己寫的字,也要儘量做到完美。
對“公雞”的字,於心玉到現在還有印象。可以說,那張字條雖然被她親自燒燬,可上面的字,她一輩子都記得。當時她對“公雞”的字,還有些失望,得知是左手寫的,特別是自己練習過之後,她才發現,左手寫手不難,但要寫好,一般人就做不到了。
“哪裡不舒服?要不要我帶你去看醫生?”朱慕雲關心的說。
“不用了,休息一下就沒事。”於心玉邊說邊走向了車子,朱慕雲來接她,自然不用自己開車了。
“美麗的小姐,請上車。”朱慕雲迅速跑過去,給於心玉拉開了車門。
“你今天怎麼有時間陪我吃飯了?”於心玉問,她都不知道,有多長時間沒與朱慕雲一起吃飯了。
“今天本來也沒時間了,但實在是想你,沒有時間也要抽出時間。我在德明飯店訂了位子,如果憲兵分隊有事情,會打電話過來。”朱慕雲說。
“好像你真特別忙似的。”於心玉嗤之以鼻的說。
“最近抗日分子活動猖獗,必須加大打擊力度。今天我接到命令,隨時待命,配合政保局的行動。我看,今天肯定有人會被抓。”朱慕雲“得意”的說。
“是嗎?”於心玉說,她心裡很是震驚,朱慕雲說的事情,與軍統的行動,是否有關係呢?她是知道,軍統下午準備清除“猴子”的。只不過,具體的行動,她也不是特別清楚,只知道時間在下午。
而朱慕雲現在待命,中午又有時間吃飯,說明他的行動,也是在下行。這兩者之間,會不會有聯繫呢?於心玉決定,飯後馬上向鄧湘濤彙報。
朱慕雲與鄧湘濤不好聯繫,可於心玉想要聯繫鄧湘濤還是比較容易的。她在電話局,撥出的電話,根本就查不到。而且,她給鄧湘濤準備的電話,也是沒有登記的。
“知道嗎,昨天我差點又立功了。”朱慕雲陪着於心玉到德明飯店後,剛坐下,就開始繪聲繪色的向她吹噓,昨天自己多麼“英勇”,抓了多少軍統和地下黨。
在朱慕雲的話裡,軍統有一百多人被抓,地下黨死傷數十人,而這些,都是他的功勞。
聽到朱慕雲吹噓,於心玉心裡作嘔。同時,她也很擔憂,朱慕雲到底是吹牛,還是真有此事?不管如何,既然朱慕雲說了,想必昨天政保局確實抓了軍統和地下黨。
於心玉又很疑惑,昨天晚上之前,鄧湘濤也沒給自己安排具體任務,難道是軍統的其他人員,被政保局逮捕了?一百多人被抓,於心玉是不相信的。朱慕雲總是喜歡誇大其詞,但朱慕雲也不會捕風捉影,至少,政保局昨天是有行動的。
因爲這樣的消息,於心玉吃飯的時候,又顯得心神不定。然而,朱慕雲要告訴她的,是自己接下來的任務。待命,看似與任務無關,最多不過就是作爲支援。然而,需要動用朱慕雲的行動,事先還不透露消息,這可不同尋常。
“心玉,你好像有心事?”朱慕雲故意逗她,他在於心玉面前吹噓,不僅僅是爲了掩飾自己的身份,同時也是訓練於心玉。
朱慕雲希望於心玉能早點成爲一名優秀的情報員,在敵後工作,需要有甄別情報真假的能力。更重要的是,還需要有較強的心理素質。於心玉暫時還無需與敵人正面交鋒,但只要她在自己身邊,就一定會碰到這樣的情況。
“沒……沒有。”於心玉一愣,馬上說。
“下班後,你記得早點回去。”朱慕雲提醒着說。
“我想逛街。”於心玉說,她回到家裡,就她一個人,時間長了,會疹得慌。以前家裡有個玉梅,至少還有人陪她說說話。可現在,她只能對着牆壁說。朱慕雲晚上回來,不是太晚,就是喝了酒,滿身的酒氣,她擔心朱慕雲會居心不良,有時也裝作睡了,不願意下樓。
“不行,剛纔不是跟你說了麼?我現在待命。下午,隨時可能有抓捕行動。局裡這次下了決心,一定要給軍統顏色看看。”朱慕雲關心的說。
“下午又要抓軍統?”於心玉驚訝的說。
“軍統要抓,地下黨也要抓。這些抗日分子,大搞恐怖活動,留他們不得。”朱慕雲殺氣騰騰的說,好像他手裡,真的殺了多少抗日分子似的。
“好吧。”於心玉無奈的說,可她暗裡卻留上了心,回去之後,會第一時間向鄧湘濤彙報。
朱慕雲送於心玉回電話局,在門口,朱慕雲再次叮囑,讓她注意安全。下班之後,哪也不要去,直接回家。
“今天的古星,只有家裡是最安全的。”朱慕雲告誡道。他這話意味深長,其實不是說給於心玉聽的。如果於心玉原話轉達給鄧湘濤的話,鄧湘濤一定能明白朱慕雲的意思。
朱慕雲回到憲兵分隊後,很快就接到了大澤谷次郎的通知。下午,加強對法租界的封鎖。這是憲佐班職責範圍內的事,封鎖法租界,相當於把口袋紮緊。就算法租界的行動失手,抗日分子也跑不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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