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虎臣離開的時候,領到了一個新的任務:負責監視克勒滿沙街164號。』
雖然這個任務,需要專業人員,但本清正雄最終,還是把這個任務交給了他。
本清正雄有自己的考慮,特高課的人,如果監視克勒滿沙街164號,很容易露出馬腳。而政保局,人多眼雜,並沒有他能完全信得過的人。況且,還有那個三老闆,到現在爲止,也不知道到底在哪裡。
趙虎臣的夥計,每天都街上搜尋房屋信息。一天在克勒滿沙街上,走兩個來回,完全沒有問題。甚至,房屋中介的人,去164號,問裡面的人,需不需要租房,房屋有沒有出售,或者出租的意思。
但讓趙虎臣鬱悶的是,傅梓強自從進了164號,他的人就在外面盯着。可是幾天過去了,傅梓強一直沒有出來。他派人進去打探,也沒有見到傅梓強。
趙虎臣親自去164號,這才現,雜貨鋪有個後門。傅梓強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溜走了。趙虎臣這下着急了,傅梓強是找到軍統的重要線索,如果找不到傅梓強,這次任務指定完蛋。
趙虎臣是個輕易不會認輸的人,他手下的人,雖然受過訓練,但與職業特工還有很遠的距離。幸好,他的手下夠多。既然有後門,那在後面也安排人盯梢。就算傅梓強已經不在164號,但安東尼已經跟這家雜貨鋪較上了勁。哪怕是等一年,他也要把傅梓強等出現。
朱梅的證件沒有拿回來,新的證件,組織上還沒有搞好,她只能焦急的等待着。宋培奇跟她一樣,也在等着證件去根據地。朱梅住在康家平家,每天康家平回來,她都會問起回去的事。
“朱梅同志,新的證件沒有來之前,你就安心的住在這裡。”康家平說,他也很急。朱梅和宋培奇,在古星多待一天,就多一分危險。他每天都在想辦法,可最近抓的很嚴,以前相熟的人,不敢隨便給他證。
“宋先生是要去延安的,必須儘快送他出城。”朱梅說。宋培奇對**的政策,已經有所瞭解,表示願意去解放區。如果不能早點離開,搞不好宋培奇就去了國統區。
“你急,我比你更急。你們出城,安全第一,總不能半夜渡江吧?”康家平說。
“實在沒有辦法的話,半夜渡江也可以。”朱梅。
“那是實在沒有辦法的辦法,太危險了。”康家平斷然拒絕,朱梅是女同志,宋培奇又是知識分子,都不能出意外。
“要不,我去找找關係?”朱梅突然想起了朱慕雲,緝查科的人,想要送自己出城,應該不難吧。
“你想找你弟弟?”康家平說。
“現在,也只能找他了。”朱梅說,她雖然不恥朱慕雲的身份,可她現在被困在古星,沒有朱慕雲的幫忙,一時之間,確實很難離開。
“可靠嗎?”康家平問,朱梅的弟弟,應該不會爲難朱梅。但宋培奇就說不定了,誰知道朱慕雲會安什麼心呢。
“應該沒問題。這樣吧,我和宋先生去拍張照片,看他能不能搞到證件。”朱梅說。
不管如何,朱梅都要跟朱慕雲好好談一次。她必須勸朱慕雲辭職,如果可以的話,她希望朱慕雲能去二里牌。那裡的條件,雖然比不上古星。但那裡是根據地,有黨的領導,革命熱情高漲,人的精神面貌要比這裡強一百倍。
“好吧。”康家平想了想,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或許,朱梅會帶回意外驚喜,也未可知。
朱梅只知道朱慕雲在緝查科,還是康家平告訴他,朱慕雲應該在碼頭的貨物檢查場。她隨換了套衣服,坐了輛黃包車,去了碼頭。朱梅脫下肥大的棉襖,換上毛線衣,再在外面套上一件藍布衣服,配合她知識女性的氣質,很像一名記者。
朱慕雲每天會跟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不管是誰想見他,只要有時間,他都不會拒絕。每見一個人,或許就有一筆收入,他纔不會拒絕呢。
“說吧,什麼事?”朱慕雲聽到有人進來的聲音,連頭也沒有擡起來,隨口問。
“你的辦公室很氣派嘛。”朱梅走進來,見到寬大的辦公室,冷冷的說。
貨物檢查場是新建的,朱慕雲的辦公室,擺着一張寬大的辦公桌,而且還擺了兩把椅子,和一個茶几。這個辦公室,比湘鄂豫邊區的區長辦公室,還要豪華得多。這些,就是資產階級的腐朽生活吧。
“姐,你怎麼來了?”朱慕雲聽到朱梅的聲音,馬上站起來,驚喜的說。
“怎麼,我就不能來看看你?”朱梅沒好氣的說。
“當然能來,我可是天天盼着你來呢。”朱慕雲領着朱梅坐到椅子上,給她倒了杯水。
“說說你這一年多,是怎麼過來的吧?”朱梅問,她與朱慕雲失散後,剛開始覺得人生都是黑暗的。參加革命後,她才慢慢的轉變,性格也開朗起來。
“舅舅一家被埋,我身無分文。沒辦法,只好報考日語專修學校。那所學校包吃包住,每個月,還能領兩塊錢呢。三個月後,我在警察局當巡警,後來調到緝查科,現在添爲一科科長。”朱慕雲說。
“什麼?日本人殺了舅舅一家,你竟然還幫他們做事?!”朱梅氣憤的說。
“這是戰爭,有什麼辦法呢?雖然日本人殺了舅舅一家,但他們卻給了我安定的生活。現在我吃的用的,穿的住的,都是人家給的。”朱慕雲說,他不能向姐姐表露身份,只能當一名真正的緝查科長。
“沒想到這樣的話,你都能說出口。”朱梅感覺很悲哀,朱慕雲已經被日本人洗腦,心甘情願當一名鷹犬,自己該怎麼辦?
“姐,你來城裡住吧。我給你買一棟大房子,再把姐夫也接來,我們住在一起,再也不分開了。”朱慕雲激動的說。
“不可能!”朱梅斬釘截鐵的說。
“難道二里牌比城裡還好?”朱慕雲自然聽得出姐姐的憤怒,他也清楚,朱梅應該受了**的影響。就算不是**員,也應該是同情,甚至是支持抗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