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孫務本的話,朱慕雲不是很相信。可是,這種事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如果孫務本真的發現了地下黨的情報,自己沒有采取措施的話,會給組織帶來非常大的危險。
孫務本被肖春庭逼得沒有辦法,不一定敢騙自己。如果三千元,可以解除黨組織一次危機,朱慕雲絕對不會皺一下眉頭。
“剛纔孫務本來幹什麼?”於心玉等朱慕雲進來的時候,突然問。
“他還能有什麼事呢,被肖春庭逼債逼得太緊,想讓我幫忙。”朱慕雲隨口說,於心玉嫁給他後,肯定是想獲取更多的情況。
“你同意了?”於心玉問,這些事情,以前她不好問,可現在她是“朱太太”,涉及到錢的事,她完全可以過問。
甚至,於心玉還可以當朱慕雲的家。作爲朱家太太,於心玉可以掌管朱慕雲的財政大權。只是,朱慕雲一向貪財惜命,如果掌管他的錢財,肯定會引起強烈反彈。
“我怎麼會同意?這種人,死不足惜。但他答應用共產黨的情報來交換,倒可以考慮。”朱慕雲笑了笑,臉上很是得意。
其實,在聽到孫務本的話時,朱慕雲就在想,他怎麼會有共產黨的情報?古星地下黨的各條線,一直隱蔽得很好。雖然也出過一些問題,但總的來說,還是不錯的。
孫務本要用情報換三千元,必須是重大情報才行。至少,也要知道地下黨交通站的負責人,或者有把握策反地下黨的同志。
“就算他用地下黨的情報交換,也不要輕易答應。誰知道他的情報,是真是假呢?”於心玉說,雖然她沒有反對,可實際上,是不支持朱慕雲與孫務本交易的。
從內心講,於心玉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心裡還有些緊張。她對共產黨,已經有了一種莫名的好感。特別是前段時間,華生有意無意的拿了一些進步書籍給她看後,對共產黨,對共產主義,她已經有了新的認識。
或許,於心玉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以前堅持的所謂信仰,正在悄然發生變化。
“謹聽夫人命令。”朱慕雲像模像樣的敬了個禮,調侃着說。
“幹什麼,這可是大街上。”於心玉啐了一口,臉上浮起一朵紅暈。
不管如何,朱慕雲陪着於心玉一起逛街,一起做頭髮,再加上他們之間已經發生的實質性關係。兩人之間,不說感情升溫,至少他們之間不會這麼尷尬了。
晚上,朱慕雲沒與於心玉在外面吃飯,郭皓到了白石路,幫他們做了頓可口的飯菜。郭皓年紀雖然不大,但跟在郭傳儒身邊也有幾年了。郭皓炒出的菜,也有模有樣,甚至一些特色菜,比郭傳儒的更有韻味。
接下來的幾天,朱慕雲不是陪她出去逛街,就是四處散心。古星的名勝古蹟,雖然多遭破壞,但總體來說,還有很多地方可以遊覽。
兩人對這段婚姻,剛開始都是完成任務,應付式的。因此,於心玉也開始配合朱慕雲。兩人不僅僅消除了尷尬,在外人面前,也像一對真正的夫妻了。當然,朱慕雲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可以合理合法的同房,他哪忍得住呢。
這段時間,朱慕雲每天都盼着天黑,吃了飯就讓郭皓先走,他陪着於心玉到樓上。第二天早上起牀的時候,總感覺沒睡夠。
至於政保區的工作,朱慕雲幾乎不再過問。甚至,軍統鄧湘濤交待的任務,他也沒放在身上。初嘗味道,朱慕雲墜入溫柔鄉里,已經樂不思蜀。
三天後,孫務本突然到他家裡,他還真的帶來了共產黨的情報。只是,孫務本提出,要朱慕雲兌現承諾。
“孫務本,難道我邊三千元的信譽度都沒有麼?”朱慕雲冷冷的說。
“那倒沒有,只是這情報……實在太重要。”孫務本躊躇不決,他當然不怕朱慕雲反悔。
只是,他實在太需要錢了,肖春庭也只給了他三天時間。如果今天再不還錢,恐怕不是被揍一頓這麼簡單了。到時候,不是要少隻手,就要少條腿。
“好吧。”朱慕云爲了讓孫務本放心,點了三千元遞給他。
“多謝朱區長,地下黨今天晚上在長塘路42號集會,據說有重要人物參加。”孫務本收到錢,低聲說了這麼一句,馬上轉身走了。
“你……”朱慕雲望着孫務本的背影,氣得想罵娘。
這算什麼狗屁重要情報?他憑直覺,自己被孫務本騙了。看來,孫務本知道自己不得勢,故意來騙一筆錢的。
朱慕雲回去之後,把這份所謂的情報,放到了獵手情報小組的死信箱裡。回家的路上,朱慕雲又看到了鄧湘濤給自己留下要見面的暗號。
“老師,在古星的任務還順利吧?”朱慕雲問,鄧湘濤到古星後,除非他主動提出來,否則朱慕雲不會主動配合他的工作。
隨着時間的推移,日軍在緬甸和衡陽慘敗的消息,開始傳了開來。日軍在前線敗得越慘,鄧湘濤的策反工作就越好做。
“還算好,過幾天我就要回去了,你與於心玉相處得如何?”鄧湘濤問。
無論是葉朋中,還是賀楚北,又或者是汪清海等人,對他的迴應都很積極。特別是汪清海,更是主動要求爲重慶效力,只要國軍打回來,他的暫一師,一定會成爲國軍強有力的前鋒。
“還行吧。”朱慕雲說,這些天,他才真正體會到一個男人應該有的快樂,他這幾天沒與鄧湘濤聯繫,也是掉在溫柔鄉里,不想出來。
“什麼叫還行?你小子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我回去後,徐士瀛肯定會問我,你們婚後的生活。”鄧湘濤說。
“不是給你些照片了麼?”朱慕雲驚訝的說,他結婚場面,拍了不少照片。其中幾張記者拍的,他給鄧湘濤洗了一份。
“那些照片能說明什麼?我警告你,不要以爲你是於心玉的上司,她一個人在古星,你就可以隨便欺負她。如果她受了委屈,我隨時會告訴她,你就是‘木匠’,也是‘公雞’和‘鵝卵石’。”鄧湘濤威脅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