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邦藩一走,孫明華馬上有了精氣神。他興致勃勃的看着羅澤謙的屍體,像是在欣賞一件玩物。
“慕雲,你說軍統怎麼如此會辦事呢。”孫明華得意洋洋的笑着,自己巴不得羅澤謙早點死,想盡了辦法。可沒想到,軍統突然出手,竟然完成了自己的心願。這個時候,孫明華真想給軍統發張獎狀。
“那是因爲他們想明哥之所想,急明哥之所急。”朱慕雲說,羅澤謙死後,他就要向重慶彙報了。
制裁羅澤謙,本就是重慶的指示。而這又是在他的親自安排下,利用蘇思明的內線身份,讓沈雲浩在醫院輕易得手。
李邦藩在中山路口,必定是佈下了天羅地網。一旦古星組之人,出現在那裡,肯定是不逃不脫的。而雅仁醫院是李邦藩忽略的地方,在這裡動手,既安全又輕鬆。
事實證明,沈雲浩的任務完成得很好。剛纔朱慕雲也聽救護車的醫務人員說了,當時一名戴着口罩,穿着醫生服的男子,突然靠近羅澤謙。他們還以是醫生爲幫忙的,沒想到那人突然拔出刀,以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連續兩刀,將羅澤謙刺死在擔架上。
在沈雲浩離開醫院差不多十分鐘後,熊秉厚才趕到醫院。雖然他騎着自行車,但中山路口的槍擊,讓他雙腿發軟,只能推着自行車過來。
“你說的好像這一切是我安排的一樣。”孫明華笑着說,事實上,他確實將羅澤謙每天都會去警察局的路線和時間透露了。他希望這個消息,能傳到軍統耳朵裡。
此次軍統突然行動,是不是用了他的消息,那就不得而知了。孫明華現在什麼都不想,他只想好好喝頓酒,再美美的睡上一覺。如果懷裡能再摟個美人,那就是神仙日子了。
“不管是誰的安排,只要羅澤謙死了就行。”朱慕雲微笑着說,孫明華有沒有安排刺殺他不管,但孫明華的態度,朱慕雲是一定會及時向李邦藩彙報的。
“慕雲,你聽說了沒有,時棟樑到處上竄下跳,四處活動,想把汪清海從**手裡救出來。”孫明華突然說,昨天時棟樑也找了他,只是他沒要時棟樑的錢。這個時候,他不想與六師有任何瓜葛。
“明哥,你覺得汪清海還能回來麼?”朱慕雲說,其實,他很希望汪清海永遠留在根據地,並且得到人民的審判。
“難。”孫明華嘆了口氣,如果汪清海可能回來,時棟樑送的錢,他當然會收。以後汪清海回來了,他也能去表功,說自己出過一份力。可汪清海如果回不來,時棟樑肯定不會依的。
宋鵬帶着五科的人,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雅仁醫院。羅澤謙這個前軍統古星站長,竟然死在了雅仁醫院。這讓宋鵬既興奮又緊張,興奮的是,軍統又出手了。緊張的,自己是不是也在軍統的暗殺榜上?
隨着軍統在古星的規模越來越小,他想破軍統大案的希望,也越來越渺茫。現在,羅澤謙被軍統除掉,既讓他看到了破大案的希望,又感覺自己會不會步羅澤謙的後塵。
宋鵬讓五科的人,仔細看了羅澤謙身上的刀傷。想從一個人下刀的手法,看出他的身份,除非手法很特別,否則是很難的。像羅澤謙身上的刀身,傷口整齊,下刀有力。殺羅澤謙的兇手,動手的時候乾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這樣的人,在軍統絕對是行動的專家。以宋鵬的瞭解,他覺得有點像鄧陽春。只是,他沒有證據,只靠推測,不能讓人信服。
“處座,這五科的兄弟仔細看過,沒人認識。但我估計,這個下手之人,一定非常專業。”宋鵬篤定的說。
雖然他已經內定是二處的處長,但在朱慕雲沒有離任之前,他依然只是副處長。哪怕四科和五科的事情,朱慕雲完全交給了他。可面對朱慕雲的時候,他依然得尊重朱慕雲這個處座,特別是在有外人在場的情況下。
“那還用你說?明哥,我看是不是把其他處新來的那些人,都叫過來看看?”朱慕雲說,剛纔他看到一個有趣的現象。
所以軍統反正過來的人,看到羅澤謙的慘狀時,臉上都有一種慕名的悲涼。這些人雖然都是在古星區時期投降的,但羅澤謙的身份他們都很清楚。現在,羅澤謙被軍統執行了家法。他們這些人,以後的下場,會不會比羅澤謙更慘?
“可以。”孫明華點了點頭,他可沒想到,朱慕雲把羅澤謙的屍體當成了活教材,讓所有投降的原軍統人員,都來看看他的下場。
“宋鵬,你馬上去通知其他人,迅速趕來雅仁醫院。記住,還有汪永華。”朱慕雲叮囑着說,羅澤謙的命,能給這些人提醒,就算他們投降了,也得給自己留條退路。誰知道日本人還能蹦躂多久呢。
汪永華看到羅澤謙的屍體時,眼裡明顯露出悲傷的神情。他是跟着羅澤謙來古星上任的,結果羅澤謙被捕後,很快就投降。爲了活命,無奈之下,他也跟着投降。
原本,汪永華以爲,憑着他的技術,在政保局同樣可以混得很好。可是,到目前爲止,李邦藩只給了他一個電監科副科長的位子。而且,電監科的工作,聶俊卿還經常過來插手。
之前汪永華能破解軍統的電報,聶俊卿對他還很重視。可是,軍統的密碼本突然更換,隨後波長和呼號,也突然全部改變。這麼多軍統電臺,在他眼皮底下,就這樣消失了。再想找到他們,不知道要費多長時間。
軍統的其他人都走後,汪永華依然留在了醫院。他請示朱慕雲,能否由政保局安葬羅澤謙。畢竟朱慕雲管着總務處,這種事情,正是朱慕雲的職權範圍。
“羅澤謙是爲和平而是死,理應算因公殉職。只是,這件案子沒破之前,他的屍體不宜處理。我看,先拉回局裡,等林帆進一步鑑定後,再另行安排吧。”朱慕雲說。
羅澤謙是軍統叛徒,朱慕雲怎麼可能真的給他安葬呢。不把他拋屍荒野喂狗,就已經是最大的仁慈了。
“這需要多久?”汪永華問。
“這得看林帆的屍檢需要多久,另外,還得看案子的進展如何。你也不希望,殺害羅澤謙的兇手,一直逍遙法外吧。”朱慕雲說,他想留着羅澤謙的屍體,理由一大堆。不管汪永華想怎麼做,他都有一大堆的理由在等着了。
“慕雲,中午一起吃個飯吧。”孫明華一直在雅仁醫院守着,看着羅澤謙的屍體,讓他心裡特別痛快。而看到軍統這些人那種兔死狐悲的心情,他也暗暗痛快。對情報員來說,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他們就算投降了,也順利進入了政保局。但是,不可能再得到重用。
“沒問題。”朱慕雲說,原本,他是要給於心玉送情報的,可孫明華興致勃勃,他自然不能掃興。
“慕雲,今天這頓我請,你不能跟我爭。”孫明華與朱慕雲到了古星飯店,找了間包廂後,孫明華馬上說道。
“我什麼都喜歡爭,就是不喜歡爭着買單。”朱慕雲微笑着說。
今天孫明華雖然很興奮,喝了兩瓶汾酒。朱慕雲雖然陪着喝了,但他的酒喝進嘴裡,不是就着喝茶的時候吐了出來,就是用毛巾擦嘴的時候,把酒吐在上面。
“慕雲,我跟你說,咱們局裡,還藏着一個軍統的臥底。這個人不查出來,所有人都沒安生日子過。”孫明華喝高之後,話也多了起來。
“明哥,我們只聊風月,不談國事。”朱慕雲連忙打斷着說。
“聊個屁的風月,你家裡有個這麼漂亮的未婚妻,還會跟我們出來鬼混麼?”孫明華不滿的說。
“爲羅澤謙之死乾杯。”朱慕雲給孫明華倒了杯酒,就算孫明華喝高了,他也不敢放鬆。
作爲政保局的情報處長,孫明華的酒如何,他很清楚。這點酒,或許能讓孫明華醉。可是,再醉也不至於說胡話。
“真得多幹幾杯才行。我真想知道是誰幹掉的羅澤謙,如果知道的話,以後一定要請他好好喝一杯。”孫明華打了個酒嗝,迷迷糊糊的說。
“這筆賬算在軍統頭上不會錯,他們的人不但身手,這情報工作也做到了家。”朱慕雲感慨着說。
“情報工作做到家個屁,要不是我幫忙,軍統能這麼快知道羅澤謙每天的路線和時間。”孫明華喝了酒,更是開始胡言亂語。
“你向軍統通風報信了?”朱慕雲一愣,這可是大逆不道的話,如果孫明華真承認,他這個情報處長,還能繼續當下去麼?
“差不多吧,所以說,羅澤謙之死,軍統也應該給我記一功。”孫明華此時連眼睛都看不大清楚,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軍統給你記功?就憑你給他們提供了消息?”朱慕雲笑着說,他現在希望能與孫明華談這個話題。哪怕孫明華是裝醉,一旦孫明華說出真相,他這個情報處長的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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