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全身赤裸,長髮垂落,那鐵索穿過她的鎖骨,因爲拉拽和摩擦,血肉模糊,不斷有新的血液涌出,她手腳皆廢,殘忍而屈辱地被牽了出來,她所過之地,身體在地上留下長長的血痕。
司玄拉着鐵索走到了寢殿中央,來到了姬泓夜面前。
姬泓夜臉上的震驚神色還沒有消褪,他看看司玄,又看看那個被繩索拉扯着的女子。
“西晉帝,你這是做什麼?”姬泓夜冷冷地說,眼前的這一幕讓他心中極其的不舒服,素聞西晉帝司玄暴虐噬殺,乃是殺人不眨眼,手段血腥的暴君,但此刻親眼所見,他還是覺得傳聞遠不如眼見來的震撼和刺激。
司玄殘忍地勾了下脣,眼神幽冷而陰暗,他盯着姬泓夜,眼中微微透出一絲戲謔,“清蓮太子想知道她是誰嗎?”
姬泓夜蹙眉,臉色已經有些微微的不好,只聽司玄說,“她本來是朝陽帝送給你父皇戰風帝的寵物,不過,她生性淫蕩,最後居然爬了本帝的牀,本帝只好把她帶回來,滿足她的需求了。”
姬泓夜眉頭越擰越緊,看着司玄說,“她破了你的太無神體?”
他知道司玄修煉太無神書,煉的乃是太無神體,這樣的功法不能破了元陽之身,否則對修爲不利。聽司玄這語氣,似乎他的太無神體被此女所破。
“哼,她不僅破了本帝的太無神體,還害得本帝險些走火入魔而亡,今日本帝邀清蓮太子來,就是爲了讓你與本帝共賞此寵物。”
司玄雙眼黝黑而冷酷地看向姬泓夜。
姬泓夜臉色冷清,不贊同地,“西晉帝的愛好和興趣,本太子不敢苟同。不管此女之前如何,但她現在已落如此境地,西晉帝想必已經解氣,又何苦如此折磨,不如殺了一了百了。”
姬泓夜說着,漆黑清冷的眼眸看向地上那一動不動的女子身體。
雖是渾身赤裸,但卻無法讓人升起一絲旖旎心思,只因,她渾身上傷痕累累,新舊傷痕交疊,無一完好,但唯獨一張清秀的面龐完好,此刻她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雙眼緊閉,顯然是處於昏迷當中。
“殺了她?你說殺了她?”司玄突然提高了聲音重複姬泓夜的話,他陰冷的表情在忽然有些扭曲,那暴虐的雙眼之中,浮現一抹令人心驚的驚痛之色。
他整個人看起來猙獰而痛苦,那種神色,讓姬泓夜震驚。
因爲,那種痛苦的神色,是在他提出殺了此女後,司玄纔出現的表情,他顯然無法接受讓那女子去死。
這不太正常。
姬泓夜的眼中閃過一絲狐疑,他突然有了一絲挖掘這位西晉帝內心深處想法的興趣。
於是,他越發平淡地道:“沒錯,我說殺了她。據我所知,西晉帝得到此女是在五年前,就算此女罪大惡極,五年折磨,難道還不足以消西晉帝心頭之恨嗎?
西晉帝已經三十而立,卻一直不立後納妃,卻用五年光陰一直折磨着一個女子度日,不覺得有點過了嗎?”
司玄完全的驚住,“五年了嗎?”他呆呆地看着姬泓夜。
姬泓夜眼底閃過一絲精芒,再次震驚地看着他。
“沒錯,的確五年了。你不說,本帝還真沒有意識到,原來已經五年了!”
他低頭,看向地上的女子,她的狀況慘烈至極,她身上的密密麻麻的血痕,和地上長長血痕,還有扭曲的手腳,洞穿的鎖骨,突然恍若夢醒一般映入他的眼瞼,司玄罕見的有點發呆。
他突然想要回想一下她最初時的模樣,卻發現,不論他怎麼想,都是模糊的一片,他記憶中的她,總是被他折磨的不成人形的模樣。
見司玄陷入了呆怔之中,姬泓夜眼中再度閃過一絲詫異,“西晉帝用五年時光來折磨一個女子,何必?不如殺了她,給她解脫,也給自己解脫的好。”
“解脫?不!”司玄突然瞳孔狠狠地一縮,他殺人般的目光落在了姬泓夜身上,血腥暴虐的眼神如看仇人。
“你想殺了她?不,她不能死,她必須繼續做我的寵物,必須!”司玄眼底浮現一抹深濃的惶惑之色。
他怒視着姬泓夜,冷冷道:“清蓮太子如果沒有興趣和本帝共賞此寵物,那本帝就不強求了。至於殺了她,那是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的。”
“想不到西晉帝竟然如此恨此女,就因爲她爬了你的牀,破了你的太無神體,你就恨她至此,折磨她到如此地步,西晉帝的心胸也未免太狹小了些。不過,此女當時選擇爬你的牀,可真是眼光不好……”
“哼,她哪裡是自己選擇爬本帝的牀?她是被人下……”司玄話音一止,神色突然變的扭曲而猙獰,似乎他也不敢相信,自己說了什麼。
姬泓夜卻是聽出了他外之音,眼中閃過一絲不可置信,“西晉帝,你明知道他是被人下藥陷害,你還如此對她?你、你真是……你的做爲讓我無法苟同,此女遇上你,真是她人生的最大不幸,着實可憐。”
司玄大怒,近乎失態的咆哮,“清蓮太子,你倒是會憐香惜玉,既然你如此同情她,本帝今天不如就把她借你玩一天,本帝倒要看看,遇上你,她能有多幸運,哼!”
說完,司玄怒極甩袖大步而去。
姬泓夜懵了。
他看着司玄就這樣甩手而去,將他的寢殿和那個可憐的女子丟給了他,他的臉色也有些發冷,他是養尊處優的大宣太子,他的脾氣又哪裡是好的?他當即也不悅地一甩袖,大步而去。
可是走到寢殿門口的時候,他的腦海中不禁閃過司玄那句‘本帝倒要看看,遇上你,她能有多幸運’的話來。
他的腳步戛然而止。
他轉身,看向地上那個女子。
她一動不動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若非是那微弱的喘息,他幾乎以爲那是一具屍體。
姬漲夜冷着臉,擡腳走了過去,他低頭,神色淡漠地盯着地上的人兒,他盯着她蒼白的小臉,緊閉的雙眼,看着她長長的睫毛,細長而垂直,並不捲翹,嚴密地在她的眼瞼下方投着整齊的陰影,他的視線緩緩下移,落在她蒼白而乾裂的脣上,那脣天生就肉嘟嘟的,哪怕此刻緊抿着,卻依然透幾着誘人和可愛。
她的樣子看起來安靜又可憐,彷彿一碰就會碎。
姬泓夜的眉頭緩緩蹙了起來,他看向她被洞穿的鎖骨,還有新的鮮血不斷滲出,又看向她那不正常扭曲的小腿和雙手,雙手的手筋已經廢了,可那小腿,明明是沒有骨骼的支撐,軟軟的扭成一團。
嘶!
姬泓夜不禁再度倒抽了一口冷氣,他敢相信,就是司玄本人,恐怕也沒有意識到,他都做了什麼,五年時間,只用來折磨一個女子,若說他有多恨她,那恐怕是不可能的,唯一的解釋就是,他虐待她,折磨她,形成了習慣,一個可怕的習慣,而這個習慣的來源……
姬泓夜眉頭緊鎖,他也說不清。
只是看着眼前這般慘狀,他的心情好不了哪兒去就是了。
大殿裡寂靜的可怕,姬泓夜盯着地上的女子看了許久,臉色越來越難看,過了大半天,他發現司玄是真的沒有再回來的意思,他真的將一切拋給了他。
而冰冷的地上,女子慘不忍睹的樣子越發的可憐。
終於,一身白衣如雪,清冷高潔,宛如雪蓮花一般的清蓮太子,他彎下了腰,將地上的女子抱了起來。
真輕。
抱起她的一瞬間,直覺得她輕的出乎他的意料。
姬泓夜眉頭又緊蹙了幾分,他抱着她朝屏風後的大牀走去,走了兩步,他發現那長長鐵索還扯拽在地,不斷地拉扯摩擦着她的鎖骨,姬泓夜目光一凝,修長如玉的手指毫不猶豫地伸出,兩指一捏,將那鐵索連根掐斷,緩緩從她的鎖滑中脫落,帶出一片鮮血和碎肉。
瞬時間,她的鎖骨處,鮮血噴涌。
他瞳孔一縮,兩指在她身上輕輕點了兩下,噴涌的鮮血頓時緩和了下來,他臉色難看地加快了腳步,將她放在大牀之上,然後拿出一隻晶瑩剔透的白玉瓶,將裡面的靈液倒出來,通通灑在她的傷口處。
他拉過一旁的薄被,給她蓋在身上。
做完這一切,他轉身便欲離開。
可是,走了幾步,鬼使神差的,他又回頭,看向了牀上的人兒。
她昏迷着,一動不動。
他擰着眉頭,又走了回去,坐在了牀邊,神情有些發呆。
司玄彷彿將他們遺忘了,一直沒有回來過。
姬泓夜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就在此坐了一天,當天色完全的暗了下來,寢宮裡陷入一片黑暗時,那牀上昏迷的女子,氣息微微改變的剎那,他驀然驚醒。
這時,他才發現,原來天色早就黑了,寢宮裡沒有點燈,黑暗一片,只能看到朦朧的人影。
他身上的白衣是極品的月光錦,在黑暗中泛着淺白的柔光,讓他的身影顯得略微清晰。
姬泓夜回頭,發現那昏迷中的女子醒了。
她那細長的睫毛眨動,終於睜開了雙眼。
姬泓夜眼中不禁閃過一絲無與倫比的詫異,因爲,她的眼睛是青色的,而不是正常人的黑褐色。
他的雙眼不由凝在她的雙眼之上。
他是天眷者,可以在黑暗中視物,黑暗中,她的那雙青色的眼睛,宛如雨後明淨的天空,乾淨澄澈的沒有一絲雜質,就如此清晰地映入他的眼瞼。
他不禁呆住,凝在她的雙眼上移不開眼。
漸漸的,她輕輕的顫抖起來,一直顫抖,微小的幅度,卻可憐的讓人心碎。
他想,她大概是發現,坐在她身邊的是個陌生的身影。
她那雙乾淨的青色眼睛,正望着他的方向,茫然而恐懼,但她顫抖的身子,卻是無法遏制。
他吞嚥了一下口水,艱難地開口,“你別怕,司玄把你交給我一天,明天我就走了。”說完,他才發現,他的聲音帶着一股小心翼翼,聲音也輕,生怕嚇到她。
他還從來沒有對誰這麼小心謹慎過,可看着身邊的女子,他卻下意識的這樣做了。
聽了他的話,她顫抖身子頓了一下,接着便是更加劇烈的顫抖。
他看到她那雙美麗的眼睛流露出更濃的恐懼和不安,看到她蒼白的脣,抿的更緊。
他眉頭微蹙,伸手撫摸她的臉,輕輕的觸碰,卻看見她眼中的驚恐更加劇烈。
“別怕,我不會傷害你。”他有些無措了,怕成這樣,也不奇怪,任誰被折磨成這樣,不崩潰瘋掉就很不錯了。
他的手拿開,不自然的收回,過了一會兒,見她仍是發着抖,黑暗中,她的那雙眼睛一直看着他。
他不解,她爲什麼一直看着他呢?
直到,她擡起一隻手臂,放在了他的腿上。
看到那隻被扭曲的手,傷痕累累的手臂,姬泓夜愣了一會兒,他素來不喜旁人碰觸於他,可是今天,彷彿那些習慣都不存在,他想,他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在向他邀歡。
他說,司玄今天把她交給他了,在她聽來,應該就是,今天她要陪他,滿足他。
他哭笑不得,又有些手足無措,許是她的樣子太脆弱了,讓他下意識的屏棄了那些冷漠,他努力放柔了聲音,“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也不會……”
他的話說不下去,他換了一種說法,“我在這坐一晚,什麼也不做,你安心睡。”
她放在他腿上的那隻手臂,顫抖的越來越劇烈,他一把將之握在手中,發現那手臂雖然傷痕累累,卻很柔軟,是女子特有的柔軟。
他的天之力輸出,探了一下她的脈,最後放下,得出結論,沒治了。
他不意外地將她的手放在她的身側,見她眼中的不安和恐懼沒有絲毫緩減,於是他問:“你是不是傷口疼?我再給你上點藥吧。”
他拿出藥瓶,藥香清冽的靈藥,灑在了她的鎖骨傷洞之上。
在藥液灑在她傷口上時,他清晰地聽見了她的喉嚨裡,傳出一聲輕輕地咕嚕聲,那是喉嚨裡壓抑的低吟,她不敢發出聲音,只是輕輕的在喉嚨裡嗚咽。
他轉頭,視線落在她脣上,輕聲問,“你會說話嗎?”
他看到她眨了一下眼睛,卻沒有發出聲音。
她緊抿的脣微微有些鬆,大概是想吐出一個音節,可是,她的脣卻只是顫了又顫,終是沒有發出什麼聲音。
他雙眼幽深地盯着她脣,該死的,他暗咒自己,因爲他竟覺得那半開半合的脣,有種無比的誘惑。
不知不覺的,他的身子下壓,不斷地向她的脣靠近,而她,也擡起雙臂,輕輕的搭在了他的肩上。
肩膀上的觸感,讓他驀地一僵,他陡然心驚,他……竟失態了!他竟對一個傷痕累累的女子,生起了那種心事,他之前竟然想吻她的脣,還想……
他沒有想下去,就維持着這種曖昧的勢勢,僵住了。
過了許久,他發現她搭在他肩膀上的雙臂,無力的下滑,她的臉色越發的蒼白了,然後,她的雙臂又掙扎的擡起,想要重新放在他的肩膀上。
看着她吃力的想要討好他,取悅他,清澈的雙眼,看着他,流露出乖巧到令人心臟揪疼的堅持。
姬泓夜這一刻,什麼都沒有想,他突然徹底的俯下身子,伸出雙臂抱住她,脣印在她的脣上,一切,似乎都靜止了。
他就貼着她的脣瓣,什麼也沒有做,只是這樣靜靜的貼着,嗅着她輕淺而微弱的呼吸,感受着她嬌軟的身體。
他們誰都沒有發現,屏風後,無聲的屹立了一道高大的身影。
司玄的手中捏着那條被姬泓夜捏斷的鐵索,他的雙眼死死盯着屏風後,他看不見屏風後正在發生着什麼,但他卻忍不住的猜想,也許,屬於他的寵物,正在別的男子身下承歡。
他有種想要不顧一切衝進去,將那個膽敢侵犯他寵物的男人扔出去,千刀萬剮,然後,再狠狠的懲罰他那淫蕩的寵物。
他的雙眼被濃郁的腥紅充斥,那腥紅,幾欲滴出血來,但最終,他什麼也沒有做,捏着那條鐵索,他有些茫然地走了出去,這一刻,他不知道他的心臟爲什麼那麼痛。
他想看看,姬泓夜,又能做到哪一步,他笑自己過份,可是,他就要看看他比自己能好到哪裡去。
臉上漸漸涌起一層冷酷的寒意,他去了石室裡閉關,今夜,他須要靜心。
姬泓夜的雙眼很平靜,也很清醒,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眸底的清冷完全的褪去,只留下淺淺的柔和,他凝視着身下的人兒,在黑暗中與她那美麗的宛如青色琉璃的眼睛對視,當然,他知道她是看不清自己的,但是他卻能看清她,纖毫畢現。
他不知道自己維持着這個姿勢多久了,他就這樣一直抱着她,脣貼着她的脣,他感覺到她還在輕輕的顫抖,卻沒有之前那麼明顯了。
他的心中突然感到一絲安慰,這樣抱着她,她也許不那麼害怕了。
他輕輕地動了一下手臂,輕微的動作,就感覺到她驀然一顫的身子,“別怕……”他連忙開口,因爲說話,他的脣輕輕在她的脣上產生了摩擦。
一股微妙的電流,突然淌過他的身體,從腦海,一直傳達便全身,最後匯聚到小腹間,產生一片滾燙的熱流。
他微微瞪大了眸子,似乎不敢相信。
而就在這時,她顫抖着,緩緩地張開脣,眼中流露出更加乖巧的神色,他的氣息突然變的粗重。
他沒有動,雙眼凝視着她這副明明該誘人,卻格外令人心疼的動作,他沉默了一會兒,她就維持着那樣的動作不動,半張着肉嘟嘟的脣,等着他去採擷。
“乖,你別怕……”他突然放鬆了自己,不忍她繼續如此,在她耳邊輕喃一聲,然後低頭徹底的吻住了她。
他一件件的解開自己衣衫,融入了她。
他是清蓮太子,清冷,聖潔,年到三十,卻依然不曾有過一個女人,只因,那些女人都入不了他的眼,包括那個神秘的未婚妻,他也不曾放在心上過,因爲,在他看來,那是註定要退掉的婚約。
他不斷地疼愛着她,漸入佳境,他也發現,她不再顫抖,而是半闔上了眸子,乖巧而溫順的任他施爲。
他不知他是怎麼想的,竟真的對一個傷痕累累的女子,做出瞭如此,如此……在他看來禽獸不如的事。
但是,她不再發抖了。也許是安心了。
他有種淡淡的安慰。對,安慰,這樣做,能讓她不再發抖,他心中覺得安慰。
一夜溫存疼愛,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體會男女之歡,他略微有些忘形,好在他理智尚存,在她承受不住,意識昏沉之時,他放開了她。
他抱着她,給她清洗了身體,傷口重新塗了靈藥,喂她喝了一些水,讓她乾裂脣得到一絲滋潤。
“想知道我的名字嗎?想看看我的樣子嗎?”他湊近她耳邊輕喃,意識有些昏沉的她,過了片刻才輕輕的搖了搖頭。
他的眼中流露出一絲淡淡的失望,沉默了片刻才道:“好吧,乖,你累了,睡吧。”
她睡着了,彷彿完成了一項艱鉅的,極難完成的任務,不再發抖,神色安祥。
他躺在她的身邊,摟着她一起入眠。
他沒睡多久,便被一雙如同惡魔般的雙眼盯醒,他警覺地睜開雙眼,對上司玄腥紅可怕的眼眸。
司玄就站在牀邊,看着他們。
“西晉帝,你這幅樣子,讓我以爲,你想殺了我,然後引發兩國戰爭!”他慵懶的撐起身子,一邊穿衣一邊戲謔地看着司玄。
司玄的臉色恐怖,冷笑着嘲諷道:“清蓮太子真是重口,居然對着這樣的女子也能下得去手。”
“不如西晉帝,這一切不都是西晉帝的手筆嗎?既然西晉帝昨日已經慷慨了一次,那不如,就大方到底,把她送予我吧。”姬泓夜微笑道。
司瞳孔狠狠一縮,他欲殺人一般的眼神盯着姬泓夜,緩緩從牙縫裡吐出一個字:“滾。”
姬泓夜一挑眉,忽爾認真地看着他,“西晉帝,我沒有開玩笑,你不能善待她,而我,卻覺得她頗好。”
“本帝說了,你、滾!”司玄面色扭曲地盯着他。
姬泓夜蹙眉,“對於西晉帝來說,她只是一個寵物罷了。”
司玄不作聲,視線繞過姬泓夜,落在牀上安祥沉睡的女子,他似乎,從來沒有見過她這種樣子,安靜的像個嬰兒。
“本帝以後,不會那樣對她了,清蓮太子,你可以走了。”忽爾,司玄呢喃着緩緩說道,說完,他的身體驀地一震,緩緩地閉上了眼,眼底的茫然和沉痛交織閃爍。
“我不會再那樣對她了,她是我的,只能是我的。”他陰沉着臉說道,堅決的面色沒有絲毫相讓的意思。
姬泓夜扭頭看了一眼牀上的人,回頭說:“她不是你說的那種淫蕩之人。她沒有錯,錯的是別人,我不管你明知她是無辜,這五年還如此待她是出於何種原因,但我把話放在這兒,西晉帝,她再也經不起任何傷害了,你要麼放手把她給我,讓我帶她回大宣,要麼,你就不要再傷害她,好好對她,不然……”
姬泓夜回頭,默默看向沉睡中的女子,“不然,我一定會帶走她。”
姬泓夜說罷,理了理衣袍,緩緩的走了出去。
……
那天,他離開了西晉,但是,沒過一個月,他又折了回來,他悄悄的潛入了西晉皇宮,他想看看,司玄有沒有再虐待她,他想,如果司玄沒有信守承諾,那麼,就正好給了他帶走她的理由。
可是,他所看到的一切,讓他失望,也讓他欣慰,司玄的確沒有再傷害她。
他無聲離開了西晉。
又過了一個月,他突然聽說,西晉帝開始不惜一切地尋找大量的雪牛乳,和採集靈藥。
爲了印證自己的猜測,他又去了一次西晉皇宮,這一次,他清晰地看到司玄眼中茫然盡褪,取而代之的卻是無盡沉痛和悔恨。
至此,他除了偶爾關注西晉的消息外,平常時候,就陷入了修煉之中,和應對那樁神秘的婚約之中。
直到又過了五年,一個噩耗傳入大宣,西晉帝瘋了一般殺入朝陽,朝陽覆滅,而後消失無蹤。
爲了印證心中的猜測,他去了西晉,統一了東大陸,卻再也沒有了她的消息,他想,她一定是不在了,不然,司玄又怎麼會發狂?
山洞裡,黑天魔君的覺醒已經到了最後關頭,他身上的黑霧越發沉重,因爲聖母的旅途,族長和十二魔祖都沒有對他出手。
他們親眼看着黑天魔君的覺醒。
記憶,回到了這一世,他看到了駛入朝陽皇城的馬車,看着那紫衣銀槍的少年縱馬去迎,她從馬車裡走下來,與那紫衣四目相對,明明很想親近,卻又暗自隱忍。
以前他不解,可是現在,他知道,她是帶着記憶回來的。
他無比的慶幸,他又遇上了她,也無比慶幸,他逆轉了那個契約。經歷過那樣的前世,他知道,他曾經的做爲對她來說,是多麼沉重的傷害,幸好,幸好,他逆轉了契約。
他的瞳瞳,他的所愛!
這一世,她是他的。
黑霧,緩緩隱沒在黑天魔君的體內,他的眼角,淌過淚痕,淚痕未乾,他緩緩的睜開了雙眼。
耀眼的金色流淌而出,金色的雙眼,溫暖的光芒。
他的身上,流露出極致黑暗,唯獨那雙眼眸,是光明而溫暖的。
他起身,沉默地看着向山洞中的諸人,三眼族幾人,均都緊張起來,如今,這可是黑天魔君啊!
他的目光落在花正義身上,如今,他要帶走他,輕而易舉。
聖母冷哼一聲,伸出一指點在花正義身上,“花正義,你要跟他走嗎?你不要朱正德的命了?”
花正義剛想開口的動作,戛然而止,他一臉頹然地沉默下來,他不能走,正德還在三眼族手上,他不能枉顧他的性命。
姬泓夜目光一閃,“只要你願意,我可以幫你救出朱總管。”
“黑天魔君,我勸你少管閒事,就算你帶走花正義和朱正德又怎樣,你覺得,他會跟你走嗎?”聖母面無表情地道。
姬泓夜並不放棄,“正義候,你還有什麼東西落在他們手上?”
花正義臉色流露出一絲絕望,“黑天魔君,你走吧。”
姬泓夜眉頭一擰,聖母輕笑道:“黑天魔君,你走吧,東大陸的天河守護者,還放不下他的責任呢。”
“正義候,你到底還有什麼落在他們手上?”姬泓夜追問。
花正義微微流露出一絲苦笑,“東大陸的命脈。”
姬泓夜一震。
他知道,花正義作爲東大陸天河的守護者,他一定是有極重要的東西落在了三眼族的手中,可是,現在卻拿不回來。
沉默一瞬,他不再追問花正義,突然,毫無徵兆的,他猛然出手,濃稠的黑霧宛如一條長長的黑色匹練,又宛如一把惡魔的大刀,狠狠地斬向蒙森和十二魔祖。
蒙森臉色劇變,猛然後退,十二魔祖則出手抵抗,聖母臉色不變,卻也閃身襲向姬泓夜。
轟!
一陣巨響,姬泓夜身形暴閃而去,他揚手劃開這處上古秘境的壁壘,破壁而出。
而山洞裡,血花飛濺,三眼族族長的頭顱在山洞裡高高飛起,一起的,還有十二魔祖一條強健的手臂。
姬泓夜的身影,出現在中央大陸的高空之中,他的臉色流露出濃濃思念,“我的瞳瞳,我來保護你……”
……
“抓住它!”血魔厲喝一聲,血色的眼眸熾熱地鎖住前方正在奔逃中的一頭龐然大虎,那虎並非真的虎,而是由一團白霧幻化的靈虎。
花青瞳被君澤攬在懷裡,只覺耳邊勁風呼嘯,飛快地朝那頭正在奔逃中的靈虎追擊而去。
這頭靈虎,就是此處上古秘境中的元脈所化。
那日花青瞳突破之後,君澤便也帶着她踏上了尋找元脈的路程,數天之後,一聲虎嘯震顫叢林,君澤,天心,血魔,聖王幾人紛紛奔向那虎嘯之處,根據他們的經驗,那虎嘯極不尋常。
果然,當他們趕到時,便見陽龍正與那靈虎纏鬥在一起,二者本來實力相當,可那靈虎卻彷彿開了靈智,見衆人前來,扭頭就跑。
當即,血魔目光熾熱地大喝一聲,衆人紛紛去追。
只因,這種化形的元脈,已經初俱意識,必然是元脈中的極品。但凡這種活了的元脈,吞了它,便當相於吞噬一條小型元脈礦,極爲了不得。
所有人都死死盯着那逃跑的靈虎,得到它的決心都十分強烈,君澤攬着花青瞳,身影飛快,這種時候,對方都是對手,誰搶到這種活了的元脈,誰就會得到無窮好處,沒有人會在這種時候彼此禮讓。
那靈虎似乎知道自己若是被追上,將會是怎樣的命運,奔逃中,它的身上發出強烈的怨煞之氣,十分兇狠,越發的跑的拼命。
但縱然如此,它又豈是這些絕頂強者的對手?終於,當君澤第一個逼近它,隔空揮掌狠狠劈在它的身上,將它幻化的身體險些震散後,它的速度終於慢了下來。
靈虎轉身,朝君澤發出憤怒的嘶吼。
花青瞳這時也看清了那靈虎的臉,乍一看,它與真實的白虎沒有什麼區別,可若細看,就會發現,它是由一團格外濃稠的白霧凝聚而成。
而它的一雙眼眸,因爲憤怒,此刻卻是血紅一片。
“她難道真的是活了不成?”花青瞳吃了一驚,不禁問君澤。
君澤冷冷地道:“就是活了,此物不可小瞧。”
說話間,血魔等人也一同圍了上來。
幾人對視一眼,眼中均都閃過一絲對彼此的戒備,這時,聖王突然發話了:“諸位,以本尊看,此元脈十分強大,獨佔必不可能,我們有五人,不如我們共同將之斬殺,平分如何?”他說的五人,並沒有將花青瞳和邪魔子算在內,畢竟,花青瞳和邪魔子,在這場追捕中沒有出力,也無法消受元脈。
血魔和陽龍對視一眼,眼中均沒有什麼神色,天心老人點了點頭,“聖王言之有禮,我們一同進入,有好處自當一起分。”
說罷,衆人看向君澤。
君澤眼眸冰冷,冷冷地看了幾人一言,道:“本殿沒意見。”
“吼——”
聽到幾人商量着如何瓜分自己,那靈虎被包圍在中間,自知逃脫不了,眼中兇光不禁更加濃烈,它兇狠的眸光掃過在場幾人,最後猛地定格在君澤身上,就是這個人最先打傷它,若非是他,它應該早就逃走了。
它雙眼中的血色光芒閃了閃,驀地,它仰天長嘶一聲,兩隻前蹄高高仰起,宛如一座小山一般,猛地朝着君澤的方向衝來。
他的血眸中帶着陰冷的兇光和殺意,而衆人一陣驚呼之後,竟然詭異地發現,它雖然是衝着君澤的方向去的,但事實上,它卻是直衝君澤身邊的花青瞳!
好狡猾的傢伙!
它的速度太快,因爲太快,所有人都反應不及,花青瞳也十分震驚,可是因爲修爲的差距,她卻來不及閃躲,她知道,若是這頭元脈所化的靈虎衝入自己體內,自己必然會承受不住這強大的元脈之氣,從而當場爆體而亡!
別說是她消受不了這樣一頭可幻化成靈虎的元脈之氣,就是在場的幾位上古大能,恐也都難以消受,就算他們撐住了不爆體而亡,也得找到安全之所,閉關個百八十年,才能勉強消化完。
所以,在所有人發現那靈虎的真意,竟是衝着花青瞳去的時候,衆人也只是來得及發出一聲驚呼,眼睜睜看着那靈虎衝到了花青瞳的面前,眼看就要衝入她的體內,讓她爆體而亡。
而就在這時,離花青瞳最近的君澤,卻是毫不猶豫的身形一閃,飛快地擋在了花青瞳的面前,於是乎,毫無懸念的,那靈虎收勢不及,猛地衝入了君澤的丹田之中。
“君澤!”花青瞳大驚,不禁驚喝一聲。
而君澤,卻是因那靈虎入體,周身修爲突然極不穩定地暴虐起來,似乎,只要一個大意,就會爆體一般。
花青瞳雙眼凝重,心中滿是對君澤的擔憂。
而其他人,一看現在這番情景,均都是臉色一沉,他們費盡心苦找到的元脈,就這樣進了君澤的身體裡了?他們怎麼能甘心?
血魔目光一閃,雙眼死死盯着君澤,注意着他的一絲一毫。彷彿,只要發現君澤被那元脈所傷,他就會趁機衝上來搶奪元脈一般。
與此同時,陽龍卻是眼中流露出一絲興奮之意,若其他人都去與君澤搶那元脈,那這位美麗尊貴的公主殿下,是不是就沒有人保護了?他邪肆的目光,不禁落在了花青瞳的身上,毫不遮掩。
而天心老人卻是皺了皺眉,看向君澤的目光流露出一絲擔憂。
君澤一邊努力壓制體內瘋狂報復,不斷衝撞着他的元脈靈虎,一邊死死抓住花青瞳的手腕,將他護在身後。
他深知,若是自己撐不住,不僅自己有危險,就連他的漓兒都要受到這些人的覬覦,只要一想到那種後果,他就忍不住心生戾氣。
他陰冷的眸光掃過幾人,令幾人心中頓感忌憚,卻在下一刻,他突然悶哼一聲,脣角忍不住溢出一絲鮮血。
血魔等人的臉色又是一變,眼底隱隱閃過一絲喜色,他們巴不得君澤倒下呢。
花青瞳見君澤這般,分明是受了內傷,她不禁道:“大哥,你閉關吧,這裡交給我。”
“漓兒,別胡鬧!”聽到那聲大哥,君澤心中很是盪漾了一下,卻在聽完她的話後,他不禁厲聲斥道,她在說什麼?在場都是上古大能,她怎麼能可能鎮壓得住?
君澤當即便要不顧後果地強行壓下元脈靈虎的衝擊,卻在花青瞳的下一句話中而怔住,“帝元珠可以護你,大哥。”
她那軟糯的聲音格外堅定,君澤震驚回眸,就見碧綠色的珠子從她眉心飛出,高高罩在空中,將他們兄妹二人罩在其中。
“大哥竟管放心煉化元脈便可,我來爲你護法,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到你我!”她的聲音,鏗鏘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