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點讓她擔心的就是,鳳傾墨身上的絕命蠱,鬼醫沒回來,他真的沒問題麼?
可是看到他那一臉不耐煩的樣子,紫魅又不好說出口,生怕會讓他更加不高興。
算了,他自己的身體,他一定會注意的,就算是爲了白若惜,他也會保重他自己啊。
紫魅不知道的確是,還好她沒有多問,不然她今天,很可能就走不成了。
白若惜走了,流風流雲走了,霜兒走了,綠萼也走了。
現在,又加上一個紫魅,其他的人大概更加難以理解,他們難道不也是尊主身邊最親近的人了麼?
現在這些人都不在了,他就不怕自己成爲一個孤家寡人?
雖然大家嘴上不說,可是心裡卻實在是這麼想的。
他們對白若惜的喜歡並不僅僅因爲她是尊主夫人的身份,而是她在的時候,整個幽冥宮的氣氛都跟之前變得有些不一樣了,充滿了人情味。
之前的尊主是那麼的冷漠,彷彿什麼事情都不能在他的面前激起任何的波瀾,可是白若惜出現之後,這才讓他們感覺到,他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一個有血有肉的存在。
可是現在夫人離開了,他們心中便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彷彿一切又要回到從前了。
……
白若惜一行人回到白府,看着這處久違的地方,心中當真是感慨頗深。
離開了鳳傾墨,她心中竟然感覺自在了不少,緊繃的心情也一下子放鬆了。
也不知道爲什麼,曾經那張臉,她看着都會感覺到深深地癡迷,跟他在一起的時光都會覺得無比的幸福。
可是現在,她卻感覺自己的心空了一塊,怎麼也沒有辦法補回來了。
白瓚和婉姨娘聽說他們回來,全都出來迎接。
秦氏還能夠做到神色自若,畢竟她都已經習慣了,這些日子她還沒回來的時候,她就已經在這裡跟他們一起生活了一段時間,所以並不會覺得有什麼,可是現在,她卻有些難以適應。
“奴家見過大小姐,你終於回來了!”婉姨娘對她行了一個禮。
她只是一個姨娘,而白若惜確是白府嫡親的女兒,也是受得起她這個禮的。
婉姨娘對於她的回來,表現出了極大的熱情,笑容裡也沒什麼虛假的成分,其實她一直都不壞,雖然心機深,也只是爲了保護自己而已。
白瓚臉色看起來有些不大自在,似乎是想要跟她說一些話,卻又不敢,害怕她會生氣。
前言萬語只能匯成一句話:“回家就好,回家就好啊!”
家?白若惜看了一眼面前白府的牌匾,這也算是她的家麼?
不過,這的確是她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的第一個家,在這裡也是住了不少的時間,雖然並沒有那麼多美好的回憶,可是在這裡,到處都充滿着熟悉的感覺。
現如今秦氏住在芳菲苑,白若惜當然也是會跟她一起住在芳菲苑。
雖然她們離開了很久都不在,可是看到芳菲苑的院落都打掃的乾乾淨淨,甚至一片落葉都沒有留下,可見白瓚也是用心了,就憑這一點,白若惜對他也改觀了不少。
一行人進了屋,然後坐了下來,立即就有下人前來奉茶。
流風帶着霜兒先下去了,這裡也就只有他們一家三口,有什麼話也是可以說出來的,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好意思。
白瓚面色歉疚的說:“惜兒,爹知道,之前都是爹的錯,是我對不起你和你娘,我不是人,讓你們母女倆受了那麼大的委屈,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話才能讓你原諒我,可只要我能夠做到的事情,都一定會盡力去做的。”
有的時候,就算是醒悟了,可傷害已經造成,不覺得已經太晚了嗎?
雖然她恨趙氏,恨白若苓,可她們兩個的悲劇難道不是由他一手造成的?
倘若當初他不貪慕榮華富貴,不娶那麼多的姨娘,跟孃親在一起夫妻恩愛、相敬如賓,也不會發生那麼多的事情,那真正的白若惜也就不會死了。
凡事如果要追根溯源,白瓚的確是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根本就不值得同情。
白若惜神色冷淡的說道:“既然我娘已經原諒了你,那麼我原不原諒又有什麼要緊的。只要你能對她好,讓她的餘生能夠過得幸福我也沒什麼好說的。可如果這一次你敢再違揹你的承諾,那麼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是,爹保證,我一定會好好地對待你娘,不會再讓她受到一點委屈。”白瓚眼底不可能沒有閃過失落的神色。
他已經失去了趙氏和蘭姨娘,還有他的兩個女兒,現在白若惜回來,對他還十分冷淡,擺明了不想認他,他越發覺得悔恨和挫敗。
其實對於白瓚,白若惜心中無愛無恨,就不用提什麼原諒。
只是真正的白若惜,他的親生女兒,已經被他害死了,她當初剛來的時候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這個身體傳來的痛處,她是在怎樣驚懼絕望之下才會死去,孤零零的離開這個世界。
哪怕現在白瓚跪在這裡磕一百個響頭,說一萬句對不起,白若惜都不可能會原諒他。
只是這些事情,她只是自己記在心裡,不會說出來,因爲她不想讓孃親再傷心了。
“惜兒,你別這樣,你爹他真的已經知道錯了,不管怎麼說他也是你爹,你就原諒他吧。”
看到白若惜對他的態度十分冷淡,秦氏也忍不住在一旁規勸。
先不要說結果怎麼樣,白瓚看到她爲自己說話,勸解他和女兒和好,頓時感動的熱淚盈眶,再次深深地感覺到了秦氏的賢惠和善良。
“玉蓮,謝謝你!”
秦氏的名字,叫做秦玉蓮,而這般親暱的稱呼,已經很久都沒有過了。
秦氏看着他,只是微微一笑:“夫妻之間有什麼謝不謝的,我們都是一家人啊。”
是啊,一家人,因爲秦氏的善良和大度,才能夠成就這樣的一家人,不然他就會成爲孤家寡人了。
白若惜看到他們這樣,當然不會說什麼,只是臉色稍有和緩,只要孃親能夠幸福,她就不管那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