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惜腦海之中已經沒有時間去想其他了,在月痕催動全身內力以琴音控制那些竹葉將她射成篩子之前,她手中的銀針已經在緊急時刻從指間飛出。
她緊緊地閉上眼睛,因爲她不知道接下來自己會面臨怎樣的局面。
她只是被琴音吸引而來,卻不想竟然打擾了月痕的練功,害的他走火入魔,這是她的錯。
突然,纖腰一把被人抱住,她便埋入一個熟悉溫暖的懷抱之中。
白若惜睜開眼睛,就看到那一身紅衣瀲灩,寬大的袖袍將她緊緊地抱在懷裡。
只是輕輕一揮衣袖,月痕的氣場便頓時破滅,七絃琴上的七根琴絃全部崩斷,月痕也口吐鮮血倒在地上。
但是他卻顧不得自己身上的內傷,連忙掙扎着爬起來,然後跪在地上。
“月痕該死,差點傷了夫人,還請尊主和夫人恕罪!”
鳳傾墨並未說出什麼叱責的話,而是放開白若惜,然後走到他的面前。
掌中醞釀出白色的內力,然後將手放在他的背部,很顯然是爲在他輸送內力。
他剛剛走火入魔,體內真氣紊亂,這並不是小事,所以鳳傾墨便以內力幫他調理。
月痕本來還想掙扎,以他的身份怎麼敢勞煩尊主爲他做這種事情呢?可是鳳傾墨卻按住他,最後他也只能閉上眼睛慢慢調息。
約摸過了一炷香的時間,調息終於結束。
鳳傾墨淡淡的收回自己的手,白若惜這才小心翼翼的走到他們的面前。
“月痕掌使他怎麼樣了?”
鳳傾墨看着她,眼神裡多了幾分冷意。
“你知道剛剛情況有多危險麼,若不是本尊及時趕到,只怕你早就在月痕的琴音之下化作一具枯骨了。”
月痕最厲害的便是他的喪魂曲,現如今正是他在練功的時候,丫頭卻出現在這裡,此時正是他練功最爲關鍵的時刻,卻不小心打擾了他,結果造成經脈紊亂,如果他再來晚一步,後果不堪設想。
白若惜也知道自己闖了大禍,連忙道歉。
“對不起,我只是覺得琴聲太美妙了,被吸引而來,卻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
月痕連忙說道:“這不是夫人的錯,是屬下考慮不周,竟然沒有讓人提醒夫人。”
每天午後,他都會在竹林練功,幽冥宮的人都知道他的習慣,卻不想今天來了“新客”,倒是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記了。
看到她一臉自責黯然的表情,鳳傾墨連忙話鋒一轉:“其實,這也不完全是壞事,至少月痕現在已經因禍得福,怎麼樣了?”
此時月痕已經調戲完畢,雖然臉色還是有些蒼白,可是看起來卻並無大礙。
他立即單膝跪地,叩首行禮。
“屬下多謝尊主,若不是有尊主以自身內力爲屬下調理體力的真氣,屬下也不會突破現如今這一層瓶頸。”
所以說,他的功力……突破了!
白若惜知道,像他們練武之人,若是功力到達了一個境界之後,便很難再往上突破。現如今,這的確算是一件好事。
鳳傾墨點了點頭:“不錯,一直以來你都那麼努力,本尊當初也沒有看錯人,什麼時候,你能把你手中的七絃琴練成九重魔音,那個時候本尊纔不會對你失望。”
“是,屬下會盡力。”
白若惜想着,這幽冥宮當真是個人才輩出的好地方。
比如通曉天地玄黃之術的四大長老,醫毒雙絕令人聞之變色的鬼醫,流風獨步天下的輕功以及流雲的劍術。
之前她還想說自己無法想象,這個蒼白病弱的少年若是提劍殺人的時候會是什麼樣子。
劍的確是不大複合他的氣質,可是他卻能夠把琴中之劍修煉到如此地步,一曲喪魂曲便能殺人於無形,當真是厲害至極。
白若惜現如今的身體連以前的身手都不能再有,更不要說修行內力這種絕非一朝一夕能夠煉成的事情,但是她現如今卻也不是一個廢物。
她是鬼醫的徒弟,遲早有一天,她也一定會成爲像他那樣的醫毒高手,正所謂,術業有專攻嘛。
這一段小小的插曲算是有驚無險,她也算長了個記性,以後陌生的地方還是不要隨便走動了。
……
休整過後,便想要出去走走。
霜兒早就從流風那裡聽說寧都的夜景很美,夜市也非常的熱鬧,所以一直吵着要去。
於是,用過晚膳之後,他們一行人便直接出發。
這一帶,是月痕所管轄的行宮的範圍之內,本應由他帶路,儘儘地主之誼,可因爲他白天走火入魔的原因,鳳傾墨就讓他好好休息。
反正流風之前來這裡執行任務的時候,對這裡十分熟悉,還有一些其他的隨侍人員,倒也不用擔心會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