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以爲解決夜澤根本是一件再容易不過的事情,可卻沒想到到了最後,他們竟然沒有佔到半點好處。
夜靈到現在都沒有脫離危險,鳳傾墨還受了很重的內傷,就算夜澤死了,他們也有些“元氣大傷”。
白若惜去夜靈那裡看過,該用到的辦法,她也已經和御醫們盡心盡力去想了,接下來便要看她自己。
如果兩天之內她還不能夠醒來,那就真的永遠醒不過來了。
劉玉容那裡還動了胎氣,她一聽說大家差點出了事,立即便覺得小腹疼痛,然後被緊急送回五王府,也請了御醫。夜陽回去在她身邊陪着,聽說現在已經沒事了。
白若惜從夜靈那裡出來,便直接回了東宮殿。
她最心心念唸的,還是鳳傾墨的病情。
還沒來得及走到門口,便看到流雲和流風一臉無奈的站在那裡。
“夫人,您可是回來了,快去看看尊主吧。”
白若惜心中一緊:“他怎麼了?”
該不會出事了吧?她臨走的時候明明看過他的脈象,他是受了重傷,但是卻沒有生命危險,只要吃下她的藥調理真氣,然後慢慢養着就好了。
“夫人您別緊張,尊主沒事,但是他……卻不肯吃藥,非要夫人回來!”
咳咳,這明明是他們夫妻之間的情趣,從他這個屬下口中表達出來,真心讓人感覺尷尬不已。
而且,他們英明神武的尊主,怎麼每次一遇到夫人,就好像一個沒長大的小孩子一樣,竟然還喜歡撒嬌了?
雖然他們是下屬,知道不能以下犯上,可是在心裡還是爲他畫上了一個大大的不齒。
白若惜忍不住皺眉:“傷得那麼重還不好好吃藥,這不是胡鬧麼?算了,等我進去好好教訓他。”
“那屬下就告退了!”尊主這麼大費周章的,無非就是等着夫人的“教訓”罷了,他們既然已經把話帶到,那就該快點溜走了。
等白若惜走進房間,第一眼便看到一個蒼白虛弱的“冰美人”。
褪下了紅色的錦袍,只穿着一件單薄的中衣。
領子卻大敞,可以看到他那精緻完美的鎖骨,還有下面那堅實緊緻的肌肉。
當然,不能忽略他那張就算看起來病弱嬌柔,卻依然改變不了他骨子裡的邪魅無雙的俊美臉龐,絕色傾城的容顏越發讓人心悸着魔。
如此“病美男春色圖”若是讓其他女子看到了,不得爲之瘋狂?
可白若惜偏偏就是一個另類,完全不被美色所吸引,直接走上前去,一巴掌拍到他的胸口上。
“聽說,你不想好好吃藥?是不是想搞事?”
鳳傾墨被她拍的,忍不住重重的咳嗽了幾聲,表情看起來極大的痛苦。
“少來,別裝了,剛剛我根本就沒有用力。”更何況,她現在哪裡還能有什麼力氣,那麼一小下對他來說跟撓癢癢沒有什麼區別。
好吧,“美男計”和“苦肉計”相繼失敗,某妖孽終於氣餒。
眼睛裡擠出一絲軟萌可憐的光芒看着她,白若惜被那種眼神盯的,終於神經一動。
“你到底想幹嘛?”
“娘子好生無情,爲夫都已經病成這樣了,你還一心只想着那些外人,將爲夫一個人丟在這裡。”
他當時傷得重了,後來休息的時候,便睡着了。
等醒過來的時候,便看到綠綺端着藥走了過來,說夫人吩咐醒來之後就要吃藥,他便直接鬧了脾氣,就差沒打翻藥碗了。
當然,那是他的親親孃子開的藥,怎麼都不可能真的浪費,不然白若惜回來不得直接弄死他。
白若惜有些無奈的看着他:“現在都什麼時候了,夜靈她生死未卜,她現在變成這個樣子跟我們脫不了干係。本來她可以好好的待在榮王府裡不會出事,可我們硬要將她拉去,想要給她和司南軒最後一點相處的時光,最後卻沒想到會出了這樣的事情,我們也着不能推卸的責任啊。”
鳳傾墨聽後,幽怨的眼神不變。
他的丫頭,現在變得越來越心軟,他現在倒有些懷念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眼神裡的殺伐果斷,對誰都是冷酷無情的模樣。
現在她不但會爲他心軟,還會爲別人心軟,真是讓他忍不住醋勁兒大發。
“好了,快吃藥吧,再不吃,就要涼了,到時候也就沒有效果了。”
這個時候,白若惜也不想和他鬧什麼脾氣,還是順着他好了。他現在傷的這麼重,還不都是因爲保護她麼?
既然她給了個臺階,鳳傾墨便也順着臺階下去了。
“那……爲夫要娘子來喂!”
“好吧!”白若惜便走過去,端起藥碗,這個時候,她突然感覺頭部一陣暈眩。
剛剛……她那是怎麼了?感覺頭有些暈,眼前有些發黑。
難道是因爲最近累到了,有些低血糖的症狀?
鳳傾墨明顯發現了她的異樣,連忙上前將她抱在懷裡:“丫頭,你怎麼了?”
“沒事,可能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覺得有些累了吧!”
白若惜並沒有放在心上,然後做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去喂鳳傾墨吃藥。
感覺到她身體不舒服,鳳傾墨哪裡還有心情裝可憐撒嬌,自己端起藥碗便一口嚥下那苦澀難聞的藥汁,全心的注意力都在她的身上。
“我們現在回去幽冥宮,找鬼醫給你看看身體。”只要是關於白若惜的事情,他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懈怠。
想着丫頭這些日子的確是操勞了不少,鬼醫當初那麼嚴肅的交代,她現在的身體脆弱無比,一定要注意休息,切不可有半分的勞累,他們竟然都沒有遵守。
而他身爲她的夫君,竟然也跟着她一起胡來,心中當真自責不已。
“不用了,我們在夜國的事情還沒有徹底解決好,夜靈也沒有醒過來,你身上還有傷呢,這個時候怎麼可以離開。而且你別小題大做了,我真的沒事,剛剛只是有點頭暈而已,休息一下就好了。”
“不行!”鳳傾墨立即斬釘截鐵的拒絕,“事情已經都處理完了,我們應該回去了,別人的事情加起來都沒有你重要,本尊不想管那麼多了。”
白若惜的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跟他對峙:“別忘了我現在也是個大夫了,我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我並沒有受傷,也沒有任何的事情。可你現在卻受了很重的內傷,根本就不適合現在動身長途顛簸,你擔心我,可我更擔心你。你若是希望我們都好好的,就暫時先待在這裡把傷養好。”
鳳傾墨當然不想讓她不高興,想了想,最後終於還是妥協了。
白若惜習慣性的去找牀邊的盒子,從裡面找出一塊蜜餞塞進他的嘴裡。
因爲她知道,她非常討厭苦味的東西,他之前假裝夜鳶身份的時候,她每次喂他喝藥都是一項浩大的工程。
她以爲他是裝的,後來從鬼醫的口中瞭解到,的確是這樣,從小到大,讓他喝個藥都是比登天都難的事情,可是每次她在身邊,他都會乖乖的吃藥,從來都不肯抱怨一句。
不管是細節,還是大方向,這個男人爲她做的事情,真的是太多太多了。
別人的事情現在她的確也管不上了,這些日子他們一直都被很多的事牽絆,留給他們自己的時間的確是太少了。
有的時候鳳傾墨想方設法的希望她能夠把注意力多放在他的身上一點,卻又被她給忽略,她也不是一個合格的妻子麼?
白若惜抱住他,然後將頭埋在他的懷裡。
“你這個傻瓜,打自己那一掌爲什麼要那麼用力,你明知道李雪茹在我們身後,只要想辦法轉移他的注意力就好了,爲什麼要讓自己受這麼重的傷。你連自己都下手這麼狠,還說什麼保護我,我再也不會相信你了。”
“好好,是爲夫錯了,當時只是情況緊急,擔心他真的會對你下手,畢竟不管做出任何事情,爲夫都不能拿你的性命來做賭注!”
白若惜當然知道他做的一切都是自己,可是心中還是不能釋懷。
“傾墨,以後不要那麼傻了,不要爲了我,將自己陷入任何危險的境地,我真的怕了!因爲我是真正經歷過生死的人,那樣關於死亡的恐懼,我真的不想再面臨第二次。”
雖然她也同樣深陷危險之中,可是那一刻,她早就已經忘記了自己,最擔心的人便是鳳傾墨,擔心他會受到傷害。
哪怕她死了,她也希望他可以好好的活下去,原來真的可以有一個人徹底的走進她的生命之中,對她造成如此巨大的影響,哪怕她會死,都會想着盡力去保全他。
“丫頭,你太自私了,若是沒了你,讓我獨自一人活在這個世界上有什麼意義?要是你真的不在了,留下爲夫一人獨自面對那些思念、痛苦,你覺得這樣算是一個好的結果麼?”
她的確是自私,明知道會是這樣的情況,但是她卻不想管那麼多。
只想要把她認爲的最好的留給他,也不管他願不願意去接受,其實他們兩個根本都是一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