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鳳傾墨回來之後,白若惜果然跟她提起了關於洛嫣兒的問題,問他洛嫣兒的離開是不是跟他有關。
他顯然沒想到白若惜會這麼快知道這件事情,連忙追問:“你是怎麼知道的?”
他沒有刻意去隱瞞,但是也着實不希望她知道。
“無意中路過,便知道她幾天前就已經不在了。”她並沒有將霜兒給說出來。
“沒錯,我的確是讓人把她送走了,想來這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就沒和你說,難道你不高興我讓她走麼?”
“我只是覺得有些奇怪罷了,如果你是因爲那天的點心事件,着實沒有必要,當時不是都說了不追究,現在又做出這樣的舉動,難免會讓人覺得有些小氣,到時候還有可能落人口舌。”白若惜不明白,鳳傾墨爲什麼會這麼針對那個洛嫣兒,似乎在這個問題上,他的反應着實有些過激了一點,所以白若惜纔會想要知道。
“還有,她不是你母親認得義女麼,那也就算是你的義妹,你就這麼毫不留情的把她趕出去了,等你母親回來你怎麼跟她交代?”
現在紫魅夫人彷彿變了一個人,又跟她的孃親相處不錯,看來是真心悔改,既然她那麼喜歡洛嫣兒,那麼也沒必要非要把她趕走吧。
“本尊這麼做,自然就是有道理的,上次那個點心事件的確是一個導火索,但將她趕走,並不完全是因爲那個事。大概你不知道,之前那個女人一直都想說服本尊娶洛嫣兒爲妻,不管她自己心裡到底有沒有這樣的想法,本尊都不會讓對你有任何威脅的人存在。”
好吧,原來是這樣!
弄清了原因,白若惜顯然有些驚訝,她只以爲洛嫣兒是紫魅夫人的義女,卻不想一開始她竟然是存了這樣的心思的。
她不得不承認,像鳳傾墨這樣的男人,很難有女人能夠抵擋他的魅力。
如果洛嫣兒真的喜歡鳳傾墨,那麼想到她在自己面前一直表現出那麼平靜溫婉的樣子,那全都只是表象麼?
“你們這個世界不是一直都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位洛姑娘看起來十分溫柔體貼,是個宜室宜家的賢妻人選,總比我要好上太多,當初你若是選擇了她的話說不定也是一件好事。”
白若惜承認,她只是爲了想要試探一下他的想法罷了,現如今他們都已經成親了,白若惜怎麼可能會把自己的丈夫拱手讓人呢。
鳳傾墨果然立即不高興的沉下臉來:“你說的這叫什麼話,本尊怎麼可能會娶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本尊根本就不認識她,更不可能會娶她。”
“我這不是舉個例子麼,你別激動,反正你已經把她趕走了,那就讓她走吧,反正也只是無關緊要的人,無所謂的。”
就當她閒暇無事隨便問問,不用太放在心上了。
“不行!”某妖孽卻開始不依不饒起來,“你這是在懷疑本尊對你的忠貞,除了你,本尊還從來都沒有愛過別的女人,你是本尊喜歡的第一個女人。”
她好歹之前還喜歡過別人,可是他卻只喜歡她一個,她竟然還懷疑他,越想心裡越委屈,他就好像要不到糖果的小孩纏着她,硬是要她給他一個交代。
白若惜有些頭痛的看着他:“那你想怎麼樣?”
這下他便來了精神,雙眼放光的看着他:“本尊的傷現在已經結痂了,那遲來的洞房花燭夜,你是不是也該補上了?”
這男人的腦子裡,一天天都裝的什麼呀,除了那事還是那事,給根竿子就順着往上爬。
想到這些天,不管他怎麼軟磨硬泡,她都不肯讓他如意,他不想勉強她,也沒有辦法。
今天她給他換紗布的時候看到,他的傷口的確是長的差不多了,白若惜一時也找不出什麼拒絕的理由。
他們都已經成親了,履行夫妻義務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之前是因爲他受傷,現在她要是再推脫也有點說不過去了。
於是這一晚,新婚氣氛尚未褪盡的新房裡,春色滿滿,曖昧無邊。
第二天睜着兩個大大的黑眼圈沒能起得來牀的白若惜頭疼的想着,看來她真的要考慮研究一下那個藥的研製了。
這纔剛剛新婚,她就覺得有些受不住,來日方長,她總有一天會累死的。
用他的話說,他們要開始爲下一代做準備,可是她覺得,這男人分明就是爲了一己私慾,信他的話纔有鬼。
……
婚後的白若惜,給人一種十分不一樣的感覺。
嫁做人婦的女人都會綰起髮髻,不再是之前少女的裝扮,也褪去了冷冷淡淡的神色,看起來多了幾分女人的柔婉。
白若惜整理好自己之後,便來到了鬼醫谷的入口。
因爲新婚,所以鬼醫給她放了幾天假,讓她這幾日不要去打擾他。
其實也由不得鬼醫不放假,白若惜天天往鬼醫谷跑,回去還要抱着醫術研讀到深夜,尊主對此早就很有意見,鬼醫再不識相一點,尊主完全有可能直接讓人放過燒了他的鬼醫谷。
看到白若惜一身清爽的裝扮出現在他的面前,鬼醫沒好氣兒的說道:“你怎麼這麼快就來了,老兒這幾天自己一個人製毒快活得很,有你這麼笨的徒弟簡直要把師父氣死。”
其實並不是她來早了,而是來晚了。
沒辦法,白若惜被鳳傾墨纏在牀上幾乎都下不來,她也很無奈。
白若惜行了一禮之後然後說道:“師父,上一次您讓我回去看人體經絡圖,現如今我已經能熟記於心,閉着眼睛也能畫下來了。”
她的意思就是,雖然她這些天都沒有過來學醫,可是卻一點都沒有荒廢。
鬼醫收徒當然也是希望徒弟能夠勤奮刻苦一點,不要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這樣根本就不可能有所成功,之前的一切努力也都會白費,畢竟沒有哪個師父會願意收一個懶散的徒弟吧。
“是麼,那你便去前面的桌子上給爲師描繪一邊。”鬼醫有意要考她。
白若惜也不含糊,直接就走了過去,拿起毛筆,然後在紙上畫出那副她看了好多個夜晚,認真銘記爛熟於心的經絡圖,然後拿給鬼醫驗收。
“恩,不錯,果然是分毫不差。”當初他那個一直很看好很有慧根的大徒弟可是記了足足一個月,而白若惜總共加起來還不到十天,這其中還得去掉她準備婚禮的時間,他果然是收了一個天才徒弟。
接下來鬼醫又考了她幾個之前學過的問題,白若惜都能流利的一一作答。
這下鬼醫完全相信她是沒有荒廢,臉色這才緩和了許多,可以放心的繼續教她下一階段的問題了。
只是,今天卻不是適合教導的好時機,因爲白若惜並沒有按照約定的時間過來,他之前辛苦養了好幾天的毒蠱蟲已經全部死了,現在又得重新開始養。
鬼醫想了想,然後說道:“去把後面書架上的那本玄黃內經拿來,今天你的任務是要把第一卷的內容全都記下來,回去之前爲師要考你,若是答不上來便要受罰。”
白若惜便很快速的去找了,鬼醫也沒有再繼續看着她,走到門口去翻曬那些在架子上的藥草,那都是十分珍貴的藥材,可絕對不能怠慢了。
白若惜終於找到了那本醫術,將它抽出來的時候,一不小心連帶着連旁邊的幾本書也抽出來落在地上。
她連忙想要拿起來再放回去,這個時候卻突然從一本書的夾縫裡掉出了一個信封。
白若惜發誓,她絕對沒有打探別人隱私的意思,只是她很不巧的看到了信封上的名字——絕塵、影魅留。
就算是隻有絕塵,都不能引起她的好奇,可是看到影魅的名字,她心中便是一顫,之前的很多記憶撲面而來。
當初,在影魅還是秋水的時候,她們曾經一起度過很多的事情,可是現在……一切都已經物是人非了。
在絕塵和影魅離開之前,竟然還留了一封信,爲什麼她從來都沒有聽鬼醫提起過,還是這件事情有什麼想要隱瞞她的地方?
白若惜猶豫了一下,然後打開信封,當她看到上面內容的時候,臉色頓時一變。
鬼醫一邊半躺在搖椅上曬太陽,一邊哼着小曲兒,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很快就要進入夢鄉了,這個時候卻突然猛地被人搖醒。
“你這個死丫頭,輕點兒,師父一把老骨頭可經不起你這麼搖!”鬼醫連忙跳起來大喊道。
白若惜連忙將那封信遞到他的眼前質問:“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什麼啊?鬼醫一看那封信的內容,頓時瞪大眼睛:“這不就是當時絕塵和影魅臨走的時候,突然把這封信交給我,然後讓我轉交給你麼。”
“是啊,所以你爲什麼從來沒有告訴我這件事情?”如果不是她今天碰巧看到,是不是永遠都要被矇在鼓裡了。
“大呼小叫的做什麼呢,當初你不是說以後跟她不再有任何的瓜葛,也不想知道關於她的事情,我看了看信上的內容無關緊要,無非就是一切道歉,再就是他們四國內部的事情,跟我們又沒有什麼關係,完全沒有必要去管啊。”鬼醫一點都沒覺得自己做的有什麼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