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宮內,淑妃在聽說了這件事情發生的經過之後,大驚失色。
“皇兒,這麼大的事情你爲何沒有提前跟本宮商量?”她說的並不是他私自處置了白若苓的問題,而是他竟然要白若苓去離間太子和白若惜,這在她看來簡直就跟派人去刺殺沒有什麼區別。
誰都知道白若惜是太子的命根子,要是沒了白若惜估計太子也活不成了,所以如果皇上知道有人想在白若惜身上做文章,一定會起疑心。
“兒臣本想這只是一件小事,所以便沒有驚動母妃,誰想着那該死的白若苓竟然辦事不利,壞本王大計,就算是死,她也無法彌補罪責。”
白若苓都已經死了,他竟然還能說出這樣冷血無情的話來。
還未成親,她便委身於他,做了他的女人。
說好的正妃,卻一次又一次的食言,甚至最後到死,她都沒有一個名分,簡直是太大的可悲。
“本來本宮還覺得她聰明伶俐,可以幫我們做大事,看來是本宮錯了,辜負了我們對她的期望和信任,她也是死有餘辜,只是趙尚書那邊該怎麼交代?”不愧是母子,一樣的冷血自私,淑妃也完全沒有將白若苓的死放在心上,她只會顧忌自己的利益問題。
“趙尚書?他永遠都不會想到這件事情跟我們有關,大可以直接推到白若惜和太子的身上,爲了給他的女兒和外孫女報仇,你說他會不會更加衷心的爲本王賣命,扳倒太子,扶持本王繼位呢。”
一聽這話,淑妃立即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來:“還是皇兒考慮周到,是本宮多慮了。”
“說起這件事情來,本王當真是氣憤之極,一開始,這個白若苓就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如果她能聰明點的話,那麼她完全可以成爲本王的皇妃,也不至於淪爲這樣的下場,今天這一切,完全就是她自找的。”
“是啊,本宮當初看上了她,也是因爲她的外祖父和溫太師的關係。只要她能除掉白若惜,她的母親就能被扶正,她也可以以嫡女的身份風風光光的出嫁,可她卻太沒用了,竟然連個傻子都看不住,如果白若惜還是個傻子,怎麼會發生這麼多的事情,太子也不會好起來,讓我們這麼多年的心血毀於一旦。”
一切都是因爲白若惜而起,可他們現在既然還動不了白若惜,就得撿個軟柿子捏,發泄一下心情,現在白若苓撞到了槍口上,就成了他們發泄憤懣的工具了。
“這一次,她信誓旦旦的保證一定會萬無一失,所以本王纔信了她,現如今她自己露出破綻不要緊,可要是連累了本王她就真的罪該萬死了。本來本王去牢裡是想看看她,可她竟然還敢威脅本王,說她做的所有一切都是爲了本王,不然她不會做這樣的事情的,她真是好大的膽子。”
淑妃一聽,頓時眼底閃過一絲陰狠:“竟然是這樣,那她還真的是該死了,爲本宮的皇兒做事,是她的福分,爲本宮的皇兒做出犧牲,也是她理所應當的事情,現在出了事,竟然還敢威脅,還真是便宜她了。”
“對了,當時不是說抓了三個人,除了白若苓,她的母妃趙氏,不是還有一個麼?”
“母妃說的人是白若煙?她是白家四小姐,因爲母親是青樓出身,所以不被家裡人看重。她跟白若苓交好也幫她陷害過白若惜,她跟本王發誓一定會將這件事情爛在肚子裡,被人帶去刑部的時候也說過她對這些事情並不知情,但白若苓和白若惜之前是有過很多的過節,所以有作案的動機,本王看她還算識相,便讓人把她放了。”
淑妃塗着硃紅色丹寇的指甲輕輕的撫着自己的袖口,倏地用力一抓,留下了一道明顯的劃痕。
“你確定她不會把這件事情交代出去?”
“她沒有這個膽子,她已經親眼看到了白若苓的下場,除非她自己不要命了!”
“呵……”淑妃輕聲一笑,“這個世界上沒有真正能值得相信的人,除了我們母子,只有死人,纔會守口如瓶,永不背叛,不然只要留着,便是一個禍害。”
夜澤臉色一變,然後拱手:“母妃教訓的極是,兒臣明白了,兒臣定會讓人收拾乾淨。”
“接下來,便想想白若惜和太子的問題。你別以爲白若苓死了,我們就可以真的高枕無憂。不要忘了當時進宮稟告皇上說白若惜和太子產生矛盾的人可是你,這件事他一定會懷疑到你的身上來。”所以說,他們的情況並沒有那麼樂觀。
“這是孫御醫說的,到時候父皇若是想要追查,大可以讓孫御醫前來對峙。這個該死的御醫竟然假傳消息,造成誤會,別有居心,父皇絕對不會放過他。至於和白若惜還有白若苓的事情,本王還是受害者,如果有人想要拿這件事情在本王身上做文章,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淑妃一想的確也是,既然他把一切都考慮的那麼周翔,到時候也不會讓自己置於危險之中,那她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呢。
可她卻猛然發現一個問題,他們身爲堂堂貴妃和皇子,身份尊貴,現在對付一個白若惜一個小丫頭竟然如此困難,沒有把她怎麼樣也就算了,竟然還屢次差點在她身上栽了跟頭,這一次的事情如果一個不好就容易引火燒身,簡直是太驚險了。
可就是因爲這樣,更激發了她要除掉白若惜的決心,這個女人根本就是一個妖孽,留着她必成禍害。
“皇兒,這白若惜,難道我們就要眼睜睜的看着他繼續囂張下去麼?現在她還沒有和太子成婚,就不把你我放在眼裡了,將來如果真的成爲太子妃簡直後患無窮,她不但會成爲太子的羽翼,還會成爲你我之間最大的威脅啊!”
想着爲了除掉她,他們損失了多少顆棋子?
一開始是張嬤嬤和李嬤嬤,後來又是白若苓,這也有點太難對付了吧?
“母妃放心,兒臣已經想到了對付她的辦法了,之前或許也是兒臣太過莽撞,考慮不周,但是這一次,可是天降機會,不用我們動手,只需要小小的推波助瀾一番,白若惜跟太子一定會鬧翻,父皇也會後悔錯信了她。”
淑妃看到他那麼有自信的樣子,頓時十分驚訝:“是麼,你發現了什麼?”:
“雖然我們已經損失了白若苓這個好棋子,可你別忘了,我們現在還有一顆最大的棋子。”
淑妃徵了怔,突然明白了什麼:“你不提醒本宮,本宮差點都要把她忘了,這個人倒是一個好幫手,她給白若惜的孃親下了毒,竟然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到現在都能置身事外,根本不是白若苓那種蠢貨可以比的。”
“是啊,若不是白若惜的母親運氣好,早就死了,真不知道她何德何能,竟然能讓整個太醫院都耗在白府爲她一個人救治,甚至連宮中最好的藥材都拿出來給她用了。”
本來想着秦氏死了,白若惜一定會傷心欲絕,可不想折騰了那麼多天,卻又讓她給活過來了,怎麼每次白若惜都能那麼好運呢?
“你是說這一次又要讓她來幫我們?可那個女人到底是什麼身份我們都不清楚,甚至還有那麼可怕的毒,她殺人完全也不是給人一個痛快,而是一點一點的折磨虐殺,這樣的人我們儘量還是離遠點好吧,自從上次你在圍場被刺客圍剿,本宮這心裡一直都很擔心,生怕這一切會和幽冥宮有什麼關係。”
“那只是一個意外而已,幽冥宮隱居世外多年,我們從來都沒有得罪過他們,所以不可能的。這一次兒臣提起這件事情,並不是想讓秋水幫我們做什麼,而是想告訴母妃,一個兒臣不久之前知道的真相。”
“什麼真相?”
“秦氏的命,是白若惜取來的天山雪蓮給救回來的,天山雪蓮可是在玄國攝政王的手中,雖然有可能墨冉此行帶着雪蓮來夜國,可他怎麼偏偏就給了白若惜,有人親眼看到,白若惜出現在京城別館的門口,而且還是墨冉親自相送的。”
這的確是一個很大的事情了,淑妃震驚的看着他半天才說出話來:“你的意思是說,白若惜和玄國有關係了?這個該死的女人,當初你我母子在玄國受了那麼多的屈辱,玄國就是我們的敵國,她竟然敢通姦叛國,簡直罪無可赦,立即將此事稟告你父皇,拿她治罪!”
剛剛她還勸夜澤不要輕舉妄動,此時自己卻激動了起來,脖子上的青筋都崩了起來,只因爲當初在玄國她受了那些屈辱至今難忘,現在聽到這樣的消息,她怎麼能不激動?
“母妃,你先別激動,這件事情我們應該從長計議,這次墨冉來夜國的初衷是想要和我們結交,父皇對此事也相當重視,我們不能貿然就去攪了這件事情,除非是有足夠的證據證明他們此行根本就不是誠心的,而是另有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