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兩匹快馬到了鍾離慈的面前的時候,除卻打磨掉了他心底的期待,卻給他本就不安定的心蒙上了一層恐懼。 來人不是別人,卻是莫穩和奚甯夫婦,他們二人風塵僕僕,眼下都有烏青的黑眼圈,想來是日夜兼程不曾停歇過。
苗疆誰都知道,莫穩夫婦和鍾離慈的關係,誰都知道,莫憶是他們大祭司最疼愛的丫頭。所以莫穩夫婦出入苗疆並不會有人阻攔,此時此刻所有人都以爲他們是來祝福的。
朱雀祭司迎着二人上前,牽了他們的馬,對他們客氣而熱情:“莫先生莫夫人和大祭司是好友,能趕來祝福祭司大人,是我們苗疆的榮幸!請殿中上座,祭司大人和小女正在舉行儀式!”
鍾離慈大婚莫穩和奚甯是知道的,但是他們只是抱歉地對着朱雀祭司笑了笑,而後眼中帶着擔憂地望向鍾離慈:“抱歉,我們本是要來祝賀你的,但……現在來找你,也卻是有事。”
有事?鍾離慈只覺得自己的心狠狠一緊,眉頭也蹙了起來:“看你們這風塵僕僕的樣子,定是出了大事!阿珩和子依怎麼了?還是……阿憶出什麼事情了嗎?”
最後那句話,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想說的。可是心裡的不安越發地猛烈起來,讓他的心狠狠地揪在了一起。
莫穩和奚甯對視一樣,也是一同朝着鍾離慈點了點頭:“阿憶那孩子雖然偶爾胡鬧,一直都是孝順的。從她跟着你出門開始,半月就往家裡寄一封書信,從來都不曾有耽擱過的!”
竟然真的是她出事了?!鍾離慈的手倏然放開了苗素的手,上前一步,神情急切地抓住了莫穩的胳膊:“怎麼,她沒回去?她走了也有一月了,我以爲,你們該早就見到她了!”
知道鍾離慈着急,莫穩和奚甯也着急。莫穩的眼中都是紅血絲,想來也是許久不曾睡好覺了,他對着鍾離慈點了點頭:“她一月前也給了我們書信,說她要回來,有要事和我們商量。”
和奚甯對視一眼,莫穩幾乎紅了眼眶:“可是我們怎麼等也等不到他,珩王府包括宮裡都派人出去尋了,卻一點兒蛛絲馬跡都沒有尋到。我們沒有辦法,這纔來找你問問看,阿憶走之前,有沒有什麼不尋常?”
莫穩的話讓鍾離慈的心底一點點地變得冰冷了起來,他無法想象,若是莫憶出了什麼事,他一定會殺了他自己的!莫憶這麼多年跟在他身邊,從來沒有一個人走這麼長的路,他怎麼就忍心那麼讓她自己回去呢?!
狠狠地捶了捶自己的胸口,鍾離慈幾乎氣急敗壞:“都怪我!我不該讓她一個人回去的!我……我們之間出了一點問題,我對不起阿憶,對不起你們夫婦,我該死!”
其實莫憶是個聰明人,從她十五歲開始,每每往家裡的書信,都會提到鍾離慈。所以莫穩和奚甯也隱隱有感覺,他們的姑娘似乎是喜歡鐘離慈的。再加上有葉子依在旁邊吹耳旁風,所以他們雖然並不贊成莫憶和鍾離慈在一起,到底也願意聽莫憶自己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