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換做平日,換做旁人,葉子依一定覺得他們都算是老夫老妻了,居然還說這麼肉麻的話,如此矯情。
但是時下的這種場景,卻讓她的眼眶都微微有些溼潤了。如果換做是她和羽穆珩的話,或許比羽穆焯和巫婭還要矯情吧。畢竟面對的是生死大事,他們心中的苦楚只有他們自己能體會而已。
微笑着對巫婭點了點頭,羽穆焯的目光復又放到了羽穆珩的身上:“皇兄,我似乎……還是要對不住你了。從一開始,我就該聽你的,想來,這也是老天給我的懲罰吧。”
“胡說。”羽穆珩彎下腰,一如往常般地拍了拍羽穆焯的肩,只是輕輕搖頭,“我們兄弟之間,說什麼謝謝和抱歉呢?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儘快好起來,其他的事情都不需要多想!”
而羽穆珩雖這麼說,可羽穆焯的眼中卻似乎仍舊有着千言萬語,他對羽穆珩搖了搖頭,眼中滿滿的都是後悔:“二哥,你知道嗎?我曾嫉妒過你,深深的嫉妒。”
這話饒是羽穆珩聽了,也愣了愣。他以爲男人之間不該有“嫉妒”這麼一個說法,但是看着羽穆焯的樣子,他卻又心裡很是難受。他竟從來都不曾發覺,自己的弟弟曾對自己有這樣的情緒!
羽穆焯看着羽穆珩,嘴角帶着一絲笑意,眼中愧疚不減:“你那麼優秀,就算不得父皇的喜愛被放在邊關那麼多年,你卻依舊靠着你自己的努力,成爲人們口中最英勇的人。我曾發誓,我也一定要成爲你這樣的人。”
他看着羽穆珩,眼神真摯。葉子依知道,羽穆焯有許多話要說,也是讓太監搬了凳子過來,他們都坐在了羽穆焯的周圍,聽着他說這些心裡話。
羽穆焯將手放在了羽穆珩的膝蓋上,閉了閉眼,似乎休息了一下,才繼續道:“你一朝殘廢,卻還像是沒事人一樣回京和那些心懷叵測的人周旋,二哥,你永遠都不知道,我有多麼的崇拜你!”
饒是換做旁的人家的兄弟,都不見得能這般親密,何況是帝王之家呢?其實不論是葉子依還是羽穆珩,他們的心裡都相信,羽穆焯從來沒想過要傷害羽穆珩,他就算是嫉妒,也不會作出傷害羽穆珩的事情來的。
殿中靜悄悄的,只有羽穆焯虛弱的說話聲:“在那個時候,我就認定了,這皇位日後一定是二哥的。我也做好了準備,要爲二哥分憂,做一個有用的左膀右臂!”
“但是啊……”羽穆焯的目光突然變得有些迷離,他微微皺了皺眉,彷彿想到了什麼不太讓人愉悅的事情,“哪個皇子對那個位置沒有想法呢?二哥……不是每個皇子都像你一樣的!”
聽了他這話,羽穆珩也是本能地拉住了一旁葉子依的手。沉吟了一下,他低聲道:“我曾經對皇位的渴望也比任何人都要強烈,所以你不必自責,你說得對,沒有哪個皇子對那個位置沒有想法。”
他手心的溫度讓葉子依感覺到了心安,她從頭到尾都明白,讓羽穆珩放棄皇位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