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葉子依也想不了這麼多,正打算踏進祗龍殿,卻有侍衛匆匆而來,附在羽穆珩的耳邊說了幾句話。聽了這話,羽穆珩的神色一凜,葉子依便知道一定又是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進了祗龍殿之後,羽穆珩才告訴葉子依,翌晨不見了。因爲疫病橫行,所以天牢的守衛就變得鬆懈了起來。而且天牢算是宮城裡的重災區,裡面關押的都是死囚,所有沒有人去管,就只要保證裡面的人不亂跑不傳染疫病,打算過些日子一把火乾脆燒光。
但是就在今兒早上,卻有人發現本該關押在天牢中的翌晨公子突然不見了。鎖是被鑰匙打開的,他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甚至他染沒染上疫病,所有人都不知道。
羽穆珩和葉子依都認爲,這事兒是凌休乾的。或許從一開始,翌晨就是凌休的人。但是翌晨此時此刻顯然已經是一顆廢子了,不知凌休還要拿他來做些什麼呢?
讓人去查探翌晨的消息之後,羽穆珩就領着葉子依進了羽常鎏的寢殿。隔得遠遠的,在羽穆珩認爲的安全範圍之內,他才讓太醫們拉開了牀上的簾帳,與此同時撲鼻而來一股混着藥味的惡臭。
還好葉子依和羽穆珩都穿了防護服,所以那臭味是通不過他們面前的過濾鳥嘴狀面罩的。躺在牀上的羽常鎏的模樣卻讓葉子依感覺到了心驚,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下意識地搖了搖頭。
羽常鎏的身體到處都長了黑灰的膿包,有許多還流着膿水,就算是上面被敷上了草藥,也收效甚微。他身下的牀單已經被膿水弄得看不出原本的顏色,而據太醫說,這牀單還是一個時辰前才換過的。
如果不是因爲他的胸口還有着幾乎微不可見的欺負,葉子依一定以爲他不是活着的。臉色黑灰,嘴脣青紫,羽常鎏整個人從頭到腳都毫無一絲生機。可他若是在眼下真的去了,情況只會是雪上加霜而已。
葉子依知道,若不是宮中有許多的珍貴藥草,羽常鎏根本支撐不到這個時候。問了太醫羽常鎏的脈象之後,就連葉子依也只能無奈地搖了搖頭:“他最多……還剩下五日了。”
這個時代沒有抗生素沒有肥皂沒有西醫,一切的一切只能靠着最原始的方法。而這最原始的方法,是真的救不了這疫病。雖然有人能生生地扛過去,但是顯然,羽常鎏沒有這個命。
儘管再不想這樣的事情發生,可是該發生的,誰也攔不住。羽穆珩帶着葉子依出了祗龍殿,看着跪在地上的哭泣的妃嬪,心中也突然有了一種感覺,他復又握緊了葉子依的手。
本打算去太子殿中給羽穆焯說明情況的,卻發現太子殿中比他們想象的還要熱鬧。那些不曾去給羽常鎏祝禱的妃嬪,皆數都在太子殿中,吵嚷着要見巫婭。
如今的巫婭是太子妃,她們也知道她不日就能變成皇后。所以究竟等羽常鎏死後,她們要不要給羽常鎏殉葬,也不過就是巫婭一句話的事情。看着她們的吵鬧,葉子依真覺得頭疼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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