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太后將皇上一干人等再度召進來的時候,皇上似乎明顯鬆了一口氣:“方纔看母后殿中人來來往往,可是出了什麼事?”
斜睨了皇上一眼,太后依舊拉着羽穆珩和葉子依的手:“沒什麼事,哀家卡了一口痰咳不出來。好在阿珩在,懂得點穴,現下已經好了。哀家就想着,把阿珩王妃留在身邊照顧哀家,平日裡哀家也有個伴。”
太后這般誇讚羽穆珩和葉子依,皇上自然是明白什麼意思的。他輕咳一聲,卻沒有贊同:“母后若想讓人陪着,皇后和慶妃可以,罄王妃也可以,不行就把公主召進宮來都可以的!”
瞪了皇上一眼,太后卻難得在自己這個兒子面前這般堅持:“皇后和慶妃要忙着選秀的事情,罄王妃也要時時去堯王府照顧她嫡姐。若是子依不能陪着哀家,哀家怕也是命不久矣了!”
都說人老了有時候會和孩子一樣,又犟又讓人沒辦法。太后也就是這樣了吧,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兒,一點面子也沒給皇上:“若是哀家死了,你這選秀也選不成了,那姑娘就只能等三年再進宮,你等得起,她等得起嗎?”
太后心裡其實和明鏡兒似的什麼都明白。她便用她自己的性命來說事兒,若是太后喪期,大酉有規定是半年之內要着孝服舉國縞素,一年內不許有禮樂之聲,三年內不得選秀和舉辦賞樂性的宴會的。
皇帝自然不敢揹負大不孝的罵名,他復又輕咳一聲掩飾尷尬:“母后說笑了,母后身體康健,可不能說這樣不吉利的話。兒臣也只是隨口一說,母后喜歡誰就留誰在身邊就是!”
皇上這般便妥協了,然而葉子依卻更好奇了。皇上****都在宮中,難得才能見到一個平民女子。是什麼樣的平民女子能讓他這般魂不守舍,日思夜想,非要娶進宮來呢?
等羽穆珩和葉子依回到王府之後,羽穆珩便將自己關在了書房裡。葉子依知道,是因爲今兒太后提起了從前的事情,他才悶悶不樂的。
送晚飯進去的時候,羽穆珩就坐在書桌前。他的眼神看向窗外,連葉子依的敲門聲都沒聽見。
等葉子依走到他跟前了,他才轉過身,可葉子依從未在他的眼中看到過那樣悲傷的神情。他看着葉子依,眼中的冰冷不再:“子依,我是不是特別沒用?保護不了母妃,也保護不了皇兄。”
她知道,他是個有情有義的人。
蹲在他面前,將頭靠在他的膝上:“你能保護好你自己,就是對他們在天之靈最大的安慰了。王爺,他們也一定希望,你不要過得這麼悲傷。”
葉子依常常叫他王爺,其實他是希望她能叫他的名字的。但是這一聲“王爺”卻和從前的不同,這一聲“王爺”讓他聽着,就覺得她是在叫他“夫君”那般自然。
方纔的悲傷被稍稍沖淡了些,他一把將葉子依撈起來,讓她坐在自己的懷裡,將頭埋在她馨香的秀髮間:“好。子依,我們生個孩子好不好?我也想要有一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