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禮傾先是審視了她幾秒而後目光落在她手裡的書上,那眼神彷彿恨不得搶過那書丟得遠遠的不願回想:“你聽了一晚上還沒膩?”
以靜聽不明白,問他說,“什麼聽了一晚上。”
看起來完全不記得昨天睡前的事了。
君禮傾一面覺得這太沒良心了。
但又巴不得她不記得,報復性的捏住她臉蛋說沒什麼,不記得最好,在被抗議前,又改爲去試溫度,不過他不擅長照顧人,試不出來,從抽屜拿了國外的體溫槍對準她額頭滴的一聲,那動作不知道的還以爲他要殺人呢。
看了沒發燒後——
他就出去跟母上大人稟報了。
過後君媽媽雖然很信兒子是個靠譜的,但還是想和以靜說話。
不過被兒子用一句酒店信號回頭再說給敷衍過去了。
君媽媽不明所以——
想說兒子那你可以出來酒店後給我打呀,不過隨後發了短信讓記得帶以靜去吃飯,剛受了驚嚇胃口怕是不好,記得問她愛吃什麼,帶她去喜歡吃的地方吃。
君禮傾看着那條條框框的照顧要求,覺得自己這次過來不是報復的——而是當奶媽子的。
回到房間裡他喚暮小靜,然後就見她雙手放在落地窗上動也不動的,過去一看,因爲住得高所以將底下城市一覽而盡,女孩子嘛,大約是看見風景覺得很美所以挪不開腳了。
他暗忖着。
到底是小女孩。
然後的——
暮以靜喊他:“君哥哥……”
“乖,什麼事。”
“……那個是哪?”
指着城市底下一處閃閃發光的招牌,芝麻燒肉館五個招牌紅字閃閃發光的。
Y區的招牌菜餚館子之一。
君禮傾作答,“中心區。”
暮以靜終於收回了一直盯着的目光,側身仰着頭看他,“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
君禮傾怪意外的沉默了兩秒鐘然後理解過來的問她,“所以你這麼盯了半響只是因爲被這個館子招牌吸引住了。”而不是因爲底下的城市美景?
暮小靜說沒有啊,我不是被招牌吸引住了,我是被那招牌屋頂飄出來的一陣陣香味吸引住了。
四目相對——
君禮傾有點想戳破這丫頭的口不對心,“你說實話的話我就帶你去吃。”
暮小靜好的一聲毫不猶豫的說,“我想吃。”
乾脆利落的就像那六月天,你說變它就變。
帶着去那芝麻烤肉館子前。
君禮傾先幫她梳了頭髮,因爲被野狗追的路上跑得急磕了手腕雖然沒骨折但好像扯到了腫起來,以靜不喜歡散發想綁起來,不過手腕微動時那異樣就讓發現了,最後請了‘奶媽子’代勞下。
君禮傾幫着綁好了,然後前後出門。
在大廳等君繁時,人來了,不過卻還帶了一幫人。
有江夕洋,桃微,意輕和在初中隊聞聲趕來的歡子和真冬,幾個人見到以靜涌上來東一句西一句的問着怎麼樣了,聽說你睡了好久,還做噩夢了。
以靜被他們圍在中間一一作答。
君禮傾問君繁怎麼回事。
君繁知道好友不喜歡帶小孩,也很爲難的說“他們知道以靜醒了,非要跟來看看,我就……”帶來了。
他總是這麼的心軟。
估計那羣小傢伙也是知道他心軟。
只比小傢伙大不了多少的君禮傾拿手敲他腦袋,成爲一個人的奶媽子他覺得自己不年輕的心已經老了幾分,可不想成爲一幫的,“今晚請客的錢你出。”
君繁連連點頭說沒問題。
他們會開車——
但未成年不能開,‘司機’大人忙,喊不過來。
最後只得打車過去。
歡子心細覺得以靜身上有哪不對勁,看來看去最後發現問題出在頭髮,“以靜,你不是一向愛綁丸子頭的嗎?”
怎麼變成低馬尾了。
以靜把手腕伸給她看錶示拉傷了。
歡子懷以十分同情揉揉她的發頂,“老師已經把至成罵了,真冬也把他罵了個狗血淋頭。”
君禮傾邊看地圖邊問了聲,“至成就是帶着你們迷路的人?”
江夕洋好奇的看着他幫着點頭答道,“是的。”
“哦……”
君禮傾隨意的翻着地圖想啊,就是因爲這麼個人,他大老遠一趟復仇行程變成了當奶媽子行程,這少年有前途的很。
君繁一看好友表情就覺得不對,道“不過十歲貪玩。”
君禮傾哼一聲的說“十歲歲和貪玩不能成爲犯錯的理由,萬一他們幾人裡沒有暮小靜跟着,沒有記着老師電話,或者路上遇上人販子被拐了,十歲和貪玩能成爲避免責任的理由嗎?”
這話題有點嚇人。
尤其是犯了錯的幾人。
江夕洋和桃微腦袋快低到胸膛去了。
沈意輕雖然沒做錯,但也縮了縮肩膀的。
誰也不敢出聲了。
以靜看了看幾人,伸出手拍了拍君禮傾的肩,給了他個糖果叫吃了甜甜心,順便道,“我膽小,別嚇壞我。”
君禮傾:“我要信你,我就能從埃菲爾鐵塔往下跳。”
他一說這個,以靜卻是想起什麼來了,正要跟他討要呢,目的卻到了。
幾個人從車上下來目睹了館子後才發現這地方好像有點大,大不是主要的,主要是看起來有點貴。
原本還想出點錢的真冬不禁悄悄的向歡子靠齊,“你帶了多少錢呀?”
歡子默不作聲的把自己的錢包給他。
真冬迅速說了聲回去還你,把錢包鼓起來後纔有底氣些的進去了。
兩個半大的少年帶着一幫更小的孩子來飯館,服務員忍不住多瞧了幾眼,也多給了些關照,領着到了窗口可以看風景的位置,然後點了餐。
等菜餚上來後——
大家發現不止有肉,還有蝦啊蟹啊。
蝦還好,大蟹對於他們來說就有些難動用了。
江夕洋外家是書香世家所以飯桌上的禮儀沒少學,倒懂得怎麼使用工具,但他手傷着,顧上自己也顧不上旁人。
歡子有真冬這大少爺幫忙。
沈意輕卻不大會,沈紅只讓她讀書,讀書和打扮漂亮卻沒教過這些,本來這也沒什麼,不過她看着君繁和禮傾二人一個剝蝦一個剝蟹的往以靜盤裡放,覺得以靜都可以享受這樣的待遇,那自己家和君家關係好更可以,連忙開口求幫忙,“禮傾哥哥,我不會吃這個,你們能幫我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