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舅奶沒事吧,要不要請個大夫啊?”
一聽秦氏竟然都昏了過去,衆人嚇了一跳,站在蕭老漢身邊的蕭景雲,問了一句。
聽他問,蕭老漢吐出一個菸圈兒來,眯眼看了蕭景雲一眼,半晌纔開口,“等等吧,等忙完今天上午的事。你舅奶就是累的了,應該不會有什麼大礙。”
三天了,一個七十多的老太太幾乎沒有合過眼,這擱在誰身上,誰都受不了。秦氏就是累的了,休息休息,應該沒有什麼大礙。
再者,現在叫大夫來,也不大合適。
聽蕭老漢這麼說,蕭景雲並未再說些什麼,開始幫着忙活起來。剛乾了一會兒活,秦家莊那邊就來人了。
大人小孩兒一下子來了十幾個。
他們倒是跟餘舅爺沒有多親近,來了之後也就在餘舅爺的棺材前磕個頭,意思意思就行了。
下葬的事宜有條不紊的準備着,可到這個點了,餘家的小輩們竟然一個露頭的都沒有。
餘舅爺和秦舅奶這輩子無兒無女,下葬的時候需要找個與他們親近的小輩兒捧牌位。本來是訂好了餘老大,可現在他們到了中午頭不出現,很明顯這是打臉呢!
一邊打臉,一邊還想讓秦舅奶去求他們。
“算了,他們不願意來就不來吧,沒有人給老頭子捧牌位,那就我老婆子自己來。”
聽着外面吵吵鬧鬧的喪樂聲和鼎沸的雜亂聲,秦氏現在氣得不行。先前說好了,她也願意拿出一兩銀子來讓餘老大給老頭子捧牌位,好讓老頭子風風光光的下葬。
可現在呢,連個人影都沒有。
哼,他們這樣做,別以爲她不知道他們打的是什麼主意。不就是眼饞着他們手裡那六畝地,放心吧,那地就算是她死了,也不會落到這兩個狼心狗肺的侄子手裡。
“你這是啥話,他們不捧,那就讓遠山來捧吧,實在不行還有河山,景雲、景玉、景楓、景良,哪一個不比那兩個畜生強。”
說起這事來,餘氏也氣得不行。
好歹是他們叔叔過世了,爲了幾畝地,心裡哪還有這個小叔,這樣的侄子不要也罷。
“嗚嗚,大姐,我這心裡苦啊,你說我這輩子咋就沒能給飛哥留個種呢。要不然,到這會兒,也不會被人這麼看笑話。”
一聽餘氏這麼說,秦氏就忍不住了。趴在餘氏的懷裡就失聲痛哭起來,要不是她生下的兩個孩子都走了,她也不會像現在這樣。
活着的時候,遭別人白眼,死了之後連個捧牌位、上墳的人都沒有。
如此想想,秦氏就有些後悔了。後悔當初,她沒有一走了之。要是當時她狠狠心走了,說不定餘飛就會娶了別的女人。
“你沒給阿飛留個後,那是阿飛心疼你,在乎你。他現在要是地下有知,看到你哭成這樣,肯定也會跟着難過,說不定還會罵你兩句。好了,都什麼時候,趕緊起來給阿飛送葬吧。遠山,你給你舅捧牌位,俗話不是說一個外甥半個兒子,都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