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正如奶說的,萬一餘家那兩個舅舅鬧過來,他們家也會糟心。這世道,最難搞的就是那種不講理的人。
“還能咋整,就先這麼着吧。等你們舅爺下葬再說,不過那幾畝地是你們舅爺跟咱們家的,你們舅奶也同意了。等明天去的時候,你們都把身板挺直了,要是那兩個厚臉皮的貨當着你們舅爺的棺材說些不中用的話,就給我朝死裡打。”
餘氏活了七十多歲,她這一輩最親的親人都走光了,再加上她本就跟這個弟弟關係最好,現在想象他去了竟鬧出這一出,她就有一股砍人的衝動。
越想越氣,掃了蕭景玉和李木槿兩個人一眼,她放下了狠話。
“好了,奶,你就彆氣了。等明天我們都跟着去,肯定不會有事的。”
看樣子,餘氏是氣了一天了。
年紀越大,越不能生氣。
見此,杜氏趕緊又勸了一聲。
餘氏大約是真的累了,終於是不罵人了,不過心裡還一直窩着火,又累了一天,跟牛氏說了一聲,她就扶着牛氏回了屋躺着。
直到晚上吃飯,她都沒有出來,還是牛氏把飯給她端過去的。
吃過飯,李木槿幫着刷鍋、擇魚,那幾條鯉魚和鯽魚,必須得弄出來了。盆裡的空間本就不大,養了一天,有兩條都翻白肚了。
沒有辦法,只有把它們給炸出來。
炸出來的魚塊因爲有油還能放置的久一些。
炸好魚,杜氏就把魚給放進了一個一米高的小黑缸裡,用木蓋蓋了起來,放在了通風的陰涼處。
“二哥,今天下午你是不是去找李蔓蔓了?”
炸好魚,李木槿這才得閒回到屋裡,在身上貼了一個除塵符,一身魚腥味兒散去之後,她才走到蕭景玉身邊。
這人估計是閒着沒事幹,找來刻刀在桌子上刻着扇子。
看着他,李木槿想起今天下午他出去一趟,板着一張臉回來的事,就開口問了一句。
她這一問,蕭景玉就擡起頭,看她一眼,“嗯,我下午的時候去了一趟村長家,叫着李蔓蔓,當着村長的面把這一次,還有上一次在水塘那邊的事情,跟村長說了。”
這麼直接!
李木槿聽蕭景玉這麼一說,長長的細眉往上一挑,好看的眸子,盯在蕭景玉臉上。
她萬萬沒有想到蕭景玉竟然會這麼簡單粗暴的去解決問題。
不過這樣的做事方式,還挺符合蕭景玉的性子的。但這樣做,真的可以嗎?
“那村長就信了你的話?”
李木槿可對石霞子溝的村長李德茂沒有啥好感,從分割野豬那件事,還有王氏等人上門鬧事的事情,最可惡的是今天他們被魏家莊的人都欺負到家門口了,也沒有見李德茂出個頭。
這樣的村長根本不配一村之長!
不過現在不是這麼說這些的時候,她看着蕭景玉,等着蕭景玉的答案。
而蕭景玉見她坐在他對面,睜着一雙大大的眸子,睫毛在燈光下打成兩道剪影,像兩隻蝴蝶似的飛來飛去,愣了一下,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