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兄弟們這樣的指責,楚康盛不由得皺起了眉頭,“胡說什麼?這件事跟雲丫頭一點兒關係都沒有,那是個好姑娘,她也從未做過任何不妥當的事情。她與你們無冤無仇的,這麼往她身上潑髒水,你們是何居心?”
楚康盛和長公主都十分愛護巧雲,也是真心把她當成女兒一般看待的,自然是容不得別人說巧雲的壞話。“你們要是再胡說八道,就給我滾出去,楚家養不起你們。一個個那些爛攤子還沒收拾好呢,還有臉在這兒蹦躂?”
楚康盛說的,是年前那兩兄弟家裡的事情。徐氏打死了楚康安的外室,這事情被御史得知,竟然參了楚家一本。還是楚康盛找了人,才勉強壓下來沒有處置,不然,徐氏也跑不了要被收監了。
至於楚康年家裡,範氏跟楚康年也是鬧得不可開交,兩個人打了好幾場。後來範氏回孃家找了孃家人,愣是去楚康年那個外室那裡,把人家那頭也是一頓砸,還死了兩個人。那邊直接告到了京兆府去,這一個年,楚家真的是沒消停了。
而這一切,也都是仰仗着長公主和楚康盛的能耐才壓下來,不然的話,國公府這個年肯定過的不消停。楚康盛成天跟在兄弟身後收拾爛攤子,也真的是受夠了,故而此時也不管那些,直接說了出來。
果然,那兄弟兩個一聽這話,臉色立時就變了。這些事情,老國公還不知道呢,要是知道他們在外面惹了這麼多的麻煩,他們幾個也跑不了要挨收拾。要是老國公真的一怒之下分家,那可就真的得不償失了。
楚康盛看出來這幾個弟弟心虛,不由得冷哼一聲,“國公府的事情,還輪不着你們做主,風兒的婚事,更不用你們操心。皇帝根本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誤以爲雲丫頭真的是天女而已,如今誤會已經解開,皇帝不會爲難楚家的,你們不用杞人憂天。”
“以後都給我老實點兒,別出去惹禍,不然的話,別說我不客氣。”楚康盛這一番話連敲帶打,直把對面幾個兄弟給說的氣勢全無,一個個都蔫兒了,灰溜溜的坐在那裡不敢出聲。
當然,別人不敢說話,老夫人敢啊,老夫人見楚康盛三言兩語就把幾個兒子給鎮住了,心裡自然是不甘願的。於是,老夫人便扯着老國公的手開始哭起來。
“哎呀我可不能活了啊,你看看這都是什麼世道了?當兄長的就這麼威脅弟弟啊。老爺子,你這回看見了吧?這可不是我胡說。你看看盛兒啊,當着你的面兒都敢這麼訓斥幾個弟弟,這要是揹着你,還不知道怎麼打壓康安他們呢。”
“你現在還好好的呢,他都不肯聽你的話,都能這麼苛待幾個兄弟,還有什麼事情,是他做不出來的?這些時候,咱們府上的份例,他那邊都不給撥過來了。這不是擺明了要餓死一家子人麼?你看看他心腸歹毒的,這是恨我,恨他幾個弟弟呢。”
老夫人這就是胡攪蠻纏,說正理她根本說不過楚康盛,唯一能做的,就是拿出女人這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本事來。於是,老夫人呼天喊地的一陣哭嚎,那聲音,外面院子裡的下人們都能聽得見了。
楚康盛見此情形,更是眉頭緊皺,這個老婆子,她要是一天不鬧騰都難受啊。“父親,你若是非得聽這些話,那我無話可說。這些年我對兄弟們如何,父親心裡有數,若不是他們鬧騰的太厲害了,我也不會斷了這邊的份例。這也不過是讓他們張長記性罷了。”
“你們幾個要是還知道點兒是非黑白,有那個心改過,就安分的好好過日子。把外頭那些個女人處理了,宅子賣掉,我也不跟你們計較這些,銀子你們留着過日子就行。什麼時候你們真心悔過了,這邊的份例再恢復就是。”楚康盛絲毫不受影響,看着楚康安幾個,冷聲道。
老夫人哭嚎了一場,結果卻絲毫沒有威脅到楚康盛,這下子也沒了章程。於是便停止了哭喊,扭頭看老國公,“老爺子,你可是說句話啊,咱們楚家如今也是危難當頭呢,別的事情且不提,這風兒的親事,可得你說話做主才行。”說別的老夫人理虧,她還算有點兒腦子,話題又重新繞回巧雲身上了。
老國公病體未愈,剛剛說了那些話,已經有些累了,再加上剛纔老夫人一陣哭鬧吵的不得安生,這會兒老國公的臉色也是不太好看。好歹的打起精神來,盯着長子,語重心長的說道。
“盛兒,別的事情我不管,但是,風兒的媳婦,絕對不能是那個丫頭。你要是敢讓那丫頭進了楚家的門,我就一頭撞死,也省得親眼看着楚家毀在你們的手裡,到時候我沒臉去見列祖列宗。”
老國公這話,說的可是夠狠,也讓楚康盛和長公主變了臉色。老國公爲了反對這門親事,竟然不惜以死相逼,這樣一來,楚睿風和巧雲的事情,該如何進行下去?
若是真的聽從老國公的話拆散了這倆人,不用說別人,自家那個兒子,就能一輩子不娶,或者乾脆脫離楚家,領着巧雲遠走高飛再也不回來。而若是成全了這對情侶,就怕老國公真的想不開尋了短見。那樣,他們夫妻就等於是逼死了老國公,大不孝的名頭,就真的頂一輩子了。
兩夫妻對視一眼,都看見了彼此眼中的爲難,難道說,這件事真的就沒有任何緩和的餘地了麼?父親與兒子,非得逼他們選擇一方?這又應該如何抉擇?
“父親,您別這樣逼迫兒子好麼?風兒那個脾氣您不是不曉得,他對雲丫頭已經是情根深種,若是不讓他們兩個成親,兒子真怕是會鬧出大事來。再者說,那雲丫頭是個聰慧伶俐,有本事又溫柔賢惠的好姑娘。這倆人在一起很般配,您真的就忍心拆散他們麼?”楚康盛試圖說服父親同意親事。
“胡鬧,大丈夫何患無妻?那丫頭就是再好,楚家也容不得她。你告訴風兒,讓他死了這條心,不然,楚家就不認他這個子孫。”不想,老國公根本聽不進去,勃然大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