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聽季洛凡這麼說,她真是悔得腸子快青了,如果那天她去赴了陸庭揚爲她精心準備的生日宴,在飯局上他告訴了自己他的真實身份,那麼現在的一切是不是都不一樣?
真可惜,一切都不能重來。
或許這正是上天的安排,像陸庭揚那麼優秀的男人自然要好女人來匹配,對他最好的人總是要留到最後。
“我……我只是太想演戲了,我太想成功,纔會……”
凌薇苒拼命的想爲自己解釋,卻被季洛凡一口打斷,“收起你那些虛僞的說辭,我懶得聽你解釋。誰不知道你野心強,我哥也明白,不過假裝視而不見罷了,幸虧你那天沒去,讓我哥徹底看清了你的真面目,不然的話,你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還不知道會怎麼訛他呢。”
凌薇苒垂着頭,被說得面紅耳赤,一句話也反駁不上來。
在這個現實的社會,有幾個人不虛僞,不愛錢呢?
“你好自爲之吧,我哥他本來就沒那麼喜歡你,現在他也結婚了,所以你不要再繼續糾纏他了。”說着,季洛凡轉身,卻見黃珊珊站在他的不遠處。
她皮笑肉不笑的,活動着自己的雙拳,季洛凡“嘖”了一聲,心想凌薇苒該倒黴了。
黃珊珊雖然穿着一身淑女裙,留着烏黑的長髮,可那氣勢卻是很唬人的,尤其是她臉上的笑容,壞壞的帶着痞子風範。
凌薇苒定定地看着她,似乎是預感到不妙,攏了下頭髮,語氣匆匆地對季洛凡說:“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她正欲離開,不料被黃珊珊從後面一把揪住了頭髮。
她“啊”的痛呼了一聲,感覺自己的頭髮根都被扯得生疼。
但黃珊珊可是個女人,自然沒有什麼憐香惜玉的想法,硬生生地將她扯到自己跟前,然後利落的揚起手,對着她的臉用力地扇了一巴掌。
凌薇苒疼得眼淚都飈了出來,這個瘋女人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怎麼隨隨便便就打人?
“你放開我。”
儘管疼,她還是丟不開自己的偶像包袱,始終保持着自己的女神範,連掙扎都顯得不是那麼用力。
“放開你?”黃珊珊呵呵了兩聲,“我早就看你不爽了,放開你哪有那麼容易。”
說完,她將凌薇苒一個反轉,按到牆上,食指輕挑起她的下巴,猶如調戲一般的說:“以後,你最好給我離陸庭揚遠一點,收起你的那些小計謀,他們兩個人的感情比你想象中還要堅定多了,你拆散不了的。”
凌薇苒氣憤地擡起手,抓了下她的手背。
“靠,你這個女人居然敢撓我!”
黃珊珊剛爆了聲粗口,季洛凡就衝過來,小心地握住她的手,緊張兮兮地問:“她抓我寶貝哪裡了?”
“你少噁心我了。”黃珊珊抽出手,一臉受不了的表情。
季洛凡被她損習慣了,也不生氣,而是看向凌薇苒冷冷警告道:“她說什麼就是什麼,你這個女人最好給我記住了,不然我一樣饒不了你。”
凌薇苒算是明白過來了,原來葉安可的這位朋友和季洛凡是好朋友,怪不得那麼有氣勢呢。
她不屑地揚了揚脣,一聲未吭,眼底充滿了蔑視,一派清高。
“記住了就滾。”
季洛凡說完,拉開了黃珊珊。
黃珊珊有些不太甘心,“幹嘛呢?我都還沒打夠。”
凌薇苒一聽這話,很有眼力地趕緊逃了,黃珊珊瞪着她的背影,仍不忘威脅道:“女人,你最好記住我說的話,給我小心一點,不然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剛買完飯回來的蘇煜聽到這句話,腳步一下子定在了原地,他站在樓梯口那裡,穿着天藍色的格子衫,白色長褲,雙手不羈地插在口袋,背後是炫目耀眼的金色陽光,跳躍在他同樣閃耀的金髮上,如夢似幻。
黃珊珊看到帥哥,眼珠子一下子定住了。
“好帥啊!”
她情不自禁地感嘆,身旁的季洛凡臉卻黑了。
居然當着他的面如此肆無忌憚的誇另一個男人,還有沒有把他放在眼裡了?
蘇煜拎着袋子走過來,笑着跟黃珊珊打了聲招呼,“你好,你們中國女生就是瀟灑爽快啊!”
剛纔看到黃珊珊指着凌薇苒,用那麼大的嗓門吼,他都被鎮住了。
黃珊珊很驚訝,“你中文講得這麼好啊!”
“有專門去學過,而且我奶奶是中國人。”蘇煜回答,笑容如沐春風。
“是嗎?不過你看起來是純正的外國血統啊!”黃珊珊很難以置信的樣子。
蘇煜摸了摸鼻子,“父母遺傳的,沒辦法。”
黃珊珊忍不住爽朗地笑出聲。
被晾在一旁的季洛凡看他們兩人相談甚歡,心裡有些不是滋味,黃珊珊也太不把他當回事了。
還有,最最憋人的是,他也不是她公開承認的男朋友,連吃醋都沒有權利。
“你來醫院是探望親屬的嗎?”
“沒有,我在這兒做護工,反正現在學業也輕鬆。”蘇煜晃了晃手裡的袋子,隨之用眼神示意道:“我照顧的病人也是個中國人,就在那間病房,長得超級帥。”
黃珊珊順着他示意的方向看去,錯愕地眨了眨眼,“你的那位病人該不會叫陸庭揚吧?”
“是啊!你也認識?”
黃珊珊心想熟的不能再熟了,趕緊拉着他往外走,一邊走還一邊說道:“他老婆過來看他了,估計他現在也沒啥吃飯的胃口,所以你還是不要進去做電燈泡了。”
“啊?陸少他已經結婚了啊!”
“他都是快三十的老男人了,結婚有什麼好奇怪的。”黃珊珊小聲嘟噥。
氣氛沉默的病房裡,陸庭揚突然打了個噴嚏,打破了此刻沉寂的氣氛。
他擡手揉了揉鼻子,總覺得有人在罵他。
葉安可始終保持沉默,無視躺在病牀上的他,翻看着一本雜誌,還帥氣的翹着二郎腿。
陸庭揚打完噴嚏以後,想順勢打破僵局,便脫口而出了一句:“你怎麼來了?”
問完,他突然覺得這話有點兒不對,聽上去好像不希望她來似的……
果然,葉安可誤會了他的意思,冷笑一聲,將雜誌隨手扔在桌上,口氣略有吃味地說:“是,我不該來,我不該來。”
她一連說了兩遍,第一遍是說給陸庭揚聽,第二遍則是告誡自己。
陸庭揚的心裡很不是滋味,薄脣抿了抿,乾澀道:“老婆,你來看我,我很開心,我之所以瞞着你。”
“是因爲不想讓我擔心,我知道。”葉安可打斷了他的話,隨即仰起頭,逼退回眼淚,“其實如果換成是我,我也會不告訴你,大概人就是這樣,本能反應就是不想讓所愛的人爲自己擔心。”
陸庭揚見她淚光閃爍,心疼不已,艱難地擡起毫無力氣的手,衝她招了招,“過來,可可。”
葉安可倔強的搖頭,她正在生他的氣呢,憑什麼他讓過去就過去。
“你不過來那我就過去了。”
說着,陸庭揚就要起身,葉安可知道他剛做完開顱手術,腦袋不能亂動,出於下意識的動作,趕緊過去扶住了他。
“我就知道你捨不得。”陸庭揚的眼底劃過一絲得逞的笑意。
葉安可咬牙切齒,想說一聲“卑鄙”,可只說了前一個字,就被他按住後腦勺,強吻了。
他的吻來勢洶洶,哪兒還有半分虛弱的樣子,葉安可被迫承接着,顧及着他的刀口,不敢掙扎得太厲害。
陸庭揚吻得很深,很瘋狂,彷彿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了一般,她聽着他的呼吸越來越沉重,身體堅硬如鐵。
於是,半推半就間,這個吻持續了足足有六分鐘,當陸庭揚鬆開她的時候,葉安可白皙的面色已染上一片緋紅,靜謐的室內有輕微的喘息聲在迴響。
“陸庭揚,你混蛋,你剛纔讓那個凌薇苒吻了你,現在還來吻我,你不嫌惡心我還嫌呢!”葉安可惱怒地瞪着他,還用力擦着自己的脣。
陸庭揚靜靜地凝視着她,一點兒也不反駁,任由她發泄着自己的情緒。
只要發泄出來她的心情也許就能好受一點,畢竟要是他看到葉安可被別的男人吻了,也會受不了。
估計,要是陸大少真的看到那樣一幕,反應會更激烈更瘋狂。
葉安可對着陸庭揚抱怨半天,他只是靜靜盯着她看,也沒有任何反應,使她非常無奈,就好像拳頭揮在了棉花上。
“你現在是不是都不想跟我說話了?你覺得我在無理取鬧?”她神色不自然地質問。
陸庭揚立刻大呼“冤枉”,趕緊爲自己解釋道:“老婆,我只不過想讓你把負面情緒發泄出來啊!”
“可你一聲不吭,搞得我就像個自說自話的傻子一樣。”
“好,那你再重說一遍,我這回一定好好配合。”說着,陸庭揚刻意板起了臉,裝出一副嚴肅的表情。
葉安可立刻撇了撇嘴,“你這樣我感覺自己更像個傻子。”
陸庭揚忍不住笑出了聲,這些天來的陰霾好像因爲她的到來而一掃而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