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看似受寵了又如何?不過是下不出蛋的母雞罷了。
再受寵又如何,還不是連個子嗣都沒有!
兩刻鐘後,常嬤嬤推門進來。
她手中端着一盆冰水,一邊替她敷臉,一邊道:“夫人這是何苦呢?”
蘇子寧好似沒聽到一般,連眼神都沒給常嬤嬤一個。
常嬤嬤嘆息一聲,繼續道:“這夫妻就是牀頭打架牀尾和,沒有隔夜仇。侯爺就那性子,夫人服服軟就成了。眼下夫人是生生的將侯爺往外推,這不是讓侯爺與您離心嗎?方纔老奴去端水時,聽聞侯爺去蘭姨娘的院子了。”
常嬤嬤看得明白,這女人想要在後宅中佔有一席之地外,除了得有兒女外,還得有男主人的寵愛,否則什麼都算不上。
夫人之所以能以妾的身份,能夠在這侯府中立足這麼久,不就是因爲侯爺這些年來對她的疼寵嗎?
蘇子寧看常嬤嬤說的話,也都是爲了她好,心下微暖,索性坐起來與她直言道:“ 我是有心與他和好,也不想與他有隔夜仇。可嬤嬤你也看到了,他做的那都叫什麼事?爲了一個鄉下來的野丫頭,就一而再的對我動手,他可真有將我看在眼裡?這些年來,我的付出,我的操勞都是爲了什麼?”
她說着,眼眸泛着淚光,話語中是滿滿的不甘。
爲了嫁給他,當年他說要娶駱嬌恙,她便是心再有不甘,也得忍痛看他娶妻。
後來更是甘願做一輩子都不可能變成正妻的妾。
可到頭來呢?
他依舊滿心滿眼都是他的大業,爲了他的那些事,犧牲她和一雙兒女又算什麼?
“夫人莫要說氣話,侯爺他只是一時氣糊塗了,纔會動手……”
眼看常嬤嬤要幫丁北瑜說好話,蘇子寧手一擡道:“你也不要替他說好話,這麼多年了,我還能不瞭解他是什麼人?說起來駱嬌恙也是個可憐的人,他需要時,耗費心思百般討好,一旦達到目的,就成了棄子,直接弄死。我好怕有一天我和芙兒煒兒也步上那後塵……”
她說着,眼角的淚珠不斷的滑落,甚至對讓人去尋找駱嬌恙,進而截殺的心都動搖了。
說到底,那也是個可憐人,從頭到尾都讓那個薄涼的男人算計的死死的。
可以說是家破人亡,也不爲過。
以往她覺得駱嬌恙奪走了屬於她的正妻位置,便百般看她不順眼。
可如今她身處在那位置上後才知曉,那種憤怒與無奈。
常嬤嬤沒想到蘇子寧會和她說這些,但她也只是聽聽,不敢說主子的任何不是。
蘇子寧此時需要好好的傾述,這段時間來發生的事,憋得她心下難受的厲害。
她怕自己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會瘋掉。
她的芙蓉早在兩年前就與刑部尚書王清泉的嫡出二公子交好,不過她琢磨着芙蓉到底年紀小,待長大一些興許會有更好的人選,故而拖着,也未下定。
而芙蓉自己也是這個意思,想着能不能在二八年華之前,尋到個更好的,若是沒有到時候再嫁過去就成。
而王府那邊雖然沒令人來提親,但每次宴會碰上時,也會說上幾句話。
王夫人話裡話外,也是說那二公子年紀還不大,現在先處着看看。待到她的芙蓉及笄後,雙方若還有意,到時在議親。
其實她心裡門兒清,對方說這話,也不過是在考慮,芙蓉一個侯府的庶女,值不值他們的嫡子明媒正娶回去。
刑部尚書,那也是手握實權的,且在朝中的品級可比侯爺還要高。
他的嫡子,若要娶妻,這京城中的閨秀,說是任其挑選也不爲過。
可自打這侯府上莫名其妙出現一個嫡女後,那王府的態度就漸漸變了。
她都能感覺的出來,更莫要說芙蓉。
侯爺是個薄涼人,只顧着自己的政途,兒女什麼都可以不顧,可她這個做親孃的,卻是不能不管他們。
原先她還想着,這府上橫豎就芙蓉一個受寵的姑娘,即便是庶出的,那與嫡出也是一般無二。
嫁給兵部尚書的嫡出二公子,雖說算不得委屈,但她總覺得可以有更好的。
嫡長子和嫡次子,看着都是嫡出的,沒什麼區別,可論起來,區別還是大了去了。
那些高門大戶的內宅中饋都是掌握在嫡長房的媳婦手中,次子想都別想。
日後便是分家,財產也是一大半落在嫡長子那。
因這,她纔想着回頭能不能給芙蓉尋個更好的嫁過去,日後也好做當家主母。
可現在別說她心心念唸的那些了,便是王府那邊,都還在考慮芙蓉一個庶女值不值。
就在蘇子寧心中百轉千折,與常嬤嬤哭訴之際,丁芙蓉則是風風火火的來了。
她因天太熱,白天都一直在睡覺,故而對於府中發生的事,並不知曉。
等知道時,已經到了晚上。
她也顧不上看現在是什麼時辰,直接往蘇子寧這邊而來。
待進了院子,也沒等丫頭婆子通報,直接闖進蘇子寧的房間,開口道:“娘,我聽說我那‘好姐姐’是個野丫頭,並不是父親的孩子是不是?還有那姓阮的老太婆,也畏罪自殺了?”
她迫切只要證實這個事情的可信度有幾分,自從三月末後,那什麼丁詩情回這府邸時,她就心頭始終憋着一口氣。
更別說,還有個所謂的嫡姐在上頭壓着,赤果果的提醒她,她不過是個姨娘生的庶女。
蘇子寧忙掏出繡帕拭了拭眼角,這才啞聲道:“這麼晚了,你不歇下,怎麼還跑這裡來了?”
丁芙蓉一看她孃的臉,倒吸一口氣,隨即惡狠狠道:“娘,你這是咋回事,難道是那野種打的?”
“不是,這裡沒你什麼事,夜深了,你回去歇着吧!”
蘇子寧對自己的女兒還是比較瞭解的,這丫頭腦子不夠靈活,做事又有些衝動。
說到底,也是她這些年保護的太過了。xdw8
“我不回去,娘你還沒告訴我,你這臉是怎麼回事?”
蘇子寧深深看了她一眼,琢磨了下,還是實話實說。
女兒已經這麼大了,不能再由着她這般任性無腦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