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是清楚李清憐是什麼樣的性子,她摸到這裡,又得知顏詩情就是她徒弟的話,指不定會出什麼幺蛾子。
她把人推出去,是爲了保護這丫頭。偏生她想要知道京城的情況,哎,想不見,似乎都不行!
詩情許是還不知道憐兒對她的怨恨,不然也不會這樣無動於衷吧?
顏詩情見倪氏似有什麼難言之隱,道:“師父,怎麼了?”
倪氏眼眸低垂想了想,覺得這些事,詩情早些知道也好,免得以後知道了,對她這個當師父的有所誤解。
“詩情,你可知道爲師嘴裡的憐兒,還有你嘴裡的李清憐是何人?”
“自然是知道,不就是師父你之前說的,那個什麼記名的弟子嗎?”
在她拜師之前,倪氏與她說過,她曾受過一個記名弟子,叫李清憐,年歲比她略大一些。
還說,不是什麼重要的人,叫她不必放在心上。
現在這樣問,難不成還有什麼是她不知道的?
這麼想着,突然她想起一件事來。
當初害她在南縣中了那毒,和阿墨有春風一度的人,就是一個京城來的大家閨秀,似乎就叫李清憐。
那時候她生氣,不僅出手收拾了一頓李清憐,連帶着南縣的縣令紀中遠的府邸,也被她給炸了。
之後那紀中遠被阿墨給收拾了,而他似乎就是那李清憐的舅舅。
說有個妹妹在宮中,因爲生了個公主,被提爲美人來着。
後來她要回家去,李清憐最後如何了,她倒沒去關注。
現在她師父這話,莫非這兩個李清憐是同一個人?
那當初害她融香成毒的人,其實應該是她師父?
想到這,顏詩情整個人都不好了,看着倪氏眼底有着不敢置信。
她一直掛在心中,心心念念害怕背後真正的下毒之人可能是敵手,以後碰上會如何如何的人,其實是她師父。
這種感覺,實在是一言難盡!
倪氏看顏詩情說完這話,緊接着眼眸大睜,便知道她已經猜了出來。
倪氏面上帶着歉意道:“詩情,師父當初真的不知道憐兒會來這裡,更是不知道她會對你下手。這事說來,也是爲師的過錯。當初她說她快要成親了,爲了給閨房增加點樂趣,和爲師討要了那些東西,爲師也就沒往旁處想……”
顏詩情整個人僵在那,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接這話。
她想,也就因爲她自己是醫者,也是現代的人。
換成原主,又或者她不懂醫的話,先不說失去清白什麼的,就是原主那樣的身子骨,有了身孕,那絕對是要命的事。
十四歲,身子弱成那樣,看起來比當初十一歲的顏雪芝好不到哪裡去,難產是必然的。
也就她自己懂醫術,加上後來手頭不缺吃穿,日子好過,給自己好好調養,纔有瞭如今站在這。
說怪倪氏嗎?她不知道之前心中是怪的,不然也不會從洪武國回來時,還想找出這個人來。
可現在,她在知道倪氏對她的真心實意後,她卻又怪不起來。
這種感覺,很是矛盾!
倪氏看顏詩情不語,心頭也不好受,又忙道:“詩情,你要怪爲師,爲師也認了。但爲師敢肯定的事,沒有害你之心。你是爲師費盡心思,盼了好久才得來的徒弟,還指望着你能繼承爲師的衣鉢。至於憐兒,她到底是跟着爲師多年,雖說品性有些問題,但終究有些感情,不想對她趕盡殺絕。她自從發生那些事後,親事也毀了,這些年也沒成親,也算是她的報應。只是她對你心有怨恨,爲師怕她對你不利。她的心眼小,爲師覺得你能少與她接觸是最好不過。”
顏詩情看她說得情真意切,心中五味雜陳,半晌後,幽幽嘆息一聲:“算了,都過去了,我知道師父你是真心爲我好。至於李清憐,師父你遣人去問問她京城的情況,這江府,她還是莫來了。我怕看到她,就忍不住想揍人!”
李清憐這個人有多毒,她僅僅接觸過一次,也知道怎麼樣。
這樣的人,留在江府的話,無疑是給自己自找麻煩。
說不好,什麼時候被她暗算了,還都不清楚。
“好,我這就讓人去問。”
倪氏說這話時,心中暗暗嘆息一聲。
她總覺得,顏詩情與她有了隔閡,不如之前來得親密。
可這能怪誰?當初要收她爲徒之前,就已經做好了這事遲早有一天被她知道,之後她會埋怨她這個師父的後果了,不是嗎?
至少詩情現在知道了,沒有埋怨她,也沒甩臉色,她還有什麼不滿的?
人心總是肉長的,只要她一如既往的對詩情好,總有一天,她們師徒兩人的關係還會和以往那般。
等到倪氏走後,顏詩情有些無精打采地靠在椅子上。
始終不發一語的楚璽墨伸手擁過她的肩膀,讓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時,才道:“其實說起來,我挺感謝那次的事的。若是沒有那件事,情情你又怎能與我有進一步的關係?還有又怎麼會有念安?說來,也許這就是天意。”
原本有些悶悶不樂的顏詩情,聽到楚璽墨這話,想想也覺得好像是這樣。
否則按照她那時的性子,怕是一輩子和楚璽墨都不會有什麼關係。
那樣的話,那也不會有念安的存在。
這樣說來的話,她還要感謝她師父的藥,因爲那次,她現在纔有個那麼可愛的兒子。
“阿墨,你說得對。得失得失,有得有失,同樣的,有失也有得。我雖然失去了清白,但卻換來了你和念安。真要算起來的話,其實也是合算的。你們兩個,都千金萬銀都換不來的寶貝。”yyls
楚璽墨聽到這話,心裡甜滋滋的,但卻沒忘記正事。
“李清憐是鴻臚寺卿府的,他爹之前一直幫着熊府做事。她貿然跑出來,應該是受到波及了。這樣算來,京城應該在皇兄的掌控之中。至於她怎麼跑出來的,我想,應該時候藉助小十一。她說到底,也是個公主。她娘紀美人不得勢,但小十一在宮中,日子過得還算好。母妃和皇兄,對她的觀感都尚可。李清憐拿着十一的令牌,偷偷出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