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詩情滿懷心事的抱着小念安回到院落中,小娃和香桃等人早已收拾妥當。
此時她所住的屋子裡,只有小娃一人在那候着,香桃和小丫等人已經下去休息去了。
小娃看到她這模樣,心下一沉,忙伸手接過小念安,將他放到牀上後,才道:“姑娘,可是發生什麼事了?”
顏詩情提起精神,看了小娃一眼,隨即道:“乾孃那邊也收到了字條了,且還有兩張,最後一張只有三個字,小皇孫。小娃,你說是不是那慈心師太提醒乾孃,讓她注意一些念安,別讓人有機可乘?其實,也就是變相的說明,有人想對念安不利?”
顏詩情說這話的時候,眼底泛着寒光,渾身得怒意止不住的往外泄。
來榕城時,小娃就知道自家姑娘是爲何回來的,她也是暗中偷偷和翟說了,讓翟告知初一那邊一聲,好叫六爺知道。
現下翟還不知道通知了沒有,姑娘這邊又如此說,這讓她一時間有些怔愣。
“姑娘,確定是慈心師太那邊所給的?”
對於慈心師太,小娃也知道這人。她所預言的事,等於是即將要發生的。
如今好端端的來張紙條,只有三個字,這哪能叫人放心的下?
小安爺可是她小娃親手帶到大的,日後也是要將之收爲徒的,豈能讓人下手?
“自然是真,乾孃給我的兩張紙條我都帶回來了,你看看。”
顏詩情說着,從袖兜中掏出那兩張紙條遞了過去。
小娃伸手接過一看,見那字跡和原先給姑娘的事一模一樣的,當下眉頭一皺,眼底帶着戾氣道:“姑娘別擔心,有奴婢在,無論如何都不會叫小安爺有事的。奴婢便是豁出自己的命,也會護小安爺個周全!”
小娃這麼說完,又琢磨了下,道:“姑娘這一路的奔波想必也累了,先歇着吧,奴婢出去一趟,很快就回來。”
顏詩情知道小娃有方法快速聯繫上楚璽墨,便沒說什麼。
宜柳縣中,江素雅帶着芍藥來到衙門中,只找到正準備回榕城的江雲野,沒看到楚璽墨,忙道:“爹,表哥在哪?”yyls
她娘叫她把東西給她爹,可她更希望把字條遞給她表哥。
“素雅?”
正準備走的江雲野,聽到熟悉的聲音,回過頭一看,當即眉頭一皺:“你怎麼來這裡了,可是回府了?”
“之前已經回去了,爹,我有事要找表哥,快告訴我,他在哪?還有,這是娘要給你的東西,爹,你快看!”
江素雅說着,從荷包中掏出字條遞給江雲野,面上的焦急之色,怎麼都掩蓋不住。
江雲野看了一眼準備送他的陳大人,隨即身子一側,攤開字條一看,緊接着眼眸一縮,握着字條的手隱隱顫抖。
“這是什麼時候得到的?”
他說這話時,嗓子有些乾啞!
“我沒有來過這裡,走得有些慢,加上我回去時,娘就給我了。前後一算,有五日的功夫。”
“五日……”
這時間在江雲野口中一轉,隨即他道:“你表哥帶着皇上去各地走走看看了,現在不在這。這事我已經知道,走,回去再說!”
其實按理來說,江雲野這個知府,是不能離開自己所管轄的區域太久。但因爲皇上的特殊情況,故而他離開那麼久,也沒人敢說什麼。
當然,榕城上下的官員,現在都是他的人,自然也不會說去些有的沒的。何況他走時,已經將大事都處理完畢,若是有其他旁的小事,有向老先生在,他也不會擔心什麼。
現在他是看皇上的身子骨看起來已經無恙,楚璽墨又將皇上的想法告知他,說要帶皇上出去走走,他纔在他們走後,準備回去的。
哪知道皇上這邊才走了半天的功夫,素雅就來了。
現在他得回去問問自家夫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而通知墨王這事,交給屬下去做就可以。
因近十月,天色黑得早,若是在夏日,這個時辰太陽依舊大得很,更別說落山了,可此刻看向遠處,卻是一片漆黑。
江雲野的心也跟着沉甸甸的。
打戰,是他最不願看到的。分明兩國已經簽訂百年友好合約,分明百姓的好日子已經指日可待,可爲什麼會天下大亂?
這雙星相聚,也不過是說詩情和祁烈兩人,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兩人還根本就沒有碰面,怎麼就會發生這樣的事?
是了,阿墨說過,皇上野心勃勃,以爲有武器在手,就要攻打洪武國,而他還暗中下令讓人去捉祁烈來着。
所以,這一切的源頭,都是皇上引起的!
想清這些,江雲野突然覺得還不如讓皇上直接死了算了。一而再救活的人,卻是禍害百姓的罪魁禍首,留着有何用?
不知道京城現在是什麼光景,阿玄那邊解決好舒左相了沒有。
不然的話,怕是接下來無力對付洪武國。
洪武國宮中,德宣帝看着眼前的字條,挑眉看向良妃道:“愛妃這消息從何而來?”
良妃經過這幾日和祁炎的商討,決定將此事直接告訴德宣帝,只要能夠將祁烈拉下來,太子之位便會是她兒子的。
至於什麼通敵賣國之類的,她根本就不看在眼裡。
德宣帝那麼愛財,洪武國和大楚的情況如何,他豈能不知道?
眼下洪武國沒什麼損失,而大楚那邊則是給她承諾,一旦幫舒左相他們,到時候會讓給這邊幾座城池。
這樣的買賣,就不怕德宣帝不心動。
大楚的礦多,也就意味着錢財多。
德宣帝是權勢在握,銀錢也不差,但他屬貔貅,只進不出。現在有人明晃晃的將這些送來,他不可能會推卻的。
“皇上,臣妾爲人母,其實也有私心!”
良妃這句話,沒有明確說消息從哪裡來,也沒有直接道歉等等,卻已經道明瞭她想表達的一切。
德宣帝將目光緩緩收回落在字條上,想到祁烈,又想起大古國那邊駐守的馮家人,還有在京中的馮伯毅,他的眼眸閃了閃,緊接着就見他唰得一下,從龍椅上站起來,伸手用力一拍桌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