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老闆娘是很仁義的,夜攸蟬他們帶動了客棧的營業額,她自然不會太吝嗇,各種優惠一樣都不少,甚至還直接免了所有酒水的錢,每頓飯菜都會額外贈送三到五道菜,都是精品,從來不會濫竽充數。
經過短短几天的相處,客棧老闆娘對夜攸蟬他們有了一些初步的瞭解,比如說這一行人很顯然身份不容小覷,比如說這一行人看似掌握決定權的是煌樞剡,實則真正做決策的是看似很不靠譜的小姑娘。
雖說看似很不靠譜,但客棧老闆娘卻絲毫不會輕視,能利用“世界盡頭的深淵”開發景區,可見老闆娘絕非泛泛之輩,深諳不可以貌取人之道。
會來“神仙眼”的只有兩種人,單純遊玩的人,和對“世界盡頭的深淵”有別樣目的的人。
“神仙客棧”開辦多年來,很少有人會在這裡惹是生非,這點不止要歸功於老闆娘的精英,還要歸功於老闆娘背後的靠山。
據說,老闆娘背後的靠山很牛X,但卻沒人知道老闆娘背後的靠山究竟是誰,甚至連點捕風捉影的線索都沒有。
不過越是神秘,就會越惹人好奇,更會額外增添幾分忌憚。
客棧後廚的速度很快,客棧跑趟小二的手腳很麻利,沒讓夜攸蟬等太久,豐盛的美味佳餚逐一被端上來,另外還有兩道菜還需要些時間,需要小火慢熬,這樣才能保證味道純正。
“這紅燒獅子頭味道特別正,你嚐嚐。”夜攸蟬夾一塊鵪鶉蛋大小的紅燒獅子頭,笑眯眯的送到煌樞剡的碗裡。“快嚐嚐,特別好吃。”她手託着下巴,猶如熱情與小夥伴分享糖果的乖寶寶。
煌樞剡沒有口腹之慾,但這是夜攸蟬夾給他的,自然要嘗一嘗,再者,夜攸蟬對吃有着近乎變態的執念,她肯主動分點給煌樞剡,足以證明煌樞剡在她心裡有着凌駕於美食的極高地位。
就衝這份格外的、與衆不同的重視,煌樞剡也要陪着夜攸蟬把這頓飯吃光。
當然,煌樞剡只是簡單的吃一點,餘下的大部分,還是要仰仗夜攸蟬。
“是不是特別好吃?”夜攸蟬閃着星星眼,盯着煌樞剡問。
“嗯,很好吃。”煌樞剡含着笑意頷首,這紅燒獅子頭的味道確實不錯,甚至比御膳房主廚的實力還要高上幾分。
“是吧,肯定有秘方。”夜攸蟬倒是有心思把秘方弄到手,不過這秘方肯定是祖傳的,祖傳的東西通常都不會外傳,所以她這點心思,也就只能想想而已。“以後有機會帶畫樓過來……他都失去味覺了,還是帶他的首徒來吧。”大廚的舌頭嘗一嘗,沒準兒能嚐出其中奧妙來。
“母親……”煌若寒拿起筷子又放下,看一眼夜攸蟬欲言又止,眉頭緊蹙,壓抑的眼神裡全是愧疚和自責。
“幹嘛?便秘啊?”夜攸蟬一邊咀嚼着美味的食物,一邊不走心的掃一眼煌若寒問。
便秘這兩字夜攸蟬說的非常大聲,吸引來不少人的視線,讓沉浸在自責裡的煌若寒好一陣尷尬。
不過在一陣尷尬後,煌若寒壓抑的心情得到不少緩解,再次看向夜攸蟬時,煌若寒不得不多想一些,難道夜攸蟬是故意用這種方式,舒緩他的心情?
如果真是這樣,煌若寒心裡是真的很暖,只是……這方式,真不是一般的難爲情,尤其是一羣女孩子盯着他偷笑,看着他的眼神都充滿了同情。
“母親,其實我早就察覺到了身體的異樣,沒有早些告訴您,讓您遭受到危險……”
“你幹嘛?還想以死謝罪啊?”夜攸蟬果決打斷煌若寒的深沉敘說。“不過隱瞞不說確實是你的不對,我是不會怎麼樣,萬一你死翹翹了怎麼辦?讓我和冷嬌月如何交代?讓我怎麼和若淵他們說?”她一直都覺得煌若寒將自身看的太輕了,正好趁此機會好好教育教育煌若寒。
“是我的錯……”煌若寒垂下眼瞼,渾身籠罩着滿滿的自責。
其實煌若寒原本並沒有這般輕視自己的生命,直到冷家的事被揭露,直到所有的事都被擺在檯面上,他才越來越不重視自己,甚至覺得那天失去生命,也是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你讓太多人爲你擔心,確實是你的錯。”夜攸蟬撇撇嘴,毫不客氣的指責道。“你忘了,你活着不只關乎到你自身,這也是你的錯。”
“母親教訓的是。”煌若寒垂下頭,乖乖聽着夜攸蟬的教訓。
“你做不到瀟灑,就好好將這一縷縷的羈絆纏在身上,別想着斬斷,就算你揮刀,就憑你那兩下子,斬斷的不過是表象。”夜攸蟬埋頭認真享用美食,還要抽出時間教育好幾百歲的大孩子,她多不容易啊!
“是,我明白。”煌若寒連連點頭,他的性格確實有些優柔寡斷,果決什麼的,實在不適合他。
“行啦,回頭多吃點核桃補補腦子。”夜攸蟬擡頭瞄一眼煌若寒,說了一通,好歹算是不頂着一張苦瓜臉了。
旁邊的樂戰嶸忍不住噗呲笑出聲,接收到夜攸蟬和煌若寒的視線後,他連忙低下頭潛心吃飯。
樂戰嶸覺得夜攸蟬特別厲害,講話風趣幽默,總是能直指重點,不拐彎抹角,乾脆的簡單粗暴,雖說有時會毒舌的讓人難以接受,但沉靜下來想一想,確實很有道理。
所謂忠言逆耳,好話總是很難聽。
天色漸暗,一羣人浩浩蕩蕩走進客棧,人數不算太多,但譜卻擺的很足,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肥頭大耳的胖子青年,後面跟着的有男有女,男的是凶神惡煞的打手,女的是矯揉造作的小妾。
有一種胖子是非常可愛的,白白淨淨、圓圓滾滾的,像肉包子一樣可愛。
還有一種胖子是極容易惹人厭的,肚圓腸肥、油光滿面,渾身充斥着暴發戶的氣息,像一隻被喂的賊拉拉肥的黑豬。
率領打手小妾走進來的胖子,就屬於第二種,一看就想拉開十萬八千里的距離。
“這是……遊客?還是另有目的?”夜攸蟬推推不存在的眼睛,不着痕跡的掃一樣肥胖子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