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夜攸蟬盯着的考生有些發矇,愣愣的看一眼夜攸蟬,卻不敢繼續對視,一方面是壓力太大,另一方面是有些心虛。
承受壓力的考生是位女性,直觀上來講相貌一般般,卻勝在氣質突出,坐在那都能看出身材高挑和曼妙,如果這位考生沒有虛汗直流的話,她無疑是位氣質型的美人。
“把東西拿出來。”夜攸蟬的聲音不低,但卻很平淡,沒有任何情緒上的起伏。
女性考生聞言,渾身肌肉緊繃起來,高度緊張的握緊雙拳,清楚的感受着指尖延伸至雙手的冰涼,藏於桌下的雙腿,更是在不自覺的顫抖着,心裡打鼓的聲音越來越響,她垂着頭,抿着嘴,眼睛裡有各種情緒閃過,似是在考慮着什麼。
不管多麼緊張、多麼心驚膽戰,女性考生清楚的明白一點,當夜攸蟬開口說出那句話後,不管她是否真的存在抄襲,都一樣會遭受到很嚴厲的處罰,但她如果現在反抗,或死不承認,肯定會迎來更加糟糕的結果。
所以她只能乖乖聽從夜攸蟬的話,把東西拿出來、交出去,據理力爭是她唯一的機會。
夜攸蟬覺得這女性考生挺聰明的,在這樣緊張的時刻,能夠迅速找尋到一線生機,這種判斷力絕不能說是幸運而已,如果沒有個清明的腦袋瓜,肯定做不到這點。
收到女性考生交出來的東西,是一張很小很小的紙張,卻很厚實,摺疊了很多次,紙上有很多密密麻麻的文字,如果視力不佳,肯定看不清。
“額滴神……”雖然夜攸蟬視力很好,但她是典型的密集恐懼症患者,像這種密密麻麻的東西,哪怕是死物,她也非常不擅長,所以果斷扔給旁邊的監考官。“看看上面寫了什麼。”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怎麼覺得這摺疊很多次的紙有一股怪味呢!
及時趕到夜攸蟬身邊的是位非常年輕的監考官,接過那張紙時,他和夜攸蟬一樣,都覺得有股怪味,不過卻沒時間在意這些。
“是答案。”年輕監考官給出的回答很精短,但聽在其他人耳朵裡,卻有平地一聲雷的效果。
“這不是……”女性考生急於解釋,但卻被夜攸蟬按住了肩膀,她擡頭看向那張看不出實際年齡的娃娃臉,從那清澈的眼睛裡,她隱約看到了稍安勿躁的暗示。
女性考生不懂夜攸蟬的意思,但卻直覺願意相信夜攸蟬,而恰巧是她這屬於女性的直覺,讓她在日後的仕途上順利許多。
“其他人繼續答題。”夜攸蟬皺眉掃視周圍一圈,這世上多管閒事的人不多,但愛看熱鬧的卻數也數不清。“你,還有你,跟我出來。”她指指女性考生,以及女性考生鄰座那位膚白貌美的美女說。
“爲什麼?!”美女愣了一下,而後立即發出一聲尖利的質問。
“哪來那麼多廢話,不聽話直接把你扔出去。”夜攸蟬眼睛一瞪,隨後轉身先行離開了一號考場。
夜攸蟬一走,女性考生很識時務的起身隨之離開了考場,而那位膚白貌美的美女則磨蹭了很久,最後不情不願的離開了考場,由外面巡遊的監考官送到文翰苑正廳。
文翰苑正廳裡,除了夜攸蟬和煌若擎外,還有處理完暈厥考生回來的紀文鏡。
“來吧,咱們來談談到底怎麼回事吧。”夜攸蟬翹着二郎腿坐在正廳的主位上,懶懶散散的看着面前那兩位截然不同的女性考生。
所謂面向這東西是很玄妙的,所謂眼緣這東西更是無比神奇,哪怕那位女性考生長的不是那麼漂亮,相貌看起來不是那麼柔和,夜攸蟬也覺得這樣的人,要比五官精緻的美女閤眼緣許多。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是她作弊,把我叫出來耽誤我的答題時間,這責任你們承擔的起嗎?”精緻美女趾高氣昂的揚起下巴,明顯是在質問着夜攸蟬。
夜攸蟬沒搭理對方的質問,而是在看似全神貫注的看着精緻美女的資料。
“左瑜美,刑部侍郎千金……噗……說起來,我怎麼聽說刑部侍郎只有一個兒子,你是從哪裡冒出來的?”至於原因,夜攸蟬用腳趾頭想也能想明白。
夜攸蟬對朝堂那些官員的事並不好奇關心,至於她爲什麼會知道刑部侍郎的事,完全是因爲刑部侍郎的夫人是一位十足十的母老虎,刑部侍郎懼內在朝堂上完全不是秘密。
母老虎雖然對刑部侍郎看管非常嚴厲,但對於唯一的兒子卻非常溺愛,也幸好兒子是個爭氣的,並沒有長歪,品性都很不錯。
“你說,要是刑部侍郎夫人知道你的存在,會有什麼樣的結果呢?”夜攸蟬笑呵呵的問着。
毫不意外的,左瑜美的臉色瞬間變得非常難看,很顯然,她的身份其實是秘密,但她卻將這些寫在了參加科舉考試的資料上,爲的就是能在考試期間得到一些“額外的幫助”,事實證明,她的做法確實有些效果,但殊不知,這種效果其實是將她推到深淵的反效果。
“不過你作爲刑部侍郎的千金,真是沒腦袋啊!還是說,刑部侍郎壓根沒給你普及過該記住誰的臉?”夜攸蟬嘴角始終掛着笑意,淡淡的,玩味的笑意。
在夜攸蟬看來,左瑜美既然能有參加科舉考試的能力,那麼就足以證明刑部侍郎沒有疏忽她,對她的培養還算盡力,一些基本的事情絕對不會疏忽。
她作爲煌羅王朝的皇后娘娘,煌若擎作爲煌羅王朝的皇子,紀文鏡作爲纔開始嶄露頭角的監察御史,這些都是很重要的人,尤其是紀文鏡,他可是科舉考試的負責人,刑部侍郎不可能不告訴左瑜美這點。
然而這左瑜美卻和瞎子一樣,完全沒有認出紀文鏡,甚至還像沒腦子一樣,搞不清楚狀況。
左瑜美並不笨,只是心太高,態度太傲,直接矇蔽了那雙算的上是水靈靈的大眼睛。
不過經過夜攸蟬這樣一說,左瑜美很快意識到了自己忽視了什麼。
最後,左瑜美的視線停留在了紀文鏡身上,不得不說,紀文鏡那張臉特別有辨識度,雖然是男性,卻很能體現出膚白貌美這句話的精髓,漂亮的完全不像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