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難以發泄的痛楚中,沐貴妃表情可怖的瞪着眼睛,彷彿即將拖出眼眶,瞳孔忽散忽聚。
進入沐貴妃體內的血雖不多,但對沐貴妃造成的影響卻極其顯著,不過影響最大的要數蠱王,夜攸蟬的血宛如揮着鐮刀的死神,盡情肆意的破壞着蠱王遍佈沐貴妃體內各個角落的蠱蟲。
蠱王爲自保,就必須將放出的蠱蟲聚集,爲它做盾牌,在召集過程中,蠱王發現蠱蟲正在迅速被消滅蒸發,能聚集到它身邊的蠱蟲很少,沒辦法,蠱王只好緊急繁衍蠱蟲。
繁衍,被殺,繁衍,被殺,如此激烈的碰撞令沐貴妃的身體不斷擺出各種扭曲的姿勢,有些甚至姿勢是嚴重違反人體工學的,咯嘣咯嘣的響聲就沒斷過。
在超負荷的劇痛下,沐貴妃根本沒辦法思考,只能掙扎着,是不是發出一些虛弱無力嘶啞的呻吟聲。
“誒呦我去……”夜攸蟬有點驚呆了,她完全沒想到,一粒血藥丸而已,竟然會有這麼強勁的效果。
“你到底給她吃了什麼?”虹箏也驚呆了,她行醫這麼多年,第一次見到這樣霸道破壞蠱蟲的,簡直慘絕人寰啊。
夜攸蟬只是笑笑沒說話,吃什麼不重要,有效果才重要。
“她的身體早已稱爲蠱王的寄生地,體質也徹底被改變,存貨與蠱王蠱蟲息息相關,緊密相連,若是破壞蠱蟲,傷害蠱王,也會對她的身體造成最直接的破壞。”根據虹箏的判斷,那些被破壞蒸發的蠱蟲,極有可能是沐貴妃的生命力。
“照你這麼解釋,她不是和蠱差不多了。”被蠱王寄生,被蠱王改造了身體,全身血管內臟均是蠱蟲的棲息地,常理來說,這樣的人必死無疑,但沐貴妃卻活的很好,並從中得到許多好處利益,所以夜攸蟬纔會覺得沐貴妃也許不再是人。
“……這樣說也沒錯。”虹箏想了想點頭。
十幾分鍾後,沐貴妃漸漸平息了下來,身體不再擺出各種詭異姿勢,毛孔也不再散發出蒸汽,燃燒的通紅的皮膚也開始迴歸蒼白。
這種現象只能說明一點,血不夠用,不足以一次全部摧毀。
沐貴妃渾身圍繞着死氣,氣若游絲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眼睛裡再無神采,渾濁不堪,臉色脣色蒼白的嚇人,燃燒感和劇痛雖然已經停止,但深遭到破壞的身體卻很難恢復。
遠去的意識慢慢恢復,沐貴妃的眼睛也恢復了一絲清明,但是她非常疲憊,一句話,甚至連一個聲音都不願發出。
“來人。”夜攸蟬從椅子上跳下來,叫一聲在審訊室再不遠處待命的禁軍。
伴隨着清晰的金屬聲,某位禁軍走進審訊室內。
“臣在。”某位禁軍向夜攸蟬行禮道。
每一位禁軍身上都是有品階的,所以他們不需要自稱奴才,只需稱臣。
“把她帶回去。”夜攸蟬看一眼猶如死屍的沐貴妃說。
“遵旨。”某位禁軍點頭,大步流星的向沐貴妃走過去,將她抗在肩膀上。
某位禁軍走到審訊室門口時,沐貴妃突然擡起頭,眼眸中恨意的烈火熊熊燃燒,似乎剛剛的沉默都是在爲這一刻蓄力。
“夜攸蟬,我詛咒你不得好死!”沐貴妃狠狠咬着後牙,幾乎是能將牙齒咬碎的力度。
沐貴妃對夜攸蟬的恨是深入骨髓的,這點不只是因爲夜攸蟬對她做的種種,還因在沐貴妃心裡,“夜攸蟬”永遠都是軟弱無能的,突然有一天,夜攸蟬凌駕在了她頭上,她的自尊心覺不允許!
“哎呀……”夜攸蟬嘆着氣,起身走到沐貴妃面前。“最近咒我死的人特別多,但很可惜,死的都是對方,沒辦法,人品好就是這麼無敵。”她撩撩額前的頭髮,一副我怎如此優秀的憂傷模樣。
“你不用得意,遲早有人要你的命!”沐貴妃眥目欲裂的瞪着眼睛,其中佈滿紅血絲。
“好啊,本宮等着,就是不知道龍蒼薄能不能迴應你的期望。”夜攸蟬無所謂的笑笑。
沐貴妃一愣,沒想到夜攸蟬會知道龍蒼薄,甚至連他的名字都知道,這是不是說明,她與龍蒼薄,巫崢與龍蒼薄的合作關係已經暴露?
“沐貴妃,本宮勸你一句話,小心聰明反被聰明誤。”說完她擺擺手,示意某位禁軍將沐貴妃帶走。
沐貴妃一走,虹箏便靠過來攬住夜攸蟬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模樣,笑眯眯的問:“沒想到你們連龍蒼薄都知道了,挺厲害嘛!”那可是操縱着多數世界級罪犯的人,神秘的很,向來不會親自出面,夜攸蟬是怎麼知道龍蒼薄的存在的。
“你指的是龍蒼薄厲害,還是我厲害?”夜攸蟬眯眯眼睛的問。
“當然是龍蒼薄。”虹箏毫不猶豫道。“那可是墮魔中的鼻祖,連我父親都不是他的對手。”她曾親眼目睹過父親的慘敗,所以對龍蒼薄的實力她很清楚。
“好吧,的確是龍蒼薄。”雖然不想承認,但她對上龍蒼薄,只有被虐被戲弄的份。“先離開這裡吧,我餓了,你也一起吃吧,順便給你說說你不知道的事。”夜攸蟬覺得再不給龍蒼薄解釋解釋,他的腦袋肯定會爆。
煌羅王朝的國喪期間,並沒有太多限制和規矩,守喪一天即可,食素全看心情,尤其是喜喪,限制幾乎全無。
過去,煌羅王朝在喪葬方面的規定很繁瑣,很古老,那位自由肆意的先帝覺得這太不人性化,而且喜喪就要有喜喪的氛圍,所以先帝就不顧衆朝臣的反對,堅持堅定且任性的將規矩改了,徹徹底底的改了。
那位先帝雖看起來十分不靠譜,但事實上卻爲煌羅王朝做了許多貢獻,他從根本上,從本質上改變了煌羅王朝,開始時雖有很多人不滿,可隨着時間的推移,反對的人都看出改變的好處,對先帝自然十分敬佩。
先帝智慧無雙,唯一的失敗就是生了“煌樞剡”那眼瞎耳聾的兒子。
午膳是在鳳鸞宮用的,因爲這裡相對而言比較近。
自從身體恢復後,食量也增長了許多,幾乎是以前的兩倍,每頓餐幾乎都要點滿滿一桌,吃的周圍人是目瞪口呆。
煌樞剡真切的認爲,夜攸蟬的胃裡住着無底洞。